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出去!”
許久之後,在一條偏僻礦洞中,陸爲一臉肅然的將守神符塞到葉梓手裡。
“我要跟你一起……我這次主動申請來參加亂鬥,就是要……要保護你的!”
葉梓望着陸爲有些冷漠的眼神,早沒了方纔的乖巧口氣,反而撅嘴爭辯,說到最後一句,禁不住聳聳身子,粉面一揚,清晰的鎖骨和嬌嫩的玉頸微微挺起,竟擺出副撒嬌神色。
陸爲一陣無奈,怪不得以葉梓家室背景卻會捲入亂鬥,原來是主動請戰而來。
“還真是有些孩子氣!”陸爲禁不住又搖了搖頭,但心中卻涌起股無法言說的糾結感。
雖然他心中早已住進了一道倩影,但不得不承認,經歷這次琳琅十洞,葉梓在他心中也已經深深烙印下來,就像他給葉梓額上留下的那點傷痕一般,早已無法抹去。
儘管這一切不是他真心希望的,但冥冥中卻像是有個魔力之手,總在將二人慢慢推近。
其實,現在他讓葉梓離開又何嘗不是在保護她。
陸爲嘆口氣,實在不想用一副冷漠神情,對待一個肯涉險想來保護自己,又主動將生存機會讓與自己的女子。
可他心中清楚,葉梓雖然溫柔時似水,剛硬時如劍,但她骨子裡卻充斥着小女子的嬌氣,甚至還有幾分頑皮少女的小性子,並不像凌雨墨那般沉穩淡定,所以,有些道理不是和顏悅色便能說清楚的。
終於,陸爲狠下心來,陰沉着臉道:“你保護不了我,只會成爲拖累,好好到外面等我出來!”
葉梓一怔,眼中猛然涌起股怒意,但隨即又被那句“等我出來”中所含的柔情淹沒,在她看來,此時陸爲便是如山一般的存在,他的話讓她心中有股踏實穩重之感。
沉吟片刻,葉梓終於還是不情願的點了點頭,不過,像是猛然想起什麼,突然又嬌笑道:“我就算想出去,你能送的出?別忘了,就算我開啓了守神符,不是性命攸關時刻,長老也斷不會啓動傳送禁制!”
說着,葉梓眼中突然顯出絲狡黠神色,彷彿自己成功算計了陸爲一般。
“能!”陸爲沉聲答道,探手一點儲物袋,抓出件黑色長袍,一抖手,三兩下便套在了身上“咯咯……”葉梓禁不住捂嘴嬉笑,繼而故意擺出副嘲諷神色,青蔥玉指隔空輕點陸爲,不無得色的笑道:“你當王長老是傻子啊?就算通了神念,他一看是你,也會知道我們在搗鬼,能上當纔怪呢!”
“準備開啓守神符!”陸爲不再搭理葉梓,說着靈力一運,面容飛快變化,眨眼間便用幻容術變換出一幅新面孔。
接着,在葉梓無比驚訝的注視下,他快速後退了四五丈,一點儲物袋,寶石門屏轟然而出,再一點門邊的紅寶石,紅霧頓時閃現。
“記住,出去不要提採石場之事,更不要提那隱秘門洞,不然,就算你內門有靠山,也是難逃一死!”陸爲又冷言囑咐一句,突然運起紅霧緩緩向葉梓飄來。
葉梓一臉的不情願,但看了看陸爲神色,最終輕哼道:“好,我走,記住你說的話……我在外面等你!”
說着,葉梓一咬牙,靈力飛快注入到守神符中,接着符中銀光一閃,猛然間竄出股細微神念。
陸爲頓時目露兇光,空中紅霧也猛然加速,風馳電掣般向葉梓襲去。
雖然葉梓知道陸爲是在演戲,但這戲也實在太真了,眼見紅芒襲來,若長老不開啓傳送禁制,她甚至覺得自己立刻便會死在那紅芒之下。
不過,她這想法顯然是多餘的,紅芒的威力即便長老神念看到也是一驚,所以,毫不猶豫啓動了傳送禁制。
白光一閃,葉梓修長的身影飛快晃動變虛,瞬間沒了蹤影。
紅霧在空中戛然而止,陸爲對其控制已經極爲嫺熟,即便長老不啓動傳送禁制,他也能做到不傷葉梓分毫。
望着突然空蕩的礦洞,有一絲失落在陸爲心中涌現,但只是一小會兒,片刻之後,他眼中再度閃現兇芒。
現在他已經無所顧忌,唯一要做的,便是以勝利者姿態走出琳琅十洞,保住自己性命。
想着,他一陣急竄,身影沒入礦洞深處。
不久之後,陸爲又回到了他初進琳琅十洞時的那間石室。
在門口布置了小時棋陣後,他忙祭出寶石門屏,輕點門邊的藍寶石,啓動了回元陣,頓時,從虛無中竄出一股天地元氣,慢慢浸入陸爲體內。
元氣與靈氣都是天地產物,靈氣爲天地之靈,而元氣則是萬物存在之本,此時這元氣浸入陸爲身體,正是起到修復損傷的功效。
許久之後,陸爲感覺傷勢基本恢復,又掏出幾枚三品琳琅珠開始慢慢恢復靈力。
等他靈力和生命力都再度充盈之時,這才放鬆坐好,將今日剛得到的六隻儲物袋盡數拿了出來。
簡單清理一番,他將用得到的道符和法寶盡數取出,其餘物品都放入備用儲物袋,不過,在翻那冰火宮女弟子的儲物袋時,他發現了一隻少見的紅色玉瓶,裡面裝着三顆鮮紅丹丸。
這丹藥樣子和氣味,與傳說中有永葆青春之效的定顏丹相似,不過明顯品質要稍差幾分,陸爲分出神識問了下邱遠道才知道,這種丹藥名叫“笑百年”,藥效也跟名字一樣,多少有些古怪。
據說這笑百年可讓人百年內都保持青春容顏,但百年之後,容顏卻會像百歲老人一樣衰老,可謂是有利有弊,對一生都無法培元之人而言,這丹藥倒是不錯,但對那些能達到培元修爲的人來說,卻不見得是好事。
畢竟,有了培元以上修爲,修士雖然會有衰老,但最多隻是呈現花甲之年的容貌,百歲枯容恐怕沒有幾個會嚮往。
陸爲今年十八歲,正是朝氣之時,自然對容貌衰老毫不擔心,所以對這笑百年一時也沒了太大興趣,也隨手放入了備用儲物袋。
一切收拾妥當,陸爲又在心中將琳琅十洞可能殘留的人數大概算了算。
風仙宗除了那五名密派之人,恐怕很難再有人存活,畢竟在採石場一戰中死了八個,而那黑瘦少年自己說殺了幾個,再拋開葉梓和自己,二十個名額已然不剩。
估計冰火宮也是差不多,先前被他在礦洞中斬殺了三人,採石場被馬雲霜等人設伏襲殺三人,後面亂鬥更是殞命十個,若是在別處再死傷一個,恐怕所剩便只有仙盟暗派的那三人。
相比而言,靂刀門殘存之人或許會多些,除了那黑瘦少年和陸爲斬殺的第一人外,就只在馬雲霜等人襲殺的四具屍體中看到一個,想來若沒有意外,這琳琅十洞中至少還有十幾個靂刀門弟子。
盤算一番,陸爲不再耽擱,除去時棋陣,竄出了石室。
此時他幻容術並未撤去,黑衣長袍也整齊穿着,像個黑暗中的兇靈一般,開始在錯綜複雜的的礦洞中搜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