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東西后,上官君燁就和蘇曉曉一起,去了萬壽宮。可是到萬壽宮門口,卻只聽到桑姑說蕭太后正在佛堂誦經,不適宜打擾。
而且更奇怪的是桑姑對蘇曉曉的態度,不像是以往那般透着關心,倒是陌生了很多,蘇曉曉只好帶着上官君燁回去。
“燁兒,太后娘娘什麼時候開始禮佛的?”她怎麼一直都沒有聽說。
上官君燁對於被桑姑攔在外,並沒有表現出什麼,“母后一直都有禮佛的,不過之前停了一段時間,最近又開始了。”以往他和皇兄也經常被母后用禮佛的緣由攔在萬壽宮外。
蘇曉曉道:“恩,燁兒也回宮吧。”
“好,桃妃皇嫂,燁兒明天再去看你。”說罷,一蹦一跳的抱着小狗離開了,小狗心安理得的被人當成寵物,這一世主人是凡人之軀,對於主人的事情如果幹涉太多的話,一定會被罰的。
蘇曉曉見燁兒的身影不見後,轉身朝剛纔的路走去,隨後一個飛身便輕易的進了萬壽宮。不遠處,一雙眸將一切都收入了眼底,那眸中的幽暗起了層層漣漪。
蘇曉曉入萬壽宮,看到桑姑的身影慌忙閃身躲了起來,隨後跟着桑姑的腳步走向了蕭太后所在的佛堂。
桑姑走到門口,輕聲道:“小姐,小王爺和桃妃娘娘回去了。”
房中沒有聲音傳來,只有帶着節奏的敲木魚的聲音。桑姑見房中的人毫無反應,也只能嘆息着在門口守着。自從知道蘇大人走了以後,太后娘娘就將自己守在這佛堂裡,對其它事情都甚少關心。
尤其是前些日子皇上帶了桃妃娘娘來過之後,太后就更加清冷了,容顏看起來比以往更加滄桑。起初還能看得出太后心中的悲傷,現在卻是絲毫也看不見。
蘇曉曉微微靠近後,就聽到房中又傳來聲音,“桑姑,下去吧,哀家想自己一個人靜靜。”那聲音依舊如以往般慈祥,透着親切。
蘇曉曉再傻也知道,柳無懷並非全然是騙她的。從太后對她的態度,加上上次的小插曲,她也能猜得七七八八了。而且都說血濃於水,她打從第一次見到蕭太后,就有一種親切的感覺,以往她以爲這種感覺是因爲蕭太后本身的慈祥造成的。
真是當局者迷,如今再看,一切就都明白了。
蘇曉曉在嘆息時,房中傳來讓她意想不到的聲音,“情兒,進來。”
蘇曉曉怔住,不自覺的走到門口,看着緊閉的門,心裡盡是緊張。與面對上官君臨時的緊張不同,這種緊張讓蘇曉曉很是無措。
“太后,您一切可好?”蘇曉曉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說出口的,因爲那聲音她自己聽起來都陌生。
房中沒有聲音,片刻後,房門打開,“好,哀家一切都好,孩子,你受苦了。”
蘇曉曉看着眼前一臉慈祥的蕭太后,內心的緊張頓時消失無蹤,鼻子很酸很酸,“不苦,太后才苦。”
蕭太后掩下心底的激盪,道:“進來說話,不要在門口站着。”
“好”
站在佛堂裡,無端的就會讓人感到心靜。察覺到各自的沉默,蘇曉曉有幾分尷尬,以往不知道身份還好,她還能想出一些話來說,如今卻不知道要說什麼。蕭太后這是第一次那麼認真的審視自己的孩子,這個孩子出生沒多久就被抱出宮,她都沒有好好看看她。
“太后,您……你怎麼知道我來了?”
蕭太后眼眸閃過幾分黯然,隨後笑着道:“哀家能感覺到。”這種直覺很奇妙,卻不難判斷。
“哦”蘇曉曉點點頭。
又是靜謐無聲,蕭太后心下暗歎,先開了口,“桃妃剛回來,回去多休息吧,哀家一會命人送些東西過去。”
本來想拒絕的,但是話到嘴邊,蘇曉曉卻說不出,只能道:“好,臣妾告退。”
蘇曉曉能察覺到,蕭太后的目光一直跟隨着她,那目光是那樣的強烈,讓她無法忽視。
“桃妃,若是以後無人,喚我母后,如何?”
蘇曉曉聽到身後的聲音,停下腳步,轉頭輕聲道:“是,母后”話音剛落,蘇曉曉就離開了佛堂。
蕭太后臉上露出笑意,那笑閃着淚花,卻是由衷含笑。蘇曉曉一出萬壽宮,就緊張的呼吸着,可是這個人卻覺得很開心,母后,母后。
蘇曉曉又獨自嘀咕了幾遍,那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真的很開心。以後,她要時不時的來佛堂,和太后說說話。
佛堂中,另一道聲音響起。
“母后”
蕭太后看着門口的上官君臨,忙道:“來,進來。”
上官君臨道:“母后身子可好些了?”
蕭太后道:“好,皇兒今日來看母后,可是有什麼事情?”似乎察覺到這話有些凌亂,蕭太后平復了下自己的心情。
上官君臨道:“母后,朕要立後了。”
蕭太后看着眼前的上官君臨,這個孩子是她一手看着長大的,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個孩子已經離自己那麼遠了。那臉上一直都是溫和的笑意,可舉止投足之間,那帝王之姿卻更勝先帝。
“恩,皇兒也大了,是該立後了。”蕭太后笑了笑,道:“是梅妃嗎?”
上官君臨看了蕭太后一眼,並未回答。蕭太后見上官君臨看向佛堂上的木牌,本想再問的話,也沒有再開口。
“他們是誰?”磁性的聲音聽起來依舊透着溫和。
蕭太后知道,有些事情不該再瞞着了,“皇兒可願意聽哀家說說當年的事情?”
“恩”
蕭太后看着那上面皆是無字的木牌,道:“今日,你還能再喚哀家母后,哀家很高興。皇兒,哀家不是不疼你和燁兒,不論你們是不是哀家所生的孩子,哀家都希望能盡到母后的責任。
只是……哀家每次看到你們,就想到哀家所犯的錯誤。哀家總在想,如果哀家的孩子也在自己身邊,哀家是不是會在她生病的時候陪伴在她身邊……”
隨着蕭太后的講述,上官君臨全然明白,爲何自小母后就對他有些疏離,即便對燁兒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