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雅說道:“不能殺她們,蔡大俠!”蔡玉龍一笑說道:“我倒是忘了,小姐和你們情同手足,可是——”趙休花問道:“可是什麼?”蔡玉龍陰險地一笑,說道:“可是桓若虛,小姐就不會再保了。”
趙休花一笑,說道:“桓若虛在哪裡,你知道嗎?”蔡玉龍說道:“不管在哪裡,他都會知道的,而且還會在第一時間來救你的。”趙休花冷冷地看着蔡玉龍,說道:“蔡大俠,你好歹也是青龍派的七星弟子,你採用這種手段不感到卑鄙嗎?”
蔡玉龍嘆了一口氣,說道:“爲了青龍派的大業,我只能忍辱負重了。”趙休花冷笑一聲,說道:“你這也叫忍辱負重?”蔡玉龍說道:“隨你怎麼說吧?我已經不在乎別人怎麼說了!”
趙休花冷笑一聲,說道:“那你就等着桓若虛來吧!”蔡玉龍說道:“他很快就會來了!趙姑娘,桓若虛就是你的軟肋,不錯吧!”趙休花想了想,點點頭。林風搖着扇子,走了幾步,又朝着門外說道:“來人,把趙休花帶走!”
望着趙休花被帶走了,蔡玉龍說道:“林大人,馬上派人到城東小蓬萊去查找兵符。”林風點點頭,說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他匆匆走到外邊佈置自己手下的捕快們執行去了。
林雅一直在屋裡徘徊,等到林風回到屋裡,就問道:“哥,我們是不是以怨報德啊?”林風一笑,說道:“小妹,你太善良了!這樣吧,這事,你就別插手了。”
蔡玉龍說道:“天一亮,我們就把趙休花帶回洛陽,以免再生事端。”林風問道:“蔡大俠,你的這一招管用嗎?”蔡玉龍說道:“當然管用!而且十分靈驗。就是桓若虛不好對付!”林風自信地搖着扇子,說道:“在本府的地界,就算他有三頭六臂,本府也要擒住他。”
再說張花、蕭悅心等五人被關在底層的一間屋子裡。這裡不是牢房,門口也無人看管。子夜時分,一個黑影閃身來到屋前,仔細查看了周圍的動靜,這才撬開窗子,躍進屋裡。
張花一驚,盯着這個黑衣人,判斷着他的身份和意圖。黑衣人躡手躡腳,努力查看屋裡的情況。張花低低地問:“你是誰?”黑衣人作了一個不要出聲的動作,朝外邊聽聽,這才接近張花,用短刀割斷張花身上的繩子,同時輕聲說道:“你去引開看守,我去救休花!”
張花點點頭,黑衣人把刀遞給張花,然後來到窗前,聽聽外邊的動靜。外邊萬籟俱寂,偶爾能聽到幾聲狗叫聲。張花麻利地把其他人的繩子割斷,對着黑衣人點點頭。
黑衣人輕聲說道:“明天早上在城北郊南莊嶺普渡寺匯合。”他看看蕭悅心等人,蕭悅心等人皆點點頭。張花、蕭悅心等人此時不便詢問此人的身份,可此人救人的意圖是十分明顯的,以後再問吧!
張花聽聽外邊的動靜,從窗子裡跳了出來,查看一下外邊的環境,就縱身上屋。她先是躍到前面的屋頂上,故意製造聲響。馬上底下人喝問道:“什麼人?”“幹什麼的?”張花不答話,繼續朝前跑去。這一下,下面可就熱鬧了,打火把的,提着燈籠的,一涌而出,喝問聲,叫喊聲,不絕於耳。
黑衣人聽到外面大亂,跳出屋子,三竄兩竄就閃身來到關押趙休花的屋子。他怎麼知道趙休花關在這裡?早就調查清楚了,要麼,還怎麼救人?
這間屋子前有四個侍衛,黑衣人發出兩把飛刀,擊中兩個侍衛,然後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跳下屋頂,砍翻另兩個侍衛。外邊吵鬧聲太大,無人注意這裡。黑衣人從一個侍衛的身上取出鑰匙,打開牢門,喊了一聲:“休花!”外邊一亂,趙休花就知道出事了,見有人進來喊自己,連忙說道:“我在這裡!”
