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彭文、馮春生還有柷小玲,四個人出了門。13579246810
出門前,我還警告易偉,讓這小子,以後別那麼囂張了……老是打人,太野蠻了。
易偉嘿嘿一笑,說:我們沒文化的人就是這樣子的……以後會改啦。
“能改就好。”我對易偉笑笑,出門而去。
出門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夜幕開始來臨,天上拉了一層黑紗。
馮春生開着車,帶着我們幾個去了南部大學旁邊的一個賓館,叫——鼓樓賓館。
南部大學所在的地方,叫鼓樓區。
鼓樓賓館檔次還可以,雖然是個二星級的賓館,但裝修比較豪華。
我們幾個進了賓館後,上了三樓,直接在3015房間裡,找到了正在休息的竹聖元。
“竹局長。”我跟竹聖元打了個招呼。
在除了我、馮春生、竹聖元三個人以外,有任何一個外人在場的情況下,我都會喊竹局長,這似乎是我們三人間的潛規則了。
竹聖元熱情的把我們迎了進來。
我給竹聖元說:剛好,打瞌睡遇到個枕頭,這邊出了這檔子事,我們又剛好認識一個和這相關的人員,就是他啦!
“他是?”竹聖元說。
我給竹聖元介紹了彭文,說這人對變臉相當有研究,而且也聽說過變臉傳說的事……這裡頭,他門兒清,對咱們保護剩下那五個老頭,太有幫助了。
竹聖元一拍大腿,指着彭文說,就是需要這樣的人才。
我笑着說:價格不便宜,一天兩萬五。
“兩萬五啊?”竹聖元皺了皺眉頭。
接着,他又說:這個放心……價錢不是問題,只要安穩度過這幾天,兩萬五就兩萬五,這羊毛出在羊身上,我去找學校要資金。
哎喲!
有了竹聖元這話,我算放心了。
接着,我又把彭文說的“變臉傳說”的事,說了出來,也說給了竹聖元聽。
竹聖元聽了之後,說:那爲啥服務員要給那老頭,套上一套戲服呢?
彭文說:那戲服的顏色,是不是五彩斑斕?
竹聖元點頭,說:對啊!五彩斑斕的戲服,特別的漂亮,這是咋回事呢?
這時候,彭文說道:這戲服,有講究。
他跟我們說,川西的變臉傳說裡還有一個說法……說那些變臉小鬼,都喜歡穿着五彩斑斕的戲服來做表演,以前川西馬王縣的縣長夫人,特別喜歡唱川劇,傳說她就是穿着一套五彩斑斕的戲服去表演的。
“有這回事。”竹聖元說他請教過變臉方面的專家了……變臉的手藝人說了——這馬王縣在四十年前,確實有一個喜歡唱戲的縣長夫人,喜歡穿着五彩斑斕的戲服唱戲。
那套戲服,相當漂亮,甚至一些喜歡川劇的土豪,花重金要收購那套戲服。
可是那縣長夫人捨不得。
這事,後來也成了一個傳說,在川西的馬王鎮一代代的傳播。
竹聖元說到了這裡,站起身,拍了拍彭文的肩膀,說:你小子挺見多識廣的,這錢,花得不冤枉。
在竹聖元說這話的時候,我發現竹聖元的眼神裡面,藏着一些不平常的神色。
接着,竹聖元說:水子……你們先去那個兇殺現場看看唄……我這邊還有點事,先不陪你們去,你們出去找小六,小六帶你們去。
“哎!”我們幾個出了門,不過,我中途藉口上廁所,又折回了竹聖元的屋子裡面。
我和竹聖元,還是有些默契的。
竹聖元關上了門,對我點了點,壞笑道:你小子還真知道我在等你呢,真是察言觀色的一把好手啊,你這樣的要進了官場,那絕對平步青雲。
我哈哈大笑,我說我不能給自己紋個天官印——陰陽繡門人,不能給自己做陰陽繡,這是死規矩。
竹聖元搖了搖頭,坐了下來,給我遞了一杯茶,說:你覺得彭文這小子,會不會就是殺人兇手?
“你覺得像?”我問竹聖元。
竹聖元咬着嘴脣,說:這我可說不好是不是……但我就是覺得,彭文這小子,似乎太不正常了,他從哪兒知道那麼多古怪的事情呢?
