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皇上……”
小清子話還沒有說完,就在蘇曉曉面前以極其詭異的姿勢倒了下去。蘇曉曉及時伸手扶住,眼睛冷冷的看着突然出現的人。
“衣兒不打算請本主進去?”低沉晦暗的聲音,伴隨着那猙獰的面容出現在蘇曉曉面前。
蘇曉曉掩下眸中的震驚,淡淡開口,道:“無衣參見樓主”袖中的手卻是緊緊握緊,幾乎能滴出血來。
“衣兒幾日不見,倒是跟本主生了,”柳無懷看着蘇曉曉如今的樣子,道:“衣兒如今這個樣子,本主差點認不出來,媚使,還不出來見過衣兒。”
“是”柔媚妖嬈的聲音,隨着一身紅衣的出現,突兀的響起。
“媚使參見無衣姐姐”那妖媚的容顏,除卻氣質外,和蘇曉曉的樣子一模一樣。
蘇曉曉冷冷道:“如果本主沒有記錯,你應該稱我爲少主。”
媚使臉色一僵,眸中閃過不甘,俯身道:“媚使參見少主”
“在本主面前對衣兒不敬,媚使回去自去求生堂領罰,”柳無懷看着媚使,眼中透着比蘇曉曉更冰冷的殺意,道:“記住,沒有人可以違逆弄塵樓,或是在本主面前做些不敬的事情。”
蘇曉曉面無表情,對於柳無懷的話中有話,也不做任何搭理。
媚使臉色卻早已發白,樓主的可怕,在弄塵樓無人不知。整個弄塵樓,樓主只會袒護少主,少主最得樓主疼愛。傳聞說,樓主和少主不合,現在看來,根本就不是這個樣子。
“媚使知錯,媚使告辭。”
蘇曉曉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見媚使離開,才淡淡道:“樓主請”
柳無懷看着蘇曉曉懷中的小清子,開口道:“衣兒如今倒是知道心慈手軟了。”不救任何無用之人,這是弄塵樓每一個殺手都知道的。
蘇曉曉淡淡道:“你可以殺了他”說罷,將小清子放到地上。
柳無懷伸出腳踩在小清子胸口,緩緩的加大力氣。在迷糊之中,小清子只覺得自己的胸口彷彿被千斤巨石壓着,幾乎無法喘息。那力度不斷加大,蘇曉曉看着臉色已經成紫色的人,眸中盡是冷漠。
突然,柳無懷放開腳,低沉幽暗的聲音道:“衣兒,替本主殺了他。”
“是”漠然的答應。
蘇曉曉蹲下身,伸手掐住小清子的脖子,看着小清子在自己手下不自覺的掙扎。
“放手吧,”柳無懷在小清子幾乎要和閻王見面的時候開口,道:“衣兒不愧是本主最信賴的人,這心性依舊讓本主喜歡。”
蘇曉曉道:“不知樓主來,所爲何事?”淡漠的聲音一如以往,可只有蘇曉曉自己知道,她的心理到底有多緊張和不安。
“本主是想問衣兒,爲何要命人送這封信?”
蘇曉曉看着剛命人送出去的信函,心下微動後,便恢復了鎮定。
蘇曉曉道:“無衣只是依照樓主的設想,做了該做的事情而已。”
柳無懷取過桌上的杯子,杯子在掌中話未粉末,“衣兒知道本主要做什麼?”
“樓主六次派人追殺皇上,雖然表面上看來是要至皇上於死地,但無衣以爲,樓主的目的不過是爲了引起皇上的注意。”
柳無懷將手中的粉末拂開,笑得有幾分猙獰道:“繼續”
蘇曉曉暗自深吸了口氣,道:“還有另一方面,無衣以爲,樓主是打算將計就計,派人刺殺的同時威懾下令之人。樓主打算通過此次的舉動,讓下令之人露出把柄。”
至於爲什麼要讓對方露出把柄,自然是對方有利用價值,柳無懷有想要得到的東西在對方身上。
柳無懷將信展開,道:“那衣兒如何知道本主想要找的人是這人?”那信函上所提的人一個都沒有錯,柳無懷笑得有些猙獰陰狠。
蘇曉曉知道自己猜對了,只要能猜對柳無懷的打算,那麼接下來的就容易多了。
“無衣跟在皇上身邊,知道皇上進來正在對付信函上的人,經過禁宮那夜後,無衣猜想這人定會有舉動,所以便擅自命人寫了這封信,只希望能夠幫得上樓主。”蘇曉曉字字謹慎,就怕說錯任何一個字。
柳無懷看着蘇曉曉,暗沉的臉色始終沒有什麼變化。直到那掌中的粉末完全散去,纔開口。而此時,蘇曉曉的後背已經有了寒意。今日柳無懷親自來,結果會有多糟糕,她幾乎已經能猜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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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無懷將信放在桌上,看着信上自己的字跡,道:“這信是何人所寫?”能模仿他的筆跡,這人不能留。
