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德帥怒了。不管是不是任務,這一幕看在眼裡,他還是情不自禁地怒火中燒起來。
雖然這個李麗莎是冒牌貨,只是夏澤靜所變化,但看着一模一樣的人將要被這個島國人襲胸,張德帥怎麼可能忍受得了。
他想都沒想,手臂一擡,伸手摸向手腕上的手錶,卻突然聽到窗戶發出“嘭”地一聲巨響。
“有人!”科拉迪一把拉起星野靜,動作敏捷如風一樣地一個躬身翻滾,身子靠在牆壁,左右手拿着不知何時出現在手裡的格洛克37式手槍——實際上異能者雖然有高科技製造的雷管槍,用於麻痹敵人,電壓大一點的甚至可以直接電死目標,但一些傭兵團或多或少還是喜歡直接使用普通槍械。
那些高科技具有各種定位功能以及延長散射、連發時間的槍械當然在異能界也有專門的開發跟銷售,但一年四十萬左右的貨幣印刷大大減弱了異能者的購買能力,而這個時候,取而代之的就是這種普通人社會中所使用的槍械了。
雖然相比而言,功能跟材質都稍微粗劣一點,甚至高手對決之中還會因爲子彈的質量,使得子彈碰撞根據材質的優劣而一局定輸贏,但傭兵團玩的就是這種捨我其誰的刺激,而且大多數異能的身體跟普通人並無區別,在無法大量獲得長城幣跟英鎊的基礎上,裝備用錢或者稍微使用一些手段就可以得到的普通槍械就成了主流。
格洛克37手槍各方面的性能都較爲不錯,來自美國本土的科拉迪自然不會錯過這個玩意兒。實際上他是一個玩槍的高手,愛玩也愛收藏,只不過這一次隨身攜帶的就這兩把小東西而已。
他擡起頭,頭頂窗戶的鋼化玻璃並沒有破裂,這讓他疑惑地看了眼挺身靠在牆上緊繃着身子的錢博倫。
“你惹到什麼人了?十點不回家還到這裡來玩惡作劇?”藤原浩二皺着眉,剛剛的巨響打斷了他享受美女柔軟胸部的動作,此刻他蹲在牀邊,一手按在牀沿上,擡頭不滿地看着錢博倫。
“好痛,哪個不要命的!敢打擾我跟頭兒的交流。”星野靜從地上爬起來,揉着磕疼了的胸部,一張白皙妖嬈的臉卻滿是不匹配的狠戾。
“不對勁。”柯多爾半蹲着身子,一雙眼睛微眯,有些威嚴的臉上微微凜然。他摸了摸柔順的金色頭髮,向科拉迪建議道:“保險起見,先跟他們去匯合?”
這句話已經被他順口用起了英文,張德帥瞬間懵了——你看,這就是不學無術的後果。
他倒是暗自慶幸提前有人出手,那就說明胡敏的蜘蛛已經足以看清楚這裡。
剛剛的場面實在是有些驚心,張德帥想起來也是有些後怕。夏澤靜現在肯定是知道身邊真正發生的事情的,可她居然一動不動,那就有兩個可能性了。
第一個,她知道有人會保護自己,在這種關鍵的事情她不想掉了鏈子。
第二個,爲了任務,她願意接受這種程度的騷擾。
不過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張德帥都暗自對這個女人產生忌憚,能夠爲了完成任務而接受這種程度的騷擾或者騷擾的趨勢,甚至在一開始的時候將臉埋進樹叢裡製造傷口,這個女人絕對是個狠戾的傢伙。
而與此同時,張德帥也爲自己的魯莽衝動而後怕。
看來自己真的不能習慣任何人碰麗莎一下,就算是假冒僞劣產品,自己都產生了這麼大的反應,這種心態明顯就不利於這次的任務。
但這個妖精還真是有恃無恐啊?難道她不怕自己受了侵犯了?
