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腿分開。”我說。
聽我這樣說,雷樂樂的雙腿反而夾得更緊了,一臉警惕的看着我,“幹嘛?”
我揚了揚手中的引魂幡,解釋道,“這東西,需要放在你兩腿中間,放好後,你可以把被子蓋上。”
雷樂樂嚥了口唾沫,深吸一口氣,顫抖着分開了雙腿。
我深吸一口氣,不敢多看。把引魂幡放好,又把被子拉開給她蓋上,這纔回到了旁邊的牀上。
牀上還放着我帶來的篩子,符籙,羅盤。這三樣東西分別擺在肚皮和胸前,這才拽着牛靈,閉上了雙眼。
最後一步,神魂出竅……
病房裡,雷樂樂已經騎在了一頭小黃牛的背上,我一手牽着黃牛,一手牽着頭騾子,打開門,走出了病房。
走廊裡,兩個小護士神色慌張的朝秦雯和路瑗所在的病房走去,我不由得回過頭看了一眼。
難道秦雯出了什麼問題?
我很想跑過去看看,但是現在,我不能這樣做。補魂儀式已經開始,現在不能夠中斷,否則將前功盡棄,牛靈也會因此而消失。
從醫院的大樓裡出來,我就騎在了騾子的背上,和雷樂樂一起,朝小鱉溝走去,足足走到了半個小時纔到。
“那個死去的女孩,我認識,知道她是怎麼死的,不過人是我埋的。”
這是自神魂出竅以來,雷樂樂說的第一句話。她翻身從牛背上下來,然後拉着我,來到埋過盤子的地方。
“爲什麼當着警察的面不說?”我開口問她。
神魂出竅,說謊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就是因爲這樣,我才感到吃驚。
雷樂樂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牽着小黃牛,安靜的坐在地上,道,“她叫高小玉,是四中初中部初三的學生,跟我一級。她爸是學校教導處主任。”
到了現在這個地步,我也不急着給她補魂了,坐下來安靜聽她講述。
“我倆都在火箭班,我學習成績一直壓我一頭,可能就是這個原因,她開始記恨我。”雷樂樂擡起頭仰望着星空,小黃牛安靜的臥在她的旁邊。
她接着道,“那天去KTV喝酒,我看到她把一包藥倒進了我的酒杯,於是我趁她上廁所的空擋,把我倆的酒杯換了一下。從KTV出來後,我倆就被一羣小混混攔住。那些人都是她叫來的,想把我輪了。”
說到這裡,她忽然朝我看來,“你說這是怎麼了?我就是學習成績比她好點,她就這樣對我……”
“你是怎麼跑掉的?”我轉過頭問她。
“跑?”雷樂樂搖了搖頭,“我並沒有跑,不過卻有個陰陽先生路過,跟我達成了一筆交易。他救我,我幫他害一個人。當時面對那麼多人,我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那個陰陽先生不是高鵬程就是吳雪銀吧,他要你對付的,就是我吧。”我雙眼一眨不眨的盯着雷樂樂。
“是吳雪銀。”雷樂樂點了點頭,接着道,“達成協議之後,那羣小混混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忽然就開始撕扯高小玉的衣服,她輪死了。”
那個時候,吳雪銀應該是施展了一些手段,導致那些混混喪失了理智,所以高小玉纔會被輪死。可這樣說來,害死高小玉的兇手,就不是吳雪銀或者高鵬程了,而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後來呢?”我歪着頭問她。
“後來……”雷樂樂看着我,道,“後來……高小玉不是給我下藥,想讓我被輪嗎?我就讓那個陰陽先生把我的除穢魂換成了高小玉的魂靈,讓她做鬼也不得安寧。只是這代價有點大,三年前要是沒有你,我可能就死了。”
聽她說完,我總算知道高鵬程爲什麼要把殭屍帶走了。這屍體本身就跟吳雪銀有着一定的聯繫,我要是在屍體上動點手腳,吳雪銀不死也得殘。但是這件事情裡,還有個冤死鬼,也不知道清水溝的事情跟這件事有沒有聯繫。
不對!
吳雪銀明顯是想把雷樂樂當個養鬼的鼎爐,雷樂樂要不是被吳雪銀騙了,就是她說了謊。
“不說這個了,進你臥室,咱先補魂。”我搖了搖,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雷樂樂點了點頭,站起身,牽着小黃牛朝房間走去。
就在上樓梯的時候,她忽然轉過身來,一臉猶豫的道,“我好想喜歡上這種感覺了。”
“什麼?”我有些想不明白了。
雷樂樂忽然指了指身下,狐疑的道,“你沒發現嗎?這一路走來,我沒穿褲子。”
神魂出竅,衣服是根據意念變幻的,想要就有,不想要就沒有,而這一點,我確實沒有太過留意。
“感覺很刺激。”雷樂樂說道,引魂幡還在她的身下。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了,是我帶壞她的嗎?
