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一古的極量脈弦每五分鐘時脈弦都會在一個端點發生一次脈刺,而這個微小脈刺的刺花弦波會持續震動李嘯的心包,而那個嚴重受損的心臟就在心包中的漿液裡緩緩地跳動着。
“老師,瑪克力蟲的消耗還需再降低一些,小一那裡的量能不能間斷,不然,李嘯的生命長度將縮短很多,那小一就會太孤單了。”
“子升,這個問題基地的族人也都知道了,他們也在調整自己的活動方式,以便控制瑪克力蟲的消耗。還有,遠古絞生藤漿液在抽髓的過程中太消耗你的晶石了,要不要由族長們來運作?”
“不用了,還是我來吧。漿液的密度和轉換粒子的精度計數很高,大祖祖留下的源碼晶石可以幫到他們。”柏子升說到這裡,封閉了自己脈弦的信息外延,讓自己完全浸入到和弟弟、妹妹共同經歷的那些往事中。
澶爰人老師看見於一古將自己沉入到源碼記憶中,便多少能體會到他調動出來的淺層脈波。
存在的本身就是有力的證明,證明他的合理性和真實性,他們的存在就是這個環境裡最優秀的基因。
RT星系的上帝選擇瑟克瑟生命作爲希望的代言人,就像地球的生命正在展現時間存在的意義一樣,只是兩個物種的存在總是受限在自己的供給環境中,沒有所謂的等級、差異的比對。
瑟克瑟人及星球上其他生物的感情脈弦一開始也如地球人一樣,處在既複雜又淺顯的層面上,但是RT星系運行的複雜逼迫着生命傳承方式的進化模式。這個星球的生物便不斷地順應弦波環境,調整自己的源碼脈弦的粒子度和密度,他們的源碼脈弦就在時間的長河中不斷地收緊和融合,在蛻生生命中,重疊晶石源碼的記憶快,這樣他們之間信息的感知能力便不在會消耗星球的元素,而他們和平衡生存的生物之間的信息也建立在遠古記憶的基礎上,他們已經不需要基礎學習,而是要特別留意那些一閃即失的脈刺刺花的出現,那就是他們技能進化的思想浪花的出現。
澶爰人老師本想制止柏子升淺層記憶的提取,因爲追憶那些猶如地球形成生態元素出現之初還久遠的事情,真的是太浪費晶石的能量了。不過,面臨不久後的永別,澶爰人自己脈弦的翻涌也很激烈,看着柏子升的身形迴歸混沌雛形,他只能無奈地旋形離去。
秋天的飄零似乎忘記了八達嶺深處的這個小鎮,或許是特殊的地理位置的關係,小榛子鎮的樹木和植被還是那麼豐盈飽滿,悄然印滿紅色的葉子,偶爾地趁着風勢展現自己的存在,或許是在焦急地告訴這裡不知世事的人們,秋天來了,冬天還會遠嗎?
