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登記處登了個記,李初一和小雨便在場邊找了個地方等了起來。
想想登記處的那名執事看着自己令牌時那驚悚的眼神,李初一就忍不住一陣心虛。
剛纔光想着抒情了,忘了身份令牌這茬了。
太虛宮弟子參加任何活動都需要出示自己的身份令牌,他的令牌是百劫道人給的白玉牌,只有太虛宮的幾位老祖或老祖的貴客才能佩戴,見令牌如見老祖本人。因此令牌剛一拿出,那負責登記的執事就差點驚呼出聲。
好在旁邊的小雨早有準備,將她自己的令牌在那執事眼前一晃也不說話,只是拿威脅的眼神鄙視着那位執事,這才使得那執事硬生生的將自己的到了嘴邊的呼喊給嚥了回去,驗明令牌真僞後,眼神怪異的爲李初一辦好了手續。
感受着背後那執事不時掃來的怪異目光,李初一有些心虛的問道:“丫頭,那執事不會說什麼吧?”
“放心,不會的。你的令牌是真的,他也知道我是誰,得了我的警告之後自然不會亂說什麼,我陸時雨在太虛宮還是有些威名的!”小雨滿臉的得意。
李初一暗地裡撇撇嘴。
威名?惡名吧!
有了小雨的保證,李初一放下心來,專心的看着臺上的弟子比武。
本就不小的演武場此時被分成了三份,分別進行供築基、結丹以及煉神期三個境界的修士比試,他倆所在的位置正是結丹期的比賽場地。
看着場上你來我往的兩個修士,李初一隻看了幾眼便不再去看。
兩個修士都是結丹初期的修爲,一個用掌一個使劍,技、氣、勢、意、道五個境界中也就剛剛踏入氣的境界,雖然打得熱鬧,但在劍道已入勢境的李初一看來自然很是無聊,只看了幾眼便知道那個用掌的會贏。
轉頭看向遠處煉神期的賽場,李初一隨口問道:“小雨,我就一結丹中期的小破修士,太虛宮高手如雲,我可不敢保證能一直贏到最後,碰到結丹期大圓滿的修士就能打的我滿地找牙,若是輸了可不怨我哈。”
“你可是連煉神後期都殺過的人,你說你打不贏結丹後期的修士,你自己信嗎?”小雨滿臉的嘲諷。
攤攤手,李初一一臉的無奈:“丫頭,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你自己又不是沒看見,我那是偷襲,再說那蠢貨都已經油盡燈枯了,換成是你你也能行!這可是正正經經的比試,哪能跟那種不計手段的廝殺相比呢。”
小雨撇撇嘴:“你能不能得第一我不知道,但是你若是進不了十強,那我就把你的事告訴百劫老祖!”
“你不講信用!”李初一頓時不幹了。
小雨小臉一揚:“我當然講信用了,前提是你也要講信用!只要你不放水,進十強肯定沒問題的!”
李初一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姑奶奶,你對我的信心怎麼比我自己還足啊!你太虛宮弟子衆多高手如雲,我一個結丹中期的小屁孩兒怎麼可能壓得過這麼多人呢!”
“哎呀,你怎麼這麼沒自信呢!”小雨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也不爲難你。這樣吧,若真是碰到什麼隱藏的高手輸掉了,我也不怪你。但是你不準放水,如果你放水故意輸,我立刻就去找百劫老祖!”
見李初一無奈點頭,明顯沒有什麼動力,小雨眼睛一轉,決定給他點動力。
眼睛看着賽場,小雨看似隨意的說道:“對了,聽說這次通天大比的獎品不錯,結丹期的前十強都有至少一百靈石的獎勵,第一名更是有五百靈石的獎勵。我還聽說每個境界的前三名除了靈石的獎勵外,還會獎勵丹藥和功法。”
李初一眼珠子一凸,目光灼灼的盯着小雨。
“真的?”
“我還能騙你?你以爲這些弟子爲什麼這麼拼命?除了那十強的榮耀,自然還有這獎品的激勵了!”小雨白了他一眼。
心跳不可抑制的加快了起來,李初一呼吸急促,眼珠子都隱隱泛出了紅光。
丹藥和功法他毫不在意,但是那靈石卻讓他怦然心動。
在太虛宮這麼長的時間,他自然知道修士的世界中靈石的價值。靈石不但是修士加快法力提升速度的一種靈物,更是修真界中的硬通貨,如凡人間的金銀財寶一樣被當做貨幣使用。
一個修士若是有一座金山,可能沒幾個修士會眼紅,因爲對修士來說金銀之物就如同石頭一樣毫無價值。
但一個修士若是有一座靈石山,那麼估計連百劫道人這種境界的大能也會忍不住雙眼放光。
想想自己在五羊墳冢看到五羊老怪用赤金鑄成的藏經閣時道士那不屑的眼神,李初一就忍不住有些臉紅。
也難怪道士如此,自己好得也算是修真界的人士了,還對人界的金銀俗物戀戀不忘,確實是沒什麼出息。
靈石是好東西,但是也極其難賺。他在萬事堂混跡了這麼久也只得到了幾塊而已,至今還被他藏寶貝一樣的藏在褲襠的暗袋裡,當做壓箱底的老本。
此時聽到只要進了前十就能獲得最少一百靈石的獎勵,第一名更是有五百靈石的獎勵,李初一眼都綠了,口水嘩嘩流下。
“蒼天終於開眼啦!這靈石不就是給我準備的嘛!”