我說彭文從小學過變臉,對這裡面的門道,有點懂。
竹聖元點點頭,說:希望彭文這小子不是兇手吧,不然的話,這麼年輕就犯罪,我都替他惋惜。
我說彭文應該沒問題。
接着我對竹聖元說:竹老哥,你是不是有什麼新的發現啊?我看你今天晚上神色不太對。
“哎喲,你小子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啊,我有點什麼心事,你都知道?”竹聖元數落我。
我說那可不……咱從小拜師學藝,在社會上摸爬滾打,這顧客什麼心理,我們都揣摩得很周正,察言觀色,對我們這些地地道道的手藝人來說,不難。
竹聖元給我豎起大拇指,他從抽屜裡面,摸出了一份檔案,遞給我,說:你仔細瞧瞧。
我打開了檔案,裡面有六個人的生平履歷,這應該是那個被“變臉傳說”威脅着的六個人的檔案。
這六個人的生平都是牛逼哄哄的,有大藥企的ceo,有股市裡的大鱷,也有私立學校的校長……等等,總歸都是社會名人,社會能量很大。
我仔細一瞧,發現了一個不對勁的地方,這六個人,不但是校友,還是四川的老鄉,還有一點……他們幾個,都是馬王鎮的人。
來自同一個地方。
檔案還顯示,這六個人,在十七八歲的時候,一起做過茶商,都是沒上大學就認識的人。
我看了檔案後,說太巧了,真的巧,巧得有點不像話。
竹聖元說:你也覺得巧吧?
我說那可不……這幾個人可不是巧怎麼的,都是馬王縣的人,都上的一個大學?莫非他們高考的分數,也是一模一樣的?
我一說這話,就露怯了。
竹聖元哈哈大笑,他說四十年前,沒有高考,四十年前是76年,咱們國家是77年開始恢復的高考,他們六個,不是正規高考上的大學,是靠保薦上的大學。
在沒有高考的年代,誰上大學,那都是幹部和領導指派,有些是勞動幹得好,工分拿得多,上的大學,有的是品德出色,鄉里人寫聯名信保送的。
這六個人,也是保送的。
我說這保送的也怪啊,一口氣把這六個哥們,都給保送到了大學裡面。
竹聖元說確實奇怪,其實他父親經歷過那個年代,也跟他講過這方面的故事,說那時候大家也都知道,上大學是挺光榮的事,當然,有些人也挺二的,堅持認爲上山下鄉比上大學的有出息。
不過不能否認,那時候的大學生出來,混得再差,那現在都是社會中高層了。
他父親說那時候,許多人去搶名額——搶也搶不上,像這種六個哥們一起保薦上大學的情況,確實有些古怪啊。
我說這古怪就得查啊,每個縣裡有縣誌,那時候上大學的事,也得記錄在縣誌上不?
“哎喲!你倒是提醒我了。”竹聖元指着我說:這事,是得查查……要說這殺人的“養鬼人”是古怪,可我覺得,這六個老頭,也很古怪,都有文章啊。
竹聖元說查就開始查,他開始着手準備查一查那六個老頭爲什麼一起上大學的事。
我又提醒了一句——竹老哥,你說四十年前,那馬王縣的縣長夫人,有一塊五彩斑斕的戲服,現在,昨天死掉的那個老頭,也是穿着五彩斑斕的戲服死的——這戲服的事,也得在縣誌裡查查不?
竹聖元“啪”的一下,兩隻巴掌拍出了一聲脆響,看着我說:怪不得馮大先生服你啊,你這小子,肚子裡點子不少……你說的,確實是要害。
他一琢磨,說:在我們找不出兇手的情況下,我打算反向摸一下,摸兩件事,第一件——那六個老頭爲什麼能在同一年被保薦到南部大學來。
第二件——馬王縣那縣長夫人有一塊五彩斑斕戲服的事情。
不過這個得好好查查……有點費工夫。
我說那兇手,給那個死去的老頭穿戲服的事,不應該是隨隨便便的,不可能單單只是爲了恐嚇,我感覺這五彩戲服裡,有文章。
“對,對,對!”竹聖元點了點頭,他讓我先去兇殺現場看看,他準備着手查查這事了。
他讓我走,我還真不能走,我趴在竹聖元的身邊,說道:竹老哥,發丘天官龍二的事,你得幫幫忙啊……千萬不要因爲這變臉傳說的事,忘記了龍二的事。
現在劉老六已經出動了……龍二估計隨時會進入假死狀態,竹聖元這邊,得抓點緊啊。
竹聖元讓我放心,他從以前市裡帶過來的心腹,一直都在盯着這事呢,耽誤不了龍二的。
我說竹老哥有譜那我就放心了。
同時,竹聖元又跟我聊了一會兒韓老闆的事,沒聊出個思路,我就告別了竹聖元,走出了房間。
我聽了剛纔竹聖元講起那“斑斕戲服”的事情,和那六個老哥們被同年保薦到南部大學上大學的事情,我心裡隱隱約約的覺得——或許這場兇殺案的裡面,藏着一個故事。
那故事是什麼,得等着我們幾個人的努力發掘,才能重見天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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