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馮春生:什麼叫泄陰眼?
馮春生說:這泄陰眼啊,就是幫助墳山泄陰氣的風水眼!
這墳山吧,是聚陰的地方,死人多,陰氣重嘛!
如果沒有泄陰眼,那這個地方,說白了,陰氣太重。
陰陽要和諧,需要泄陰,不然會出事。
“古往今來,有很多的亂葬崗。”馮春生說:亂葬崗裡陰邪多啊!這是爲啥?就是因爲陰氣重!
他說但凡是懂風水的人,在建造墳地的時候,都會極其注意泄陰。
這不泄陰啊,不但會陰邪叢生,更重要的,還會影響風水,這些影響,都會報應在子孫後代的身上。
馮春生掰着手指跟我算,說道:你看,這個孔家的墳山,又是反打的星辰風水陣,又是沒有用泄陰眼,這完全不像是風水先生給子孫後代修的風水墳啊!這有點像野路子?
我問馮春生:莫非……這個孔家的七個風水先祖,那都是沽名釣譽之徒?
“還真不是。”
馮春生說:以前孔多亮的父親,送孔多亮到我這兒來學風水的時候,也說過他祖上的情況,他的祖上,那七個風水先生,真的個頂個的都是名頭大的風水先生,你想想,以前那是一個什麼年代,風水大家極多,要闖出那麼大的名頭,沒有一點真正的道行,是辦不到的。
“而且!那時候,王侯將相都懂風水,你自己沒本事,坑不到他們的,可不想現在這麼好當神棍呢。”
馮春生說:我只能說,那七個風水先生,爲什麼反其道設立墳山風水陣,肯定有他們的想法,這種想法,捉摸不透!
“也正是這些奇怪的設置,才導致了這墳山的怪事跌出?”馮春生跟我說。
我搖搖頭,說我哪兒搞得清楚這事啊?
不過,如果真的就是“泄陰眼”的問題,那我直接給那孔多亮,紋一個“泄陰氣”的紋身,不就好了麼?
“還真不能這麼簡單粗暴。”馮春生說:這風水的東西,改一發動全身,你這隨便給紋一個陰陽繡,怕是會亂了他們的風水。
好吧!
我感覺馮春生對孔多亮有點“關心則亂”了,這墳山都起陰了,也不能這麼磨磨唧唧啊,誰知道那些走場的“陰魂”,打算幹啥?
我收拾了吃完了早餐的飯盒,然後躺在紋牀上,準備先睡個覺。
你天大的事,我也得睡覺了。
我這剛閉眼,忽然,我“來神”了,我的“通感”來了。
我像是重新站在了孔多亮家的墳山腳下,我擡頭望去,除了望見了那碉樓似的“七星連環冢”,我還看見了兩棟特別高的塔。
那塔,至少高百米,巍峨得狠。
我湊到了那塔前,伸手摸了摸塔壁,我發現,這兩尊塔,不是土塔、也不是磚塔,是紙塔!
這觸感,就和我們平常生活中摸到的紙一模一樣,輕輕戳一戳,看能看到“變形”。
真的是紙做的。
在我瞧出這塔是紙做的時候,我猛地驚醒了。
接着,我推了推已經打起了呼嚕的馮春生:春哥,春哥!
馮春生半睜開眼睛,問我:幹啥?我困死了……昨天晚上,就在車上睡了一會兒覺呢。
我說我的通感來了,孔多亮家的墳山,有兩座塔。
“啊?”馮春生聽了,驚呆了,猛地坐了起來,問我:你再說一遍?
我說我剛纔的通感來了,我似夢似幻的站在了孔多亮家的墳山腳下,然後,我擡頭,瞧見了兩座百米高的塔,那塔是紙做成的。
馮春生擡着眉毛,問我:你說那邊有兩座塔?是紙塔?
“是的。”我跟馮春生說:這紙塔,有什麼值得說道的沒有?
“我還真不知道。”馮春生說:我哪兒見過紙塔啊,按照你的說法,那紙塔,高達百米,這哪有那麼高的塔是用紙做的啊?完全沒聽說。
我也覺得這事特別神奇。
馮春生問我:你能不能把這塔給畫下來?
“能!但是得我先睡覺。”我跟馮春生說。
那紙塔雖然是紙做的,但是造型非常複雜,各種紋路,我現在迷迷糊糊的,能畫出個什麼來。
馮春生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正合我意!
接着,他打起了震天響的呼嚕。
我翻了個身,也趴在紋牀上睡着了。
……
我這一睡,就睡到下午三點半。
我掙扎着坐了起來,問旁邊追劇的倉鼠:哎!倉鼠,春哥呢?
我看馮春生睡覺的紋牀上空無一人,估計他出去了。
倉鼠說:春哥說他肚子餓,先去吃個飯,他說還給你帶一份回來。
“哦,哦!”我揉了揉肚子,坐了起來,拿起了筆,開始畫“紙塔”。
那兩座紙塔,真的很魔性,上面各種各樣的鬼臉,看上去很陰鬱。
我也不知道這紙塔,到底有什麼邪性的,莫非,那孔家祠堂和墳山的亂相,都是拜着紙塔所賜?