想到這裡,張德帥突然看到科拉迪小心謹慎地看了眼窗外,甚至又認認真真地看向牀上躺着的夏澤靜跟夏鼕鼕,然後一下鑽入了張德帥身邊的衣櫥裡。
張德帥緊跟着移動到一旁的牆壁伸進頭去,就看到這個大漢從口袋裡拿出一隻計算器,一邊還掏出一張紙條,一邊看着紙條,一邊嘴脣動說着什麼。
張德帥沒有輕舉妄動,看到科拉迪掏出紙條的瞬間,他也已經掏出耳麥放在了衣櫃上方。
目光灼灼地看着科拉迪在計算器上輸入,張德帥很慶幸聽過蘇圓圓的教導——不管是異能者還是普通人,只要是不笨的人,都會有留一手的做法。異能者之中如果沒有完全看穿對手的把戲,那麼留一手的後果很有可能導致自以爲得到結果的人死亡。
當時蘇圓圓輔導的時候再三強調過這件事情,張德帥卻沒怎麼上心,但在這次出門前,蘇圓圓又另外對他進行腦補,雖然張德帥不明白當時蘇圓圓有些柔弱,富有小女人氣息的聲音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這些話還是或多或少記了一點。
沒想到眼下正好派上了用場。
不僅是紙條上的數字被科拉迪輸入進去,中間還每相隔幾個數字穿插幾個另外的數字,那一連串長而緊密連接在一起的數字,看得張德帥有一種頭暈目眩的感覺。
又薄,鍵位又複雜的計算器在科拉迪輸完之後瞬間閃爍起綠光,旋即是幾聲類似對講機接受信號一樣刺耳嘈雜的聲音。
對面在停頓十秒左右之後發出“嘀嘀”的忙音,科拉迪就那麼安靜地等待着,直到忙音持續三十秒,纔有人聲出現,然後兩人開始了嘰裡呱啦一陣鳥語。
他們說的太快,張德帥還在反應上一句話的同時就已經又說了幾句,索性不再理解,完全將這裡交給耳麥上的攝像頭控制。
眼瞅着計算器居然有這麼先進的功能,張德帥感覺挺新奇。這些平時習以爲常的小東西容易攜帶又不容易被懷疑,還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而這兩人溝通的方式更是陰險。要是光知道輸入密碼,以爲一開始響起的對講機的雜音就代表着可以聯絡的意思,那麼說出話之後出現的忙音肯定會讓自己這邊以爲是暴露了,更加不要說忙音出現之後還需要等待三十秒了,對面的人或許永遠也無法被不得要領的人發現。
當然,張德帥並不知道科拉迪與對面的人開始的前幾句也是牛頭不對馬嘴的暗號,而只要對不上暗號,對方也可以控制計算器裡面的遠程控制炸彈進行反擊。
張德帥就那麼無所事事地聽着兩人交談,衣櫥外突然想起嘈雜的聲音!
科拉迪飛快說了幾句,結束了本次交談,收起字條跟計算器就走了出去。
張德帥收回耳麥,將視頻發給胡敏等人,身子一閃,又閃到了衣櫃邊的牆壁。
“該死的,該死的!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探頭一看,張德帥立刻瞳孔一縮,猛地倒吸了幾口涼氣。
只見三角眼藤原浩二站立在牀邊,上半身赤-裸,露出自稱爲僱傭兵以來傷痕佈滿的胸膛,左手捂着雙眼,激動地顫抖着身子,歇斯底里地大叫着。鮮血自他的左手手縫裡不要錢似的流出來,很快佈滿了額頭以下的整張臉,濃郁的鮮血一直流淌到了他的腰腹,怎麼止也止不住,很顯然他的雙眼被刺瞎了。而他的右手則整個被削掉,手腕以下完全消失,大量的鮮血自手腕斷口流出來,鮮血淋漓,看上去十分噁心,令人毛骨悚然。