“阿芬,披上件衣服吧,這裡的風有些大。”張教授將一件厚重的外套披在妻子的肩上。
李芬教授勉強笑了笑,將外套披好,接着兩眼又茫然地看向遠方。張署申教授心疼地抱緊李教授的雙肩,其實離開壺子口基地的這些日子以來,張署申教授憂心的狀態一直被深埋在心裡,此時他也不知道怎樣安慰得知女兒失蹤消息後,連着數日坐在二樓陽臺的癡癡呆呆地妻子。
濃綠、疏紅的山間,一棟二層木製小樓像一枚量身定製戒指,那麼美好的鑲嵌在八達嶺山脈的指尖上,可是對於那倆位頭髮在短短數日內,便白髮參半的老人來說,生活似乎失去向前的動力。
對於張署申教授兩父子的調查整整持續了七天,張教授回到家時已經是離開壺子口基地的第十二天了,而兒子張炬由於和於一古的關係程度,仍然還不能回家。
張教授對於是否告訴妻子女兒失蹤的事情,也是糾結了許多天,直到看見離老宅不到一公里處,正在拔地而起的建築物,他特意打聽了一下,聽小鎮上的人說那裡將成立一個地質研究所,可張教授心中卻相信自己的直覺,他便在回家的當天晚上將女兒的事情告訴了原本高興地妻子。
這個打擊對於快六十歲的人來說,女人的承受能力不會因學識的高低而有所差異,接下來幾天裡,李教授同樣的以淚洗面,後來便是麻木地坐在二樓的陽臺那裡,癡癡地望着遠方。
“這些就是所有關於張炬在國保局的詢問記錄和腦電圖的測試結果。”麗主任將自己親自取回的文件遞交給軍長。
“張炬博士最近可有變化?”軍長將文件交到旁邊的士兵手中,看着士兵將那些文件分別放到七八位專家的手中,大家接過文件和電子數據塊後便紛紛忙碌起來。
“十幾天的問詢和測試,博士表現的非常鎮定,思路清晰,所有的答話和測試嚴絲合縫,沒有任何出入。”
“KYi,所以你的評述就是證據嘍。最近你也很辛苦了,給你放個假吧,有個我們直屬的研究所正在建設,裡面的反射防護程控網的落實,你和張炬博士就一起負責吧,那裡的工作相對輕鬆些。”軍長一貫嚴肅的語氣在聽到麗主任的彙報後,竟然舒緩了許多,但他口中的輕鬆,麗主任寧可相信鬼的善良,也不會相信軍長的體貼。
麗主任一直有個疑問,凸葵社的基地爲何選在這麼個人跡罕見的大山裡,四處灌木和山林的茂密程度也太瘮人了,即使她一直沒有機會去真正靠近大自然,探尋那裡的秘密,可它們的高大程度遠比那些有記載的原始森林的地貌超出許多倍。
如果不是專機的接送,麗主任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找到建在兆麟山脈深處的凸葵社本部的位置。
兩天以後。
看着張炬博士走進他們家的大門,疲憊的狀態立刻席捲全身,麗主任無力地囑咐司機:“去研究所吧。”
當張炬看見母親的第一眼,讓他早有準備的心態一下瓦解了。母親那滿頭的白髮和呆滯的目光,讓張炬的心碎了一地,眼淚失去了阻擋的力量,像洪水一樣涌出。
李芬教授看見兒子消瘦的臉頰淚水盈面,她那長久壓抑的心終於打開了,眼淚也跟着嘩啦啦地落了下來。
站在旁邊的張署申教授眼睛紅紅,他那一直揪着的心反而放鬆了下來。
張炬的假期只有三天,雖然研究所的基地離家只有不到一公里,但是隻要涉及到反射防控網的的工作,該項目的級別不用說明就應該知道它的保密屬性了。
當天晚上,張炬和父親看着母親在嘯嘯的牀上熟睡後,便一同輕輕地走下樓,進到父親的書房。他們沒有開燈,而是將月令紙鋪在地上,這個能收集微子光的鏡面紙片還是嘯嘯發明的一個小玩具,只要是有正常視力的人都可以在有月亮夜晚的掛着窗簾屋子中,看清屋內的東西,而且這種紙張的折射度卻非常低,屋子以外0.5米的地方根本看不到屋內的亮度。
這父子倆走進裡間,將書房裡配備的淋浴間的蓮蓬頭打開,還一併打開洗漱臺上的水龍,這個做法雖然很幼稚,但卻是最穩妥的保障。
一個不停地說着,一個皺着眉頭認真的聽着,這種行爲持續了近半小時,期間兩人的眼睛一直都盯着平放在月令紙上的那個鐘錶的指針。在即將接近三十分鐘時,兩人的結束了談話,關上所有在一直出水的開關,隨後兩人一前一後走出房間。
張炬向父親伸出手,張教授很不捨的將手裡的東西放到兒子的手心,可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