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山上下來,朝山上看了一眼。確定那些邪祟都沒有追上,這才把一顆懸着的心放了下來。
“怎麼樣?”候馮凱一臉緊張的迎了上來。
“屁話少說,快走!”惠瞎子沒好氣的看着他,這老頭爲了抓魂,被打得說話都漏氣了,能有好話纔怪。
候馮凱縮了縮腦袋,訕訕一笑,急忙上了車,發動了汽車。
汽車行遠,我才鬆了口氣。又去事故發生的地點把引魂幡帶上,這纔來到候馮凱家。
院子裡掛着一個燈籠,正中間擺着個搭建好的祭壇,四周吊着八個大紅燈籠。
還好,都是按我吩咐佈置的。
“小猴子不錯啊,居然有這麼大一院子地方。”惠瞎子拍了拍候馮凱的腦袋。
我都不想吐槽了,人這麼大個人,你叫人小猴子……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適?
“把人擡到祭壇旁邊來,頭朝東。”
我拿着引魂幡,開口吩咐了起來。
惠瞎子遞給我一支菸,然後一臉微笑的看着我,“後生,你不是有很多冥珠嗎?勻我幾顆,我一定還你。”
我聳了聳肩,“沒了,我那個朋友,你見過的,就把陰兵揍得魂飛魄散的那個。他把我冥珠拿去,打算造假,結果造的只剩下兩顆了,一顆已經在怨市上浪費了,剩下的一顆,我有用。”
“你的意思是說,他等於是把所有的冥珠都浪費了?”惠瞎子睜大眼,臉上的笑容陡然僵住。
也許,大概,就是這樣子的。我縮了縮腦袋,沒有說話。
惠瞎子低下頭嘟囔了一句,然後氣呼呼的蹲在了地上。
等候馮凱和他老婆把侯耀龍從房間裡擡出來,我便把引魂幡一股腦插在他的牀頭,然後登上祭壇,開始做法。
好在捕魂師做法跟陰陽先生做法是不一樣的。陰陽先生必須是過年也收過法才能登壇做法,而捕魂師登壇做法,只需要藉助那冥冥中的天地規則和陰陽之力,並不需要耗費別的精力。
祭壇上,隨着紙張的紛飛,站在侯耀龍身前的十三道虛影紛紛沒入他的體內。
隨着嚶嚀一聲,牀上的侯耀龍總算睜開了眼。
候馮凱看了看他的兒子,然後千恩萬謝的跑到我面前。
“感謝的話就不必說了,現在天色不早了,你得送我們回去。”看着候馮凱一臉激動的模樣,我急忙擺了擺手。
惠瞎子站在一邊,仔細觀察了一會兒,然後走過來,拍了拍候馮凱的肩膀,道,“這是你家院子吧,抽個時間,請個說書先生安一安神。”
我一聽這話就愣住了,請說書先生安神?說書先生挺多,可是會安神的說書先生,那就不一定能遇到了。
我回過頭,仔細打量了一下院子裡的風水:艮高而兌低,左右互搏,勾心鬥角。
設計的倒是挺好,風水也不錯。可問題是,風水越好,越容易招來災禍。
“前輩,不知道你有沒有空?現在這說書先生也沒那麼好找啊。”候馮凱一臉奉承的站在惠瞎子面前,腰彎得很低。
“別找我,我沒空。再說了,你沒看到我說話都漏氣嗎?我怎麼說書?”惠瞎子不住的翻白眼,然後一指我,道,“這小子是捕魂師,想必他也會說書,一事不煩二主,你直接請他唄。”
“別。”一聽這話,我急忙擺手,“三絃快板什麼的我一竅不通。”
小爺我什麼身段?想當初,我師父讓我給人家說書,我都逃得遠遠的,現在居然讓我給你說書?想得到是挺美。
“安神說書得用琵琶奏樂。”惠瞎子伸手敲了下我的腦袋,然後把嘴湊到我耳邊,低聲威脅道,“小子,實話告訴你,那咬狗小子我看上了,你就算再怎麼不情願,也得幫我把這一彎說給說了。不然,我葬你的魂!”
臥槽,您老人家可是老前輩了,這麼威脅一個後背,你還要臉嗎?