他的腳跟前躺着自嘴裡流着鮮血的錢博倫。錢博倫劇烈抽搐着身子,雙眼翻着眼白,雙手掐着自己的脖子,使勁齜牙露出鮮血佈滿的牙齒,動彈幾下之後卻像是失去了力氣,不甘心地瞪着牀上,再也無法起身。
牀上站着已經恢復原貌的夏澤靜。波Lang微卷的長髮散發着白熾燈的光澤,劉漢、鬢角還有幾點妖異的血珠,襯着她冷豔絕魅的臉愈發得像是一朵綻開的罌粟花。
外套已經被撕扯開來,內裡的長衫胸口部位有一朵鮮血綻開的花朵,鮮血浸溼了凌亂的長衫,衣襟微微張開,深邃誘人的溝壑露出富有彈性的粉肉。
緊繃平坦的小腹整個露出來,可愛的小肚臍之下是她的食指跟中指微微張開並且有黑紅色鮮血殘留的左手,左手按在皮褲的中間,顯然那裡的鈕釦跟拉鍊已經完全失去作用,下方修長直挺的雙腿上,被把玩的有些充血的膝蓋部有着一條長長的傷痕。
她就那麼冷豔無比地站在牀上,面如寒霜,右手拇指中指捏着兩根細線,細長閃亮的細線另一頭連接着星野靜的脖子與柯多爾的雙手——看起來已經控制住了場面。
當然,剛剛衝出來的科拉迪並不包括其中。而此刻,科拉迪已經雙目圓瞪,雙手持槍對準了夏澤靜的腦袋跟身側,無論她怎麼動,科拉迪都有把握留下這個突然出現的女人。
“你是誰?放開他們兩個,饒你不死!”科拉迪看着藤原浩二的慘狀也是心中凜然,對於這個泰然自若的女人更加忌憚。
他了解藤原浩二,這個手下雖然好色,但戒備心卻十足,如果想要一瞬間給他造成這麼大的傷害,對方的反應速度絕對是一流,更何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連柯多爾跟星野靜也被控制住了。
“應該是我跟你這麼說吧?科拉迪,沒有了這個擅長交際的柯多爾,你拿什麼再去接任務?放下槍,我饒他們不死。”夏澤靜冷笑一聲,帶着一種驚心動魄的美感,極其富有殘忍與妖豔的衝擊力。
再配合着眼下鮮血與傲然身姿合成的視覺感,讓隱沒在牆壁裡的張德帥都心臟砰然,呼吸加速。
“女人,只要我還在,人可以再找。”科拉迪森然一笑,“你要搞清楚情況,如果他們死了,我會殺了你,還要把你的身子蹂躪,我會摸着你的大腿,摸着你的胸,把你……”
“你覺得激怒我有用嗎?”夏澤靜胸有成竹地一笑,“現在他們兩個都落在我手裡,你動手的時候我也可以殺掉他們,而且你仔細想一下,你覺得我會沒有幫手,就那麼一個人衝進來殺你們?更何況,這次任務失敗對你來說應該是滅頂之災吧?你難道不知道他們的身份,敢對張家村下手,我想憑藉你的個性,應該是瞭解過對方的一些資本,但是瞭解了秘密居然還任務失敗,或許你就沒有任何的生存價值了。”
“你……”科拉迪慌了下,隨後冷靜下來,妥協地聳了聳肩膀道:“好吧女士,你想要什麼?跟我交易,讓我當內應?”
“你可以先告訴我你知道些什麼呢?”夏澤靜很冷靜地說道,隨後看着還在原地嘶吼的藤原浩二蹙了下眉頭,紅脣輕啓了一下,淡淡地吐字之後,窗戶毫無聲息地破了一個小洞,而藤原浩二的腦袋卻爆起一個血花,轟然掉在地上。
“你……女士,你這樣的警告對我可沒用。”科拉迪突然笑了,“而且我發現了一個更好的辦法。”
“比如?”