心裡不停地吶喊,李初一跟抽筋了一樣,臉皮激動地直抽抽。
看着他一副沒出息貪財樣,小雨又好氣又好笑。
這傢伙,自己好言相勸他不聽,揚名立萬的機會他不要,但是一聽有錢拿就立刻激動成這樣了,這臉抽的都快憋紫了,這得多貪財啊!
小雨心中暗暗捉摸,估計只要給夠了錢,讓他去殺大衍的皇帝他都能幹。
好半天,李初一終於平復了下來,雙眼冒着餓狼似的幽幽綠光四處掃視。
“怎麼還不到我?這倆笨蛋打了半天了怎麼還沒結束?哎呀,耽誤我掙錢啊!”
聽道李初一亂七八糟的話語,周圍的修士紛紛投來怪異的目光,不知道這臉皮抽筋的小胖孩兒什麼病。
小雨目不斜視,腳下輕輕的挪開了一點,一臉“我不認識他”的樣子。
終於,耳邊迎來了期望已久的聲音。
“下一組,神劍峰弟子李初一,神劍峰弟子陸仁賈。”
裁判執事的話音未落,迫不及待的李初一把獸皮長劍往背後一掛,便“嗖”的一聲落於臺上,滿臉焦急的四處環望。
“人呢?人哪去了?那個陸仁賈,快點快點,別耽誤時間!”
裁判執事皺眉看了他幾眼,忍不住輕笑着微微搖頭。
原來是個性急的娃娃,年輕真好!
在他的催促聲中,一個身穿藍衫的年輕弟子落於臺上,抱拳施禮。
“初一師弟你好,在下神劍峰陸仁賈。今日有幸與師弟......”
還未說完便被李初一打斷,只見他匆匆抱拳回了一禮,急火火的道:“陸師兄是吧,你好你好。你看這麼多人,咱倆別耽誤時間了,這就開始吧!”
陸仁賈微微皺眉,心裡對不懂禮數的李初一有些不喜,便也不再多說。
微微一笑,陸仁賈執劍在手向前衝來,半路上結丹中期的氣勢散開,光劍裹挾着一尺多長的寒芒向李初一壓來。
“近日新近領悟的劍氣外放,初一師弟請指教。”
自信的話語中,陸仁賈呼吸間便來到了李初一面前,長劍直向他左肩要害刺去,瀟灑的樣子惹得周圍觀看的弟子一陣喝彩。
只有小雨撇撇嘴,向他投出同情的目光。
在李初一面前用劍?這可憐的傢伙呦~~~!
果然,面對這陸仁賈自信必中的一劍,李初一嘴角一咧,身體微微一晃便躲開了氣機的鎖定,在陸仁賈驚愕的目光中身體一側便讓過了來劍。
周圍的喝彩聲戛然而止,觀戰的弟子都很是驚訝,沒想到這看起來胖乎乎一臉好欺負的小胖子竟然如此厲害。
陸仁賈雖然心驚李初一竟能避開自己勢若奔虹的一擊,但並不氣餒,手腕一轉便要橫劍掃去。
李初一哪能由他,連劍也不拔,以指代劍在他的劍脊上力量最薄弱之處狠狠一削,陸仁賈便感覺到劍勢一軟失去了控制,不由自主的被蕩了開去。
長劍被擋開口中門大開,陸仁賈趕忙身形一轉連連後退,一臉驚駭的看着李初一,眼中滿是濃濃的不可置信之色。
李初一併未追擊,而是衝他咧嘴一笑。
“陸師兄,你打不過我,認輸吧,大家都節約時間。”
他的本意是好的,本身就討厭打打殺殺,又怕自己失手傷了陸仁賈,所以纔出言相勸。
但是他的話太難聽了,聽在陸仁賈耳中只感覺滿是嘲諷和不屑。特別是對方連劍都沒出,更是讓陸仁賈臉色陣紅陣白,感覺受到了深深地侮辱。
“廢話少說,看劍!”
一聲暴喝,陸仁賈再次飛身而上。他知道自己這次基本上是輸定了,但是就算是輸,他也要對方拔出劍來。
這,是他身爲劍修最後的尊嚴。
李初一滿心無奈。他不明白自己好意相勸,這陸仁賈怎麼就生氣了呢?
見陸仁賈再次撲來,李初一趕忙迎上,仍是劍不出鞘,只靠劍指便將陸仁賈輕易壓制,幾招之後一指輕點在他的咽喉上。
“師兄,你輸了。”
李初一一臉的微笑。
陸仁賈臉色發黑,憤怒的盯着李初一,良久才緩緩點頭。
“陸某技不如人,此戰確實是輸了。但是陸某不甘,雖然劍法不如你,但也不容輕辱。”
說話,陸仁賈猛然揮劍,竟是不顧要害被制,拼着身死也要盡力一搏。
“你有病啊!”
李初一嚇了一跳,趕忙撤指飛退,他怕殺了陸仁賈。
見陸仁賈仍是瘋魔一樣的向自己撲來,李初一滿臉的不能理喻。
“喂,拼鬥而已,至於嘛!你都輸了怎麼還這樣,我哪裡侮辱你了?喂,停手,再不停手我可動手了哈!”
見陸仁賈仍是不管不顧的廝殺過來,李初一趕忙向旁邊的裁判求援。
“裁判大叔,他都輸了你還不喊停?再這樣下去,我可保不準不會傷他!”
“他是輸了,但是你不出劍折辱了他劍修的尊嚴,爲了尊嚴一戰,老夫不能阻止。”裁判滿臉嚴肅的說道。
李初一聞言一愣。
“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