“我……”我深吸一口氣,趕緊換上一副哭臉,苦苦哀求了起來,“前輩,我連三絃都不會彈,這琵琶就更不會了,您還是饒了我吧。”
“沒事,我彈琵琶,你唱。”惠瞎子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對候馮凱道,“那你準備好一塊兒泰山石敢當的石碑,晚上我倆就來說書安神。”
“您老人家出手那正是再好不過了,畢竟是安神,別人我還真信不過。”候馮凱感激涕零的衝惠瞎子行禮,不過看他那眼神,分明是不想我和惠瞎子再待下去了。
想想也是,我拿了人家四百多萬的報酬,惠瞎子連人家兒子都想拐走,能歡迎我們纔怪。
回到家已經是三點多了,路瑗早已經睡下,就連小狐狸,也在我衣服裡睡得香甜,只有我一個人苦逼的不要不要的。
什麼都不想了,睡吧……
睡到中午,我才從夢裡醒來,從臥室裡出來的時候,路瑗已經在吃早飯了,餐桌上還趴着一隻小狐狸。看見我,路瑗急忙招呼我過去一起吃。
“話說,你這車到底怎麼來的?你把你掙來的錢全花了?”路瑗一邊吃東西一邊問我,臉上掛滿了不解。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現在也不太敢相信我居然有一輛三百來萬的車,而且這還是別人白送的。
“沒花錢,別人送的。”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心裡是自豪的,就算是一當官的,也未必會有人送三百來萬的車,我比那些當官的人更牛。
“真的啊?”路瑗的眼中立馬閃起了小星星,“那我當你情人好不好?你看你這麼有本事,這麼好的車都有人送,我跟着你肯定不會吃虧的。”
“好啊好啊,咱們現在就去滾牀單。”我急忙放下手中的筷子,朝她的胸部看去。
“可是,好像不行呢。”路瑗撇了撇嘴,“詛咒還沒消除,人家那裡都爛開了。”
切,那你說個屁。
不過,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啊。
我們的詛咒都是在胸口,你的詛咒怎麼就跑到會陰處了?
我吃了口炒飯……嗯?呸,這怎麼把雞蛋殼也炒進去了?一口吐掉口中的炒飯,算了,不吃了。
坐在沙發上看了會兒電視,蘇小紅就來找我哭訴了,“小樂子你要給我做主啊。”
這貨嘴角有些淤青,大概是被什麼人揍了。
可是,你丫是混混啊,被人揍了找我哭訴,這樣真的好嗎?我又不是道上的,怎麼幫你報仇?
“以前跟你住院那老頭也太不是個東西了,我中午去超市買東西,他看到我,二話不說就給我來了這麼一拳。他都那麼老了,我揍一下就可能要給他養老了,你倆不是認識嗎?你能不能幫我陰一下他?”
我一聽這話,頓時就被嚇得站起來了。
惠瞎子爲什麼揍你你心裡還沒點逼數嗎?我都想揍你!至於暗算,我暗算別人,只能從魂下手。可這也是人家的強項啊,他是我師父那一輩兒的,我暗算他,那是找死。
“你讓我暗算高鵬程更實際一點。”我翻了個白眼,“我最拿手的是什麼?捕魂啊,人惠瞎子是葬魂師。我暗算一下他,他估計能把我身上所有的魂都給滅了。”
“那這頓打不是白捱了?”蘇小紅眼巴巴的看着我,然後可憐兮兮的道,“我知道吳雪銀的下落了。”
這纔對嘛,那種牛人咱是對付不了了,咱就對付吳雪銀這樣的小蝦米。
“在哪?”
蘇小紅眨了眨眼,然後扭了扭頭,“好像被騙了,高潔只告訴我吳雪銀在廣東潮汕地區,沒說具體位置啊。”
臥槽,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你這反射弧是有多長?不過,人家可未必是騙人。
在玄學這一行,哪一個人撈過界,當地的陰陽先生馬上就知道了,可以說,這個圈子其實很小,而高潔給的位置,也很對。
只要我們是混這個圈子的,去了潮汕地區肯定能知道吳雪銀具體在什麼地方。但是很可惜,我已經三年不碰這一行了,曾經的人脈,也都丟的差不多了。
“這個事上你給咱打住,不要再問了,不然高潔該懷疑了。還有,你騙了高潔,最好不要在延安住了,小心被高鵬程知道。以他的本事,弄死你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殺人什麼的,他高鵬程也不太敢吧?做這種事不是有損陽壽嗎?”
蘇小紅也被嚇得站起來了,雙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我,“而且那高潔的一血也不是我拿的啊,他高鵬程憑什麼只針對我?這不公平。”
我看着蘇小紅,仔細想了想,高鵬程如果想害他,無非是從兩個方面入手,一是邪祟,二是風水。
邪祟,蘇小紅不怕,至於風水,應該也產生不了多大的影響。唯一的不穩定因素,就是詛咒,這也是我最害怕的。
“可能是我多慮了。”我嘆了口氣,忽然聽到一陣開門聲,轉過頭看去,房間的門已經打開,但是門後,卻是空無一人。
“一、二、三、四……十七、十八。”蘇小紅伸出手指頭,朝房間門口指着,然後問我,“這些都是你朋友?”
屁的朋友,是昨天晚上招惹的那些邪祟找上門來了吧?
雖說進入了鬼月,離鬼門大開的日子也越來越近了,可是這大白天的,這些邪祟就不怕太陽?
不過,我都看不見,蘇小紅怎麼看見的?他眼皮上抹牛眼淚了?
“咦?這不是你說的陰兵嗎?”忽然,蘇小紅一指門口,臉上露出一絲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