黑衣人藉着微弱的光線,來到趙休花的身邊,想解開趙休花身上的穴位,可是解了幾次,均沒有成功,就說道:“我揹你走!”可是,這時外邊想起了急促的腳步聲,黑衣人不再遲疑,一把背起趙休花來到窗前,一腳踹開窗子,探身上了屋頂,後面響起一陣叫喊聲。黑衣人揹着趙休花行走在屋脊上如履平地,看來他還是個行家。
看着黑衣人消失在夜幕中,林風和蔡玉龍這才站了出來。蔡玉龍說道:“這個人不像是桓若虛!”林風說道:“又是來搶兵符的?”蔡玉龍說道:“先抓住他再說!”
林風搖搖頭說道:“蔡大俠,江湖之事就是複雜!”蔡玉龍說道:“所以人們說,江湖險惡嘛!”蔡玉龍一指前方,說道:“我去看看!”林風一揮手,蔡玉龍帶着幾個人匆匆而去。
見蔡玉龍消失了,林風帶着幾個隨從回到自己的屋子裡。可是令他大吃一驚的是:自己的屋裡竟然有幾個陌生人!他正要回身出去,可是後面也有人,就是說自己的退路已經被他們堵死了,而自己身邊只有安語壯等幾個文官。
林風也很有膽識,他沒有太慌張,穩穩心神,緩步走到屋裡,心中猜度着這些陌生人的身份和用意。
一箇中年女子從太師椅上站起來,這個女子就是陳氏夫人。她走到林風的前面,身後跟着兩個彪悍之人。陳氏夫人問道:“閣下可是洛陽知府林大人?”林風說道:“正是本官!夫人是——”
陳氏說道:“林大人剛剛還派人到過奴家!”林風說道:“你是李順的夫人?”陳氏說道:“以前是!李順早就休了奴家,奴家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了!”林風看着這個容貌端莊的女子,從她的字裡行間就能感覺這不是一個尋常的女子。他問道:“夫人不約而至,夤夜造訪,所爲何事?”
陳氏說道:“本來奴家也是一個守法之人,可是身爲朝廷知府的林大人卻不守朝廷法度,私自派人搜查奴家,奴家就用了林大人同樣辦法,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林風解釋道:“本官得到消息,說是李順剛剛逃進府上,所以——”陳氏冷笑一聲,說道:“林大人可有朝廷的公文?奴家知道林大人沒有。因爲就是搜查寒舍也是開封府的事,與你洛陽知府毫無關係!”她不動聲色,語氣平靜,似乎就是在自己的家中,“林大人可曾找到什麼東西?林大人找這個東西不是爲了朝廷吧!你動用許多捕快辦的是私事,這要是傳出去——”
林風大駭,這才知道面前的這個女人是個見過大世面的人,一說話就擊中自己的要害。陳氏面無表情,重新坐在太師椅子上,反客爲主,一點也不着急林風的手下很快就會回來。她接着說:“我要是不說,外人也是不知道的,連你的手下也毫不知情。林大人,是吧?”
“夫人想要如何?”林風問道。陳氏說道:“我們要麼是井水不犯河水,要麼就兩敗俱傷!”林風沉吟了一下,說道:“本官選擇前者。我們無冤無仇,沒有必要兩敗俱傷!”陳氏夫人說道:“那就好!請林大人放了趙姑娘吧!”
“趙姑娘?”林風這才知道對方的目的,“不巧,她剛剛被人搶走了!”陳氏夫人盯着林風,冷靜的眼光中多了幾分犀利之氣。她說道:“那個被救的是個冒牌的吧!林大人不會讓手中的要犯這麼輕易地就被人搶走的!”
林風一想,我是朝廷的知府,會敗給一個柔弱的女子?他說道:“夫人以爲趙姑娘還在本府手中?”陳氏說道:“林大人瞞不了奴家!你用的是金蟬脫殼!奴家就用了一招調虎離山!”林風一愣:“這麼說,黑衣人是你派的?”
陳氏點點頭,說道:“我不願和任何人扯破臉皮,還是不動干戈爲好!所以請林大人——”林風說道:“夫人爲什麼要救趙姑娘?”