我迅速在紙上畫着,畫了二十分鐘,算把一個精巧的輪廓給畫出來了,一些比較明顯的“鬼臉”圖案,我也給畫出來了。
我覺得畫成這樣就差不多了,接下來的事,就是等春哥回來。
不過,我左等春哥不來,右等春哥不來,我都懷疑這傢伙不是去買飯了,這是去“做飯”去了吧?
在我餓得肚子咕咕叫的時候,我的店裡,來了一位穿着道士服,頭頂抓了一個髮髻的男人。
這男人一進門,就喊:請問於水是誰?
喲?
找我的?
我連忙站起身,對那道士男人說:我就是於水。
“喲!”那道士男人瞧了我一眼後,雙手抱拳,說道:我叫韓元眉,第一次見陰陽刺青師,幸會幸會。
我盯着韓元眉,說:你……你也是陰行的人?
這能知道我是陰陽刺青師的,多半是同行吧?
“是,是!”
韓元眉嘿嘿一笑,接着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紙面具,遞給了我,說道:這是我的信物,往後,唯陰陽刺青師馬首是瞻。
“喲!”我連忙接過了韓元眉的紙面具,喊倉鼠:倉鼠!來,給這位兄弟上茶。
“好!”倉鼠應了一聲。
韓元眉對我說:水爺挺好客?
“還行,還行。”我跟韓元眉說:韓兄弟,請坐請坐。
他非但沒坐,反而拿起了我剛纔畫出來的紙塔,瞧得挺津津有味的。
我湊到了韓元眉的面前,問他:韓兄弟,你對這幅圖案感興趣?
韓元眉擡頭看我,說:水爺,敢問你這幅紙塔圖案,是從哪兒看出來的?
“紙塔?你知道這是什麼?”我問韓元眉。
如果不知道這東西是紙塔的,一般會問我:這塔的圖案是從哪兒來的。
這韓元眉看了我畫的“塔”,直接問我“紙塔”,說明他懂行。
這真是打瞌睡遇上了枕頭,我正不知道這紙塔怎麼解呢——這韓元眉,竟然能解?
韓元眉說:我知道這是什麼,這是紙塔嘛!整個閩南,紙塔只有我一個人能做,而且,看你這紙塔的圖案,我估計你見過的紙塔,就是出自我的手筆。
“這麼篤定?”我問韓元眉。
韓元眉指着紙塔上的一個鬼臉圖案,說道:這個小鬼,叫“跳腳鬼”,他的人物形象,是我父親根據我爺爺的臉畫的,我爺爺天生奇醜,我父親在我爺爺死後,爲了紀念我爺爺,就把我爺爺的模樣,引入到了“扎紙”的小鬼形象裡面。
好傢伙!還有這麼紀念的?這算不算“損”自己老子長得醜啊?
我咳嗽一聲,問韓元眉:那你做的紙塔,有多高?有沒有一百米高?
“哪有那麼高。”韓元眉說:這紙塔,我最大的,也就做了一個三米高的!一百米高的太誇張了,土塔、磚塔,做到一百米高,那也費勁啊!
我聽韓元眉說了這麼久,還不知道韓元眉是幹什麼的,我就問他:敢問兄弟是做什麼的?
“扎紙匠。”韓元眉說:那些喪葬的殉葬品,什麼紙錢、紙馬、紙元寶、紙船,我都扎!這紙塔,我也扎,只是,扎得少!
這下子,我心一下子提上來了。
這很蹊蹺啊。
韓元眉篤定我畫的紙塔,是他扎的。
這紙塔,又出現在了孔多亮家的墳山上!
這孔多亮家裡出現的怪事,是不是和韓元眉有點什麼關係啊?
不過,那一百米高的紙塔,又是怎麼回事?就算是韓元眉,也扎不出這麼大的紙塔吧?
一時間,我的腦子,亂如麻?但有一點,我確定,這韓元眉,估計真的和孔多亮家的事有關,我就期待馮春生趕緊過來。
他是個老江湖,他套一套這韓元眉的話,估計能套點什麼東西來。
當然,在馮春生還沒來的時候,我也旁敲側擊的詢問韓元眉和孔多亮的關係。
我跟韓元眉說:你是扎紙匠啊,這也是老陰行的手藝了……現在會的人不多了。
“是不多了,缺門嘛!”韓元眉笑了笑。
我則說道:對了,你這手藝爲什麼不去找孔多亮啊?孔老闆有錢,最近在扶持陰行冷門。
我這話是套韓元眉的詞的,我忽然提到孔多亮,編了一個瞎話,就是看看韓元眉到底認不認識孔多亮。
結果,韓元眉聽了我的話,一臉興奮,說道:真的?那還要請水爺幫我引薦引薦呢。
瞧着韓元眉一臉興奮的模樣,我卻覺得——這韓元眉,是真的不認識孔多亮。
韓元眉和孔多亮不認識,那說明那紙塔,估計和韓元眉,還是沒關係!
我有點意興闌珊,抓起打火機,點了一根菸,我剛吐一口煙霧,忽然,我發現一個問題——這韓元眉的眼角上,有一顆“血色”的痣!
血痣?
我的心,再次提溜了起來——我在孔家祠堂的牌位上,看到的那隻奇怪的眼睛,那眼睛的眼角處,就有一顆血色的痣啊!
ps:第二更到了哈!麼麼噠。(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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