“老王,你沒事吧?”
“沒事,只是受了些震動,勞四爺費心了!”見郝宏偉詢問,王掌櫃趕忙回禮,想要掙扎起身,奈何氣息沒有理順,起了幾次都沒能起來,只能無奈的坐在地上抱拳苦笑。
郝宏偉見狀趕忙迎上,大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微微用力,修爲和體重均遠遠高於王掌櫃的他便一把將他按在了地上。
“行了,你都這樣了就別動了。咱們自家兄弟,講那麼多禮數幹啥,妄動再出點啥事兒,你以後讓我來者泗曲集上哪吃飯去!”
王掌櫃感動的抱拳做了一揖,便也不再動彈。
想了想,他問道:“四爺,鎮守大人沒有爲難你們吧?”
聽王掌櫃這麼一提,李初一頓時一齜牙,旁邊的郝宏偉也是臉皮抽了抽,無奈的將吳玉的懲罰條件說了一遍。
當聽到吳玉不但罰了柳明清等人,連郝宏偉也給多加了兩成稅金以示懲戒,王掌櫃臉色一晃,忍不住又要掙扎起身,但卻被眼疾手快的郝宏偉給按了回去。
滿臉的焦急,王掌櫃說道:“四爺,這事兒真不怪你,等小老二調息一番能動彈了之後,便去找鎮守大人稟明情況。此時本就是柳家的少爺惹起的,他做出賠償是應該的。你們也是受害者,真的不應該也對你們做出懲罰!”
伸手安撫着王掌櫃,郝宏偉灑然一笑道:“你不用着急,泗曲集的規矩擺在那裡,只要違反了,不論雙方是何緣由都會一併追究,這也是規矩。再說這裡面的水深着呢,你就別跟着瞎攙和了,老老實實的坐在這裡等柳瘋狗給你送錢來就行!”
看着郝宏偉憨實的臉上那雙看似混濁的雙眼中閃過的精光,王掌櫃心中一動,想起往日裡南來北往的食客偶爾間提及的一些傳聞,他的雙眼也是光芒一閃,隨後便於郝宏偉一般化爲渾濁,臉做懵懂的點頭答應。
有些事情,郝宏偉都沒法插手,他一個小小的掌櫃就更沒法插手了。
伸手取出一顆丹藥,郝宏偉塞到了有些詫異的王掌櫃手中。
“這顆補元丹你拿着,對你的傷勢有好處,算是我個人給你的補償!”
“這,這怎麼使得!四爺,您...”
王掌櫃有些急了,這丹藥的價值他怎會不知曉,擡手就想推辭回去。但郝宏偉哪能由他,硬往他手裡一塞,便架着李斯年衝李初一一招手,哈哈大笑着向外走去。
“老王,別跟個娘們兒似的磨磨唧唧的,趕緊吃了藥快點好,好了之後趕緊讓你這酒樓重新開業!四爺我在這泗曲集還要呆上段時日,你可別讓我沒了吃飯的去處啊,哈哈哈哈!”
看着大小胖子架着李斯年消失在門口的背影,王掌櫃臉上一陣複雜,看着眼手中的丹藥,深深的嘆了口氣。
良久,確認四周無人,圍在周圍的幾個夥計中,爲首的一人輕聲問道:“掌櫃的,今天的事情...?”
王掌櫃回過神來,微微ie沉吟了一會兒,隨後臉上一定。
“柳家的瘋狗可說,郝老四被罰的事情也可說,至於引起紛爭的那個小胖子,只說他與郝胖子的關係,其他一概不知。郝老四爲人向來仗義豪爽,頗有俠風。此次我爲他掩了那小胖子的訊息,也算是還了他的贈丹之情。再說,爲了三千靈石得罪一個潛力難以估量的高手,不值得,也不符合組織的利益!”
那夥計眉頭一皺,與身邊幾人對視了一眼,忍不住又道:“可是,紙裡終究包不住火的。那個小鬼年紀輕輕就如此厲害,終是會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就算我們不報上去,別人也會報上去的。”
“唉,盡人事吧,能瞞過一時是一時。我們做我們的,問心無愧便好。”
嘆了口氣,王掌櫃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嘴角劃過一絲冷笑。
“再說了,以那小子的修爲進境,那三千靈石可不是那麼好賺的!南家和許家是厲害,但也就是蝸居一隅作威作福,勉強算是個村霸罷了。家中最高也就是元嬰期高手坐鎮的他們,若是真的一意孤行死咬着不放,說不定最後偷雞不成,還會被崩碎了滿嘴的牙,哼哼!”