陳氏說道:“本來,她們是送王爺屍體來的,可奴家不會因此感謝她們,還會,還會留下她們。因爲王爺是朝廷的要犯,她們把他送來,就等於給奴家送來了災禍,破壞了奴家這麼多年平靜的生活。”
林風見陳氏夫人的眼中露出少有的幾分殺氣,這種殺氣比面貌猙獰的人更是可怕。陳氏接着說:“可是趙姑娘在奴家不知情的情況下,把銀子和珠寶交還與奴家,沒有留下一絲一毫。奴家深爲感動啊!所以,林大人,奴家要帶走趙姑娘!”
林風毫不猶豫地說道:“夫人要是能找到就帶走!”陳氏搖搖頭說道:“奴家哪裡能找到?”她看着林風,見林風沒有反應,就說道:“那就只好動手吧!”
她的兩個手下人如狼似虎地撲了上來。那個叫安語壯的師爺連忙上前阻攔,被一把推倒在地,另一個人一刀砍向林風。林風嚇得一低頭,頭上的帽子就被削掉了。安語壯爬了起來,擺着雙手,連連說道:“好漢,別動手!別動手!”
他轉身扶起林風,又對着陳氏說道:“夫人,可以商量的,不要動武嘛!”陳氏說道:“奴家也該走了,等你們的人回來了,奴家想走就走不掉了!”安語壯說道:“別走!我們帶人!”他看看林風沒有反對的意思,就讓身後的人下去帶人,陳氏的一個手下人也跟了出去。
過不多久,他們一起帶着趙休花來到了屋子裡。陳氏的手下人割斷趙休花身上的繩子,又在趙休花的配合下解開了趙休花身上的穴位。趙休花活動一下身體,看清屋子裡的人,這才明白了一切,她拱手行禮說道:“感謝夫人相救!”
陳氏點點頭,站了起來,走到林風的面前,說道:“林大人,你還是做你的青天大老爺吧!這位趙姑娘,你是鬥不過的,早晚有一天,你會自食其果的。”說完不慌不忙地走向大門,幾個手下警戒着跟在她的身前身後,趙休花握劍跟在他們的後面。林風眼睜睜地看着趙休花等人離開,卻無任何辦法。
到了一個僻靜的地方,陳氏這才止住了腳步,說道:“趙姑娘,你不知道吧?剛纔有個人扮成你的樣子,你舅舅把她帶了出去,引走了捕快,奴家才把你帶出來了。”
趙休花一愣:“我舅舅?”陳氏點點頭說道:“他是這麼說的!他的後面有不少人,不知道能不能脫身?嗯,你的手下在南莊嶺的普渡寺,你可以到那裡找到她們。”趙休花點點頭,心還想:我舅舅怎麼會在這裡?他們弄錯了吧!
“多謝夫人!”趙休花拱手說道。陳氏露出了少見的笑容,說道:“該奴家謝你!不瞞你說,奴家丈夫去世後,家庭收入銳減,你們正好送來了銀子和珠寶,奴家就不用憂心了!”
想了一下,趙休花又說道:“夫人,還有一樣東西。這個——”陳氏說道:“趙姑娘直說吧!”趙休花說道:“就是兵符!我昨天把兵符放在李王爺的身上。”
陳氏說道:“這是李順給你的?”趙休花點點頭,說道:“這是把他送回家的條件!”陳氏搖搖頭,說道:“奴家昨天就檢查過了,李順身上沒有兵符,什麼也沒有!他既然給了你,你爲何又放在他的身上?”
趙休花說道:“我見張花不怎麼對勁,就起疑了。我以爲把兵符放在李王爺的身上就安全了。”陳氏說道:“林風也是想要這個兵符吧?”趙休花點點頭說道:“他們就是在打兵符的主意,如果讓他們得到,江湖上——”陳氏搖搖頭,說道:“奴家不管江湖之事,只想安安靜靜地過日子。兵符不在奴家這裡!”
趙休花知道,陳氏不會說假話,否則何必要救出自己?她再次拱手說道:“那就打擾夫人了!”陳氏又是一笑,說道:“沒有兵符不是更好?你這般花容月貌,找個情投意合的男人,在家相夫教子,一家人其樂融融,何必在江湖上奔走呢?”
趙休花點點頭,說道:“夫人說得極是!”陳氏點了一下頭,轉身帶着手下人走了。趙休花等到陳氏等人消失在夜幕中,這才嘆了一口氣:情投意合的男人倒是有一個,可是相夫教子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