我害怕控制不住自己,於是對她擺了擺手,道,“趕緊走吧,咱們早一點把事情解決了,早一點回去。”
雷樂樂點了點頭,轉身朝樓上走去,翹起的屁股在我面前扭來扭去,看得我魂都快飛了,真他麼刺激的。
一進臥室,她就鬆開小黃牛,面朝天躺在牀上,雙腿劈得很開。
她那兩腿之間的引魂幡就像是有着很大的魔力,緩緩飄起,然後張成一棵樹的模樣。小黃牛化作點點星光,緩緩朝它飄去。
與此同時,雷樂樂的身體也在悄然發生着變化,清冷的面龐上多了幾分嫵媚。
直到引魂幡消失,我才鬆了口氣。牀上躺着的雷樂樂,也消失了。引魂入體,補魂成功。接下來,就該回去了。
從雷樂樂家院子出來,我忽然察覺到一絲不對,騾子不見了,就連羅盤也不見了,短時間肯定回不到醫院了。
迷迷糊糊的走了大約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我纔回到醫院,神魂歸位的瞬間,我就愣住了。
我身上騎着個人。
“你把篩子和羅盤從我身上拿走了?”我開口問她。
雷樂樂點了點頭,道,“放肚皮上太礙事,就拿走了,我現在應該是沒事了吧?爲什麼,你那個……硬不起來?是不管用了嗎?”
尼瑪,是可忍孰不可忍,居然敢說我那玩意兒不頂用?妞兒,小心我弄哭你。
“神魂沒有歸位的時候,我的身體就相當於一具屍體,所以硬不起來,現在好了。”我嚥了口唾沫,弱弱的道,“你把篩子拿走,害得我走了這麼長時間纔回來……”
“這不是在補償你嗎?”雷樂樂的臉上露出一絲不好意的笑容。
她從我身上下來,挨着我躺下,右手不停地撥弄我的寶貝。
“三年前那件事對你沒造成什麼影響嗎?”她歪着頭問我,身上的體香幽幽的浸入我的鼻孔。
“三年前,我運氣稍微差一點,就沒命了。”我嘆了口氣,伸手朝她的身體摸去。送上門來的便宜,不佔白不佔。
“那也是我害了你的吧……”雷樂樂嘆了口氣。
我的手一邊在她身上游走,一邊問,“你還有什麼沒告訴我?”
“沒有了。”雷樂樂微微一笑,然後一翻身,再次坐在了我的身上,笑着道,“這次硬了,應該能進去了……嘶……怎麼這麼疼?”
“第一次,肯定會疼。”我搖了搖頭,然後也不再多問,配合着用起力來……
一直折騰到凌晨四點多才睡下,還沒睡多久,就被路瑗的聲音吵醒了。
“小樂你快醒醒,秦雯和那個雷樂樂都不見了。”
我一聽這聲音,頓時便清醒了過來。雷樂樂離開倒也罷了,秦雯怎麼也不見了?
我猛地睜開眼,病房裡只有路瑗一人。
路瑗抓着我的胳膊,一臉焦急的道,“我起來的時候問過了,值班的護士說秦雯是跟雷樂樂一起離開的,手續昨天就辦好了。”
“她爲什麼要走?你跟她吵架了?”我想要起牀,卻在猛然間發現,身上連什麼都沒穿。
路瑗一屁股坐在牀上,道,“我跟她吵什麼啊,就是前天偶爾問了她在清水溝消失的那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她也沒說啊。”
我一聽這話,便不由得嘆了口氣。
秦雯要是想說,她早就說了,我不問,也是怕她情緒受到波動,對身體不利。你怎麼就那麼蠢呢?這下好了,人也走了,所有的線索,到了這裡全部都斷了。
“打過她電話了沒?”我問路瑗。
“打過了,沒人接。倒是留下一封信,說是去北京養傷了,讓我們不要想念,以後還會相見。”路瑗一邊說,一邊從口袋裡取出一個信封。
我躺在牀上,取出信一看,頓時便狐疑了起來,這封信裡,竟然藏了一首詩:
誓掃匈奴不顧身,五千貂錦喪胡塵。
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裡人。
爲什麼又是這首詩?難道說,無定河留有什麼線索?
瞎扯,就算有線索,無定河那麼長,我怎麼找?這一點提示都沒有啊。
算了,不去想她了,反正這詛咒也死不了人,愛咋咋地。
我一臉鬱悶的從牀上坐起,一看衣服,得,全地上丟着呢,還得讓路瑗幫忙才行。
“秦雯的事隨緣吧,先幫我撿一下地上的衣服。”
路瑗臉上的表情僵住,然後刷一下變紅,支支吾吾的道,“你們,昨天晚上真瘋狂,估計整層樓的人都聽到了。好在我已經辦好出院手續了。”
我老臉一紅,不過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愛咋咋地,昨晚戰鬥那麼激烈,別人羨慕還來不及呢,至於鄙視什麼的,肯定是出於嫉妒心理。
穿好衣服,拿出手機一看,表情頓時便僵住了。
原以爲就算聯繫不上秦雯,也可以聯繫下雷樂樂,結果一拿到手機,就看到雷樂樂發過來的短信:
下次相見,告訴你我所知道的所有的事情,我和秦雯都很好,勿念。
一個殘疾,一個剛補魂成功,還不知道有沒有什麼副作用,這樣的情況下居然讓我勿念?何況那種事都發生了,怎麼可能不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