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亮的藍光映得四周數丈之內通明,竹滅的手臂猛然縮回,三根手指重重點在自己胸口三處位置,只見竹滅的臉色迅速變色,漲的通紅,在藍光的襯托下,竹滅的臉色紫紅紫紅的。
“血祭!”金富貴終於看明白竹滅要使出的是什麼招數了,不盡失聲驚叫道,臉色登時大變,恐懼佈滿了他臉上。
聽到金富貴的驚呼,楊思萬心裡也是一驚。
“血祭”,這個招數他也曾聽過,是毒龍門的必殺絕技,只要是此招一發,對手必死無疑。但“血祭”對出招者的傷害特別大,一人一生最多隻能四次“血祭”,每用一次,就會對身體造成一次嚴重的傷害。輕者修養半月,重者數年纔可恢復。
知道竹滅要做什麼後,楊思萬的心瞬間揪了起來,目光再也不離開竹滅半寸,汗水順着他的臉頰不住的往下流淌。
金富貴更是顫抖的厲害,努力逼着內力形成更強大的“金剛盾”,盾形發出的光芒越來越耀眼,已經把金富貴整個身子完完全全的罩住了。
竹滅現在處於一個狂暴狀態,剛纔手指點下的三個穴位是對人體傷害最大的三個,竹滅漸漸感覺胸口發悶,一股股暖流涌上,流過喉管,大量溫熱的腥澀的液體積滿了他的嘴。竹滅忽的拋出手中劍,指尖的藍光瞬息消失,只剩下了對面金富貴“金剛盾”所散發出的耀眼的白色光芒。
劍身翻滾着向高空飛去,上飛三丈有餘,劍身緩緩落下。竹滅仰頭一聲“噗”,一大口鮮血從他口中噴出,形成一條逆流而上的紅色瀑布,包裹住下落的劍身。劍身開始發生變化,本來錚亮的劍刃此刻已經變爲鮮紅色,通體散發着嗜血的紅色,懸浮在空中。
竹滅眼睛微閉,口中振振有詞:“血祭天下,大災大難皆可化。血祭之體,置之死地而後生。”雙手不斷的翻來覆去,懸浮空中的劍身隨着竹滅手掌動作舞的霍霍生風。
“啊,去!”竹滅忽的睜開惡魔般可怕的雙眼,掌心向外,猛然推出,通體籠罩着血腥之色的劍身拖着一條長長的紅尾巴,疾速向金富貴飛去。
金富貴明知自己只能一死,但還存有僥倖,想要再搏一搏,拼一個魚死網破。他大喝一聲,奮力推出擋在自己面前的“金剛盾”,口中振振有詞。
劍形迎着盾形飛去,兩道極強的光芒就要撞在一起,竹滅眼中嗜血表情越是瘋狂,劍身籠罩着的紅光就越深,直楞楞向前撞去。
楊思萬一生從未見過“血祭”這等以傷害自己爲代價置人於死地的陰狠招數,如果不是他事先就知道竹滅爲人正直善良,看到他的“血祭”,肯定會以爲他是惡人之輩。
全體通紅的劍身一頭刺向“金剛盾”,一實一虛,一虛一實,自然是竹滅的“血祭之劍”佔了上風,衝破了金富貴多年來引以爲豪,且救他數命的“金剛盾”。
雖是光與光的撞擊,卻依舊濺發出無數的星光點點,銀白色的光芒四散開來,漸漸消失不見,再看竹滅的“血祭之劍”紅中透白,比原先好看了許多,毫不留情的刺進金富貴的胸口。
金富貴略顯乾枯的眼睛此時更顯無力,雙手死死攥住鋒利的劍身,劍身沾到敵人的鮮血,紅光更加陰重了,暗紅色似乎昭示着金富貴的必死無疑。
金富貴慢慢倒下,卻還未死,只是感覺全身像是無數個小蟲在鑽來鑽去,痛癢難忍。自己體內的血似乎都要被刺中胸口的這把劍吸乾了,他想拔出,卻使不上力。“癢啊癢啊……”金富貴不住的在地上翻來覆去的打着滾,他兒子的屍體就停放在附近,歪到一旁的臉似乎在看着父親遭罪。
“啊。”金富貴翻滾一陣,猛然翻身騰躍起來,高高竄起,楊思萬大驚,難道這老小兒有解除“血祭”帶來的痛苦之法不成?
金富貴在空中急急翻了一個跟頭,腦袋朝下,根根銀髮筆直的垂下,像是一個人形拂塵。
“咚。”一聲巨響,金富貴重重地落在堅硬的青花石板之上,頓時天靈蓋撞得粉碎,半個腦袋都沒了,花白**迸出,紅的白的濺出好遠,胳膊軟綿綿地搭在兒子的身上。
親眼看到金富貴慘死,竹滅早已不支的身體倏然倒下,躺在冰冷的地面不住顫抖着,眼色有些許茫然。
“賢弟。”楊思萬一個箭步越到竹滅身旁,丟下手中劍,手指搭在竹滅的脈搏,發現竹滅的脈象紊亂之極,是受了巨大內傷的徵兆。
使用“血祭”之前,如果人的心情平和,受的傷害就會相對小一些。但竹滅在運用“血祭”之時,心情狂怒暴躁,氣急攻心造成了“血祭”對身體的成倍傷害放大。
“大哥……我沒事……”竹滅剛說出一句話,就劇烈地咳了起來,幾口鮮血從口中噴出。
“不要說話,你現在儘量少說點,保持精神。”楊思萬雖然心痛,但依舊保持着清醒的頭腦。
楊思萬把劍背在後背,抱起竹滅,站起身,快步向林香茹兩人方向飛奔,遠處火光點點,已經有援軍來了,但楊思萬現在已經顧不上這麼許多,腳下不停,到了金府門前,丹田提氣,飛身躍起,輕鬆地越過金府大門。
金府院裡現在除了已經死去的屍體,再看不到一個活人。劉嫣然枕在林香茹腿上,氣息微弱,手臂則依舊不忘死死護着懷裡的孩子。
看到楊思萬懷中氣息微弱的竹滅,林香茹心裡大驚,慌忙問道:“師兄,你怎麼了?”
楊思萬面色沉重道:“方纔竹弟用‘血祭’殺了金富貴。”
作爲毒龍門的弟子,林香茹當然知道“血祭”的威力和對運用人的傷害,看到師兄有些軟軟的身體,林香茹從懷中掏出一個瓷藥瓶,拋給楊思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