聽王掌櫃這麼一說,想想之前樓上傳下來的那幾聲慘叫,想起連煉神後期的卯安都差點在那個胖乎乎的少年手裡吃了大虧,那個夥計就忍不住心中一凜。
點點頭不再多言,那夥計起身來到屋後的走廊上,踏着奇異的步伐在走廊裡走了幾步,無聲無息的消失在了走廊中。再出現時,他已然身在一個房間中。
說是房間,但嚴格來講只能說是一個不知名的空間。這裡無門無窗,只有嵌在四周牆壁上的一溜夜明珠在提供者光芒,另有數個法陣烙刻在地面上,夥計便是從其中一個法陣進來的。
按理說如此密閉的空間,裡面應該會非常的氣悶,但只有結丹初期修爲的夥計來這裡卻並無絲毫呼吸困難的樣子。若是向旁瞧去,赫然變會發現那地面上的諸多法陣中,其中一個在向外不停地冒着微風,同時將密室中的濁氣不斷抽出,不知排向了哪裡。
一個能讓人無聲無息的進出此地,另一個更是能將這裡的空氣進行循環,剩餘的幾個零零散散分佈四周的法陣雖然無聲無息,但想來也是各種功用,各不相同。
一個集市上的一間還算出名的酒樓,竟然這麼大手筆的佈置出這麼一間密室,任誰來了肯定都會猜測王掌櫃背後到底是何人,而夥計並沒有讓人久等。
當他點燃屋中桌上的一盞油燈後,密室那空無一物的屋頂驟然亮起,點點熒光如繁星一般密佈其上。
繁星或暗或亮,其中一些明顯比周圍其他星點更大更亮的光點,連接在一起組成了一副圖案。
那是一隻蟬!
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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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酒樓,李初一一眼看到的便是幾個眼熟的身影,正是大胖子攤位上的幾個夥計。
他們站在酒樓門口圍觀的衆人身前,見郝宏偉和李初一出來,手裡還擡着生死不知的李斯年,頓時臉色一變幾步迎了上來。
“少爺,您沒事兒吧?”當先一人開口問道,滿臉緊張的他正是之前叫醒郝宏偉的那個夥計,想來應該是郝宏偉身邊的貼身隨從。
大胖子咧嘴一笑,那震耳欲聾的熟悉笑聲響起,在酒樓門口迴盪良久,直震得圍觀的人羣直皺眉頭,修爲低一些的更是捂着耳朵向後退去。
“你家少爺我身體這麼棒,怎麼可能有事!倒是李斯年這個老不死的,差點讓人折騰死!你看看,我就說人要吃胖點,這麼瘦巴巴的身體,弱不驚風的捱了幾下就這熊樣了,哪像你家少爺我這麼結實!四喜,你是看不起你少爺我嗎?”
“是,是,少爺您身體真棒,您真厲害!”四喜趕忙道,心裡暗暗鬆了口氣。
剛纔接到消息說酒樓打起來了,四喜和幾個夥計便有不祥的預感。趕到這裡一看,果然是自己少爺跟人起了爭執。
知道泗曲集的規矩,他們一頓緊張。隨後更知曉了對手是柳家的柳明清,幾人心裡更是一陣慌亂,知道是不能善了了。
怕自家少爺勢單力薄,他們就想衝進去幫忙,但誰知泗曲集的鎮守竟然被驚動了,吳玉那冷冷的聲音響徹在場的每個人心中,嚴厲警告他們每個人都呆在原地不許踏進酒樓半步。四喜他們雖然有心想衝進去,但也只能無奈的留在了原地,心裡默默的祈禱自家少爺吉人天相。
不是他們怕死,而是他們就算死了也衝不進去。泗曲集的鎮守道胎期的修爲可不是假的,加上一身極爲厲害的道術,揮手間便能碾壓在場所有人幾十遍。四喜是幾個夥計中修爲最高的,但也不過結丹後期,別說衝進去,恐怕他只要敢越雷池一步,那麼下一刻就會被當成花肥了。
懷揣着緊張的心情幾人盼星星盼月亮的終於等到了自己少爺出來,見大胖子雖然滿身鮮血卻毫無異樣,而且還有心開玩笑,這才終於放下心來。
四喜帶頭,幾個夥計一頓連吹帶捧,直誇得大胖子臉上笑開了花,渾身肉浪一陣陣的翻涌。
李初一與周圍圍觀的羣衆們對視了一眼,大家都是一臉的無語。
呸,這大胖子真不要臉!
四喜能常跟在郝宏偉身邊,顯然不是個愚笨之人。眼角瞥見李初一在一邊直撇嘴,心念一轉說道:“李公子也安然無恙,實在令人欣喜。想來酒樓之中,李公子定然也是大發神威了一番!”
“大發神威?這怎麼能形容我?!”
小嘴一撇,小胖子頓時把低調做人的信條忘在腦後了,更是忘了剛纔暗罵郝宏偉不要臉的話,鼓着肉嘟嘟兒腮幫子就開始滔滔不絕。
小胖子本來就有說書的天分,加上郝宏偉在一旁插科打諢的佐證,直聽的四喜幾人一愣一愣的,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
“李公子厲害啊!”
連着大胖子一起,他們又是一頓胡吹海捧,直誇的小胖子臉上也跟炸開了花似的,笑得連鼻子眼都看不見了,跟郝宏偉站在一起跟爺倆似的,圍觀的修士頓時又是暗吐了口唾沫。
呸,還說人家!
這小胖子也是個不要臉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