蘇曉曉道:“是無衣找鬼手寫的”鬼手已經死了七年了,不過除了她,應該沒人知道。
柳無懷道:“江湖書生鬼手?”這個人他倒是聽過,一手能仿盡天下所有人的筆跡,只要讓他看過一眼,無論是何人所寫,都可以惟妙惟肖的模仿出來。
柳無懷道:“本主倒是未曾見過鬼手,既然衣兒這樣說,本主自然相信。只是本主向來仰慕江湖這等奇人,若是能有機會,本主相見這個鬼手一面。”
蘇曉曉依舊不卑不亢,沒有半分迎合道:“鬼手向來神出鬼沒,無衣沒有把握可以再找到他。”在柳無懷面前說越多,做越多,只會讓自己陷於越不利的境界。
柳無懷對於蘇曉曉的反應並不驚訝,雖然柳無衣是他訓練出來的,但是從訓練開始的那一天,柳無衣便從未有過畢恭畢敬的時候,往往都只表現出冷漠和理智,對於事情有自己的堅持。爲了這一點,他曾對她單獨進行過‘訓練’,可訓練出來後,她依舊是這個樣子。
不過,柳無懷留下蘇曉曉自然不是賞識她的性格,而是因爲無論什麼任務,在別人眼裡看來多麼不可能,只要交給她,就一定能完成。但是如若是她認爲無把握的事情,則說明即便是讓別人去做,也不會有結果。
柳無懷笑着道:“衣兒自然有更重要的事情,只要將鬼手的畫像畫出,本主自會派人去找。”
“是,無意想讓魂楓代筆。”剛纔派去送信的人是魂楓,信既然被柳無懷攔下了,魂楓自然也在柳無懷手裡。
柳無懷面色微沉,卻是笑着道:“瞧本主的記性,忘了衣兒不懂字畫,既然衣兒想讓右使代筆,本主豈有不通融的道理。只是往後這種信,還是先給本主過目再送也不遲。”
蘇曉曉道:“是無衣的疏忽,請樓主責罰。”
“衣兒也是爲了幫本主,何來錯之有,”柳無懷扶起蘇曉曉,仿似親暱的道:“再說,本主也捨不得罰衣兒,衣兒如今也算是在將功贖罪。”
蘇曉曉心下頓時怔住,指甲沒入掌心,只是片刻,蘇曉曉便緩緩鬆開了緊握的手,面上的神情依舊只有淡漠。
蘇曉曉道:“請樓主明示。”
柳無懷見蘇曉曉並無異樣,繼續道:“衣兒,你是弄塵樓的少主,以後這弄塵樓的樓主便是你。本主如今對弄塵樓越來越力不從心,希望衣兒能儘早接手弄塵樓。”
蘇曉曉低頭垂眸,掩下眸中的洶涌,淡漠的聲音道:“衣兒經驗不足,恐怕難以擔當重任,弄塵樓還需要樓主主持。”
“衣兒何必自謙,”柳無懷道:“以衣兒你這些年所爲,弄塵樓已經無人能及,本主應趁着現在還有餘力的時候,從旁教導。以衣兒你的天賦,相信你定然不會讓本主失望。”
柳無懷說完,看着蘇曉曉的眼眸已經透出了殺意。彷彿只要蘇曉曉敢說什麼不對的話,就打算立馬出手一般。
蘇曉曉知道,多說已經無益,擡眸,語氣依舊淡淡道:“無衣多謝樓主這些年的悉心栽培,衣兒自當做好分內之事。”
“恩,”柳無懷道:“本主知道,衣兒一向不會讓本主失望。衣兒想必知道,若是想成爲樓主,有一件事必須完成。”
“無衣知道,”蘇曉曉看着柳無懷,道:“殺了南浩國的國主上官君臨。”說這句話的時候,蘇曉曉覺得自己幾乎用盡了渾身的力量,眸光微閃。
也是因爲這一刻的感情用事,柳無懷在蘇曉曉眼中,看出了淡漠下的僞裝。
“衣兒真是沒讓老夫失望,倒是青出於藍勝於藍,只可惜……”
話未說完,蘇曉曉就感覺到了危險,只是瞬間,柳無懷就已經出手。掌中的銀針以極快的速度刺入三處穴位,蘇曉曉跪在地上,臉上慘白。
“本主對你說過,身爲弄塵樓的少主,最不需要的就是感情,尤其是對自己要刺殺的對象,更不能有絲毫的感情。”柳無懷看着地上的人,猙獰的面容仿似惡魔。
蘇曉曉大口的吸了幾口氣,隨後仿似嘲諷的笑了出聲,“樓主不正是因爲無衣的這一點,所以才輕易牽制無衣嗎?分明是樓主有意縱容,又怎能說是無衣的錯。”
柳無懷聽到這句話,猙獰的面容緩緩露出笑意,“是啊,若不是衣兒感情用事,本主又如何能以區區一百條人命便控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