“用你做人質。”一旁被縛住雙手的柯多爾徒然出聲道,“女士,你沒勒住我的脖子,我有用的是腦袋,而不是雙手,我不介意以後按上一雙機械電子手……所以……”
“不要!不要啊!”星野靜捂着脖子大叫一聲,滿眼慌張地看向科拉迪,“頭兒,她會殺了我的,她會殺了我的。救我,你要救我。”
“放心,我會救你的。”科拉迪笑了笑,左手卻閃電般出手,一槍打爆了星野靜的頭。“我不會讓你的頭跟富有魅力的身子分離的,這樣我會失去玩弄的興趣。”
夏澤靜臉色一變,右手猛地一拉,幾聲槍響之後,她的身子踉蹌地坐倒在牀頭。左手持着一把通體亮銀色,握把爲粉色的袖珍左輪手槍對着科拉迪,右手則鮮血淋漓,放在上面的手背有黑紅色的傷口。
被細線及時拉過來的星野靜倒在了牀尾,後背中了數槍,子彈打爛了她的後背,甚至胸前的一對碩大胸ru也有數個血洞,流淌着讓人遍體身寒的鮮血,甚至染紅了牀尾的地面。
“現在你就成了人質了,美麗的女士。”科拉迪對於夏澤靜指着自己的左輪手槍毫無顧忌,哈哈大笑着,看起來一點都不怕外面的狙擊手。
“喂,外面的人聽好了,我不管你們聽沒聽見,如果還敢開槍,我們不介意把這個漂亮的女人打成篩子。”柯多爾雙手各自捂着另一邊的手腕,雖然科拉迪打穿了夏澤靜的右手,但剛剛這個女人一瞬間抽拉細線的力量居然十分強大,甚至連保護措施都來不及做,眼下的他雙手已經失去力氣,他甚至剛剛能夠感覺到細線與骨頭碰撞。
“你信不信我跟你同歸於盡?科拉迪,你是僱傭兵,沒命的僱傭兵可是什麼都沒有了。”夏澤靜居然依舊冷靜的威逼利誘,只是看上去情況依舊十分不好。
額頭的汗水一點又一點地沁出來,掛在微微紅潤,底下卻透着蒼白的臉頰上,又流淌到高挺的鼻樑,自急促呼吸的鼻翼下低落到張開的衣襟裡。憔悴中天然的嫵媚卻半點不退,別有一番令人想要征服的滋味。
“我們有掩體,女士。我們可以在打爆你的身體的同時撤退,甚至跑到一個沒人知道的地方度過餘生。你看,我還是很聰明的,不需要你再說出任務失敗的後果了。”
“你以爲你可以離開?”夏澤靜顫抖着身子氣得牙癢癢,這個時候明明死到臨頭,居然還敢威脅自己。
“爲什麼不?頭兒,我倒是想起來了,中國人都不喜歡再冒犯死人,我們可以拿她的屍體進行掩護,我想……”
“噢,柯多爾,你實在是一個了不起的人。哈哈哈。”科拉迪還有空挑釁,甚至用大笑來激怒夏澤靜。“對了,女士,剛剛浩二說你還是個處,你放心,你死之後我會幫你解決這個問題的,沒有變成女人的少女,來到這個世上可是一個遺憾。我想……”
“你無恥!”夏澤靜咬牙道,像是受到刺激,面色卻愈發緋紅起來。手掌的刺痛強烈地刺激到她的神經,害得她哆嗦了幾下,後背冷汗涔涔,連牆壁都已經溼了。
“多謝誇獎,我……”
嗞嗞嗞……
對講機開啓一般的聲音突然響起,科拉迪眉頭一皺,看向夏澤靜冷哼道:“我想女士你應該快速做個決定了,是做人質帶着我們離開,還是我們帶着你的屍體離開?而且我承諾你的事情依然有效,你還會是個女人。”
“做夢!”夏澤靜飛快拒絕,身子卻激烈顫動,甚至白皙的皮膚透出幾分潮紅。
“那麼不好意思了……”柯多爾打開房門,笑道,“我不介意跟你的隊友玩一下槍戰。對了,這棟樓雖然是新樓,但是還有幾個人質存在,我想……”
“那麼說人質還有多咯?”科拉迪仔細打量着夏澤靜,突然笑了,“我似乎看到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哈哈,浩二的藥還不錯吧?女士,看來我可以享受一下你了。”科拉迪身子一滾,快步來到夏澤靜身邊,與此同時,一聲槍聲突然響起。
“該死,頭兒,你犯了他們的禁忌!”柯多爾一個懶驢打滾躲過子彈,滾到了牀邊,沒有科拉迪精湛的槍術,他根本毫無逃脫的信心。
“我知道,我……噢,女士,你居然踢我!你太放肆了,我也只好……只好……”
“只好什麼?”有個陌生人的聲音響起。
“嘭!”
“嘭!”
“不……不可能……”槍聲冒起,科拉迪看着自己明明打出去的子彈穿入夏澤靜的身體,難以置信夏澤靜居然沒有傷痕,然後瞪大了雙眼看着插在自己胸前的劍,一下倒在了地上,而與此同時,第二聲槍響帶走了柯多爾的生命,他甚至還沒有擡起頭,就被左輪手槍發射的子彈穿過牀被打爆了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