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跟李初一搭話,可李初一沒興趣搭茬,打了個招呼帶着小二黑走出屋去,沐雪晴想說什麼,可擡了擡手終是放了下來,看着葉之塵愁楚的嘆了口氣。
“人回來了就好,來日方長,不急。”拍拍沐雪晴的手,葉之塵說道。
沐雪晴也能理解,一個失了憶的人猛然見到好多認識自己自己卻不認識的親人冒了出來,換成誰也會彆扭,總得給些時間適應。
而李初一也不是不想留下,只是小二黑頻頻打眼色示意他離開。出的屋來尋了個僻靜的所在,一人一狗做賊似的蹲在一起密談起來。
“什麼事這麼急?”李初一問道,“方大哥呢?”
“方大哥閉關療傷呢,前些日子撤離時被僞仙的法術擦了一下受了重傷,葉叔剛幫他理順了經脈。秀兒姐跟他在一起,一邊養胎一邊陪着他,幼瀟姐姐專門安排了人照顧他們,你不用擔心。”
“草,這幫僞仙,真他嗎的該殺!”
憤憤不平的咒罵了幾句,李初一轉頭看向了雞米飯:“這傻鵝是誰,你新收的寵物?”
雞米飯正猶豫着要不要上來蹭幾下表示親熱,結果被小胖子一句“傻鵝”叫的耷拉下了脖子,滿心委屈的琢磨着這麼威風的自己怎麼能被人看成是隻鵝呢。
“它是雞米飯!”小二黑拍着雞米飯熱情的介紹着,“你以前不是常說三條還有個大哥嘛,就是它,還記得不?”
“不記得了...”
小胖子誠實的搖搖頭,而後更加誠實的問道:“好吃嗎?”
小二黑一怔,也極爲誠實的答道:“沒試過,要不要試試?”
雞米飯的毛直接就炸了起來,轉身想跑卻被一人一狗一齊按住,撩開嗓子想求救,結果*在眼前的睚眥劍嚇沒了聲。
“哈哈,別害怕,我逗你呢,我怎麼可能忘了你!”
撈着雞米飯的腦袋一頓亂揉,鳳冠都快被揉掉了,雞米飯吃痛卻不敢亂叫,只能可憐巴巴的望着他希望能感動他讓他停手。
好半天,小胖子終於折騰夠了,上下打量着判若兩鳥的雞米飯嘖嘖稱奇。
“我說你怎麼變化這麼大,我剛纔都沒認出來你,還以爲你是小二黑新收的小弟呢!”
“它有五彩鳳的血脈,被木童精心培養激發出了一絲血脈之力,所以才蛻變成了現在的綵鳳雛形。”
小二黑說完揶揄的戳了戳小胖子:“你虧了,虧大了!一隻五彩鳳都沒瞧出來就送了人,以後別跟我說你眼神好,我都替你寒磣!”
“臥槽!”
李初一差點吐血,他當年是真沒瞧出來雞米飯有啥神異的。話說這傻雞還是當初一時興起買來的,誰能想到隨手那麼一挑就能挑出個五彩鳳的後裔出來,如此說來賣他那人倒也沒說假話,丫賣的還真是神獸。
“想要回來不?”小二黑磨爪霍霍。
這些日子騎鳥騎的很舒坦,想到將來要還給木童它就有些不舒坦。跟三條比起來,雞米飯顯然要“好使”得多了,餓極了下鍋燉了也夠他們吃上好長一段時間,遠不是三條那膽小的豆丁能夠比的。
眼珠子一頓亂轉,小胖子說道:“這個暫時不急,日後再說,你先說說着急忙慌的叫我出來啥事兒?”
“正事!”狗臉認真起來,“記得七日蟬嗎?”
“記得!”
李初一滿臉複雜:“雖然他救了我,但當時要不是他,我不可能扔下你們不管。嗎的,小爺一直以爲你們都死了,還設計了好大一個計劃準備替你們報仇呢!”
“先不提那個計劃,先說七日蟬,你知不知道七日蟬現在在哪兒?”
“躲起來了唄!那傢伙神出鬼沒的,肯定帶着他的知了藏在了哪兒,等這陣亂子過去再出來活動!”
“你猜錯了,他並沒有躲起來。”小二黑幽幽的看着李初一,“他在秀兒姐的肚子裡。”
“哈?”
愣愣的看着小二黑,李初一以爲它開玩笑,可忽然想到了什麼,臉色瞬間難看了下來。
“草他嗎的王
八羔子,他奪舍了我大侄子?!!!!”
戾氣滾滾而出,睚眥劍鳴音陣陣,三條和雞米飯齊齊驚叫撲騰着翅膀慌忙躲避,連小二黑都忍不住退出幾步,爲李初一身上的戾氣震驚不已。
“冷靜,冷靜!他沒奪舍,他是轉世了,散去了神智和道果,以純粹的靈魂成全了秀兒姐的孩子!嗎的,大白豬你趕緊收手,你現在怎麼這麼重的戾氣!”
近乎咆哮的聲音終於驚醒了李初一,感覺體內死氣蠢蠢欲動他趕忙收斂心神。這要爆發開了這附近的活物都得死絕,殃及了其他人無所謂,他可不想殃及了小二黑它們。
“抱歉。”
“沒事沒事,你自己注意點就好,我感覺你現在道心很不穩,小心走火入魔!”
小二黑擺擺爪子提醒道,心裡則暗暗一嘆。
它很清楚李初一爲何會這麼激動,他是誤以爲柳明秀的孩子在重蹈他的覆轍,被七日蟬當做奪舍的玩物。
將當日發生的事詳詳細細的述說了一遍,末了小二黑說道:“在方大哥和秀兒姐的首肯下,七日蟬抹去了他們的記憶,所以他們並不知道這件事。世上知道這件事的只有我,現在再加上個你,還有這兩隻傻鳥!”
轉頭看向三條和雞米飯,小二黑問道:“要不要傻了它倆滅口?”
見三條和雞米飯一個勁兒的環着翅膀學着人的模樣求饒,本就沒有玩笑興致的李初一擺擺手:“別鬧了,說正事。你說七日蟬叫尼樂,是極樂聖主的師兄?”
“不是師兄,他倆原本就是一個人,都是佛的魔殼。後來出了些變故才一分爲二,一個叫尼樂創建了知了,另一個叫極樂創建了極樂殿。”
“這麼說臭道士當年殺極樂就等於是殺尼樂嘍?”
“呃...理是這麼個理。”
“去他道士的,佛修怎麼比咱們道修還亂?”
“你問我我問誰去!不過他們都是佛的魔殼,亂一點也正常,不亂才奇怪呢!”
“也對。”
點點頭,李初一狐疑道:“你確定尼樂的神智散乾淨了?”
“至少我沒看出有問題。”
說完,小二黑無奈的嘆了口氣。
“當時實在是沒辦法了,如果不答應尼樂咱們大侄子鐵定保不住,而秀兒姐又不想放棄那個孩子,所以就只能答應了,方大哥也是同意了的。”
“唉!”
李初一也深深的嘆了口氣,搖搖頭道:“如果四大叔知道這些,以他的性子怕是會立刻自盡在秀兒姐跟前。也不知道那傢伙現在怎麼樣了,極樂的幻術那麼厲害,也不知道他掙不掙脫得出來。”
“掙脫不出來也沒關係,只要不是奪舍就好。幻覺總有破滅的一天,奪舍那可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小二黑說完,跟李初一一起沉默了下來。良久之後,它伸出爪子拍了拍腦門。
“差點忘了,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訴你。七日蟬轉世前讓我轉告你一句話,他說你所修的功法有問題,《道典》缺了一部分,需要找到《鬼經》才能補全,他...”
“什麼???!!!”
一聲驚吼嚇得小二黑一個哆嗦,不明所以的看着李初一,而李初一也又驚又怒的看着它。
“你說《鬼經》?!”
“啊!”小二黑點點頭。
“草!!!!”
狠狠的捶了下地面,李初一差點沒鬱悶死。
防天防地防葬王,好不容易將那老鬼穩下了,沒成想還是得去求他。
早知如此,他還費那麼多口舌幹嘛,當茶答應下來各取所需得了,哪用像現在這樣還得找回去,而且還弱了氣勢打頭就矮人一截。
他這一捶不要緊,整座地宮都震動起來了。小二黑瞠目結舌的望着洞定簌簌落下的石土,喃喃讚歎道:“厲害!”
李初一也愣了,旋即便明白了過來,照着小二黑的腦袋就是一巴掌。
“厲害個屁!這不是小爺乾的,這他嗎是有人要打進來了!!!”
“草!!”
小二黑也明白過來了,猛然起身拔腿便想跑,腳步剛動就被李初一扯着尾巴給拽了回來。
“別急着逃,先去找方大哥和秀兒姐,咱們的人都救下再走!”
“上來!”
脹大身形跟小象似的,三條大尾巴一卷將李初一扔在背上,小二黑帶起一串流炎向着方峻楠的洞府奔去。
同一時間,其他人也紛紛行動起來,齊齊向着傳送陣逃去。可到了傳送陣才發現這裡人滿爲患不說,傳送陣還被三開洞的人給封了,沒有上頭的命令誰都不準使用,看着頭頂越來越多的落石去一羣人頓時騷亂起來。
而聚首的屋內,木童等人圍在一個一人多高的光球前,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光球內幻影重重,顯示的正是上方地面外的場景。只見極少有人踏足的小山已經被無數人影重重包圍,大部分是莽山劍派的人,中心處則全是仙修,粗略一數至少過百。
仙修以一個紅瞳紅髮的童子爲首,在莽山劍派驚恐的注視下各展仙法瘋狂的轟擊着山頭。
地面在他們的轟擊下層層消減,要不了多久就會凹陷到地宮外圍的防護法陣,如此速度震驚着莽山劍派更震驚着地宮裡的止戈林諸修。要知道地宮到地面之間的山石可是有莽山劍派的護宗大陣護持的,如今大陣未撤都有如此速度,若是大陣撤去那眨眼的功夫地宮便會暴露,而地宮的守護陣法也撐不住幾次轟擊便會告破。
只是,爲什麼?
爲什麼他們會發現這裡?
看莽山劍派諸修的表情也是驚恐中透着愕然,似乎很意外衆仙的出現,這說明莽山劍派並不知道這裡的存在。
不由得,衆人齊齊轉頭看向洪易和杜淼淼,唯一的可能就只有他們了。
洪易微皺着眉頭琢磨了一下,運起仙力一指點在了杜淼淼身上。下一刻紅光閃現,一枚血紅色的印記緩緩浮現在杜淼淼的額頭正中,微微蠕動的線條就如真正的血液在流動一樣,一條條紋路扭動了片刻後漸漸組成一個字——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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