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倒計時——7天。
修改好的方案已再次交到蒲一舟手上,但見他一直皺眉查看,一左心裡似乎被億萬螞蟻爬過,猜不透他的心思,很難開口說話。
“比昨天的好點兒了。”
一左心裡又想:“好點兒?能不整那麼多幺蛾子麼?”
蒲一舟說完沒了下話。
“那要改哪兒您還是說說呀?您讓我怎麼猜您的心思啊?”繼續思緒外遊。
“還不走?”蒲一舟又下了令。一左滿臉疑惑,拿了策劃出門了。
坐在椅子上,全然不覺舒適,站起來又覺得腰疼,總之擱哪兒都渾身不舒暢。辦公室裡裡外外都走遍了,還是不知道從何下手,這一次連個明白話都不給說,一左簡直快要達到崩潰的邊緣。找到宋奕,她還在“好忙”,只對一左說相信她的辦事能力,由她全權決定。這下令一左更加心煩意亂。狂躁的抓着頭髮,提醒自己靜下心來再看看哪裡需要修改後符合蒲一舟審美觀,終於又過了一個焦灼的工作日。
新年倒計時——6天。
蒲一舟的秘書一看到一左,下意識的就說:“蒲總在裡面。”
“跟昨天沒區別嘛?”簡單的幾個字,差點讓一左吐了血。
“您再仔細看看,很多地方我還是有做修改。”
“改幾個字就是修改,我的錢就值你那幾個打印的字嗎?”一層不變的說話方式令一左焦躁不安。
“那您說這次我該哪個方面進展?”
“這是你該想的。而不是我該說的。”
“可是你不說我哪兒知道?”一左瞬間大怒,不顧後果的朝蒲一舟大喊。蒲一舟心裡居然淺笑了,看來她原本該有的脾氣終於還是爆發了。不過這才應該是真實的,而不是一直恭敬的夏一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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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經變了臉,那就索性一黑到底,“蒲總,我不知道我們哪裡得罪了你,但是這幾天下來總覺得你是針對我個人的不滿。我承認我工作上有失職,但是你這樣不僅浪費你的錢還在浪費雙方的勞動時間,耽誤你也耽誤我。有什麼不對的你就說出來,能不能不要讓我猜啊?”
蒲一舟挑挑眉,自己的計劃終於成功了。他在看夏一左有多大的耐心在這裡和他耗下去,看來短短几天也折騰她夠嗆。“好了,回去拍宣傳片吧。攝影師你們自己定。”心中還積蓄的怒火還沒噴發完,就像剛要放火把屋子燒個精光,老天卻突然下起大雨,蒲一舟一句話竟然就給澆熄了。
傻傻的走在回去的路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加覺得剛纔自己發泄的不滿是在做夢。爲什麼他沒有因爲自己的挑釁而大發雷霆?爲什麼自己肆意發了脾氣還叫她回去拍宣傳片?這是讓一左神魂未定的原因。
直到回家吃完晚飯,還在癡癡的苦思冥想。把一切向宋奕和言總報告後,言總說:“明天就叫攝影師到公司,你去樓下接他。”
新年倒計時——5天。
如約,言總說九點在門廳過道等着便行。遲到了幾分鐘應該不礙事,腳還沒站定,便聽一人叫一左的名字。回神一看,那人短短的頭髮,挎着幾個包笑臉盈盈:“夏一左?你是夏一左對吧?”
“額。。。對,你是?”完全在腦海中搜索不到此人的印象。
“你忘記了?我是小魚兒啊!”他動容的說話時彷彿就要跳起來。
面對此番解釋,一左頭頂上冒過幾個黑圓點:“我不是花無缺。”
說什麼傻話呢,以爲自己穿越啊。小夥着急道:“天哪,你個沒良心的啊,完全把我忘了。我是小魚兒,餘海!!!”餘海放大分貝,企圖令一左聽得十分清楚,免得傷了他弱小而脆弱的心。
呆了近五秒,一左張着嘴大叫:“餘海?師兄?”
餘海一個勁兒點頭後大笑:“我以爲咱們不會再見面了呢?想不到啊。”說完還一掌拍在一左肩上,力道之重。一左緩緩稍痛的肩說:“你怎麼在這兒啊?”
“你們公司說要拍宣傳片,找到我師父,可我師父身體不適讓我來替他。”
一左調侃道:“你師父可是很出名的,讓你來行不行啊?”
“懷疑我的能力啊?”
“哪敢啊,當初大學的時候,你們班上不就屬你成績最好了嗎?”
“是你教的好。”難爲有人這麼誇獎一左,一左渾然有些飄飄然了。
“走,我帶你攝影棚。”
熟悉完工作場地,一左帶餘海先去旁邊休息。言總打來電話:“一左,你好好帶着攝影師。我就不過去了。順便再告訴你一個事,蒲總的秘書說攝影開展,就會偶爾去攝影棚看看進度,也會派個監製過去。你好好招待着。”聽到又要見蒲一舟,一左的心就要懸在嗓子眼兒。
模特兒也來了,個個豔麗出衆,換好服裝開始投入工作。餘海也去忙了,一左在一旁打打雜再偷看一下模特兒們窈窕的身姿。一組下來,等模特兒們休息一會兒,餘海和一左又坐下來拉家常。
“誒,你學的專業和攝影不對口啊?”
“有多少大學生工作後的職業和專業是一樣的?”
“也是哈。”
“那,今天是咱們畢業後的第一面,怎麼也得慶祝一下吧。”
這時,蒲一舟也帶着他的監製來到攝影棚,一眼便看到一左在和別人聊天。
“你想怎麼慶祝啊?”
“去酒吧?”
一左愁眉苦臉的說:“誰爲了慶祝去酒吧呀?”
“我呀。那,晚上一起去。酒吧熱鬧。”一左從來沒去過酒吧,打心眼兒裡覺得那地方魚龍混雜。蒲一舟冷着臉走過去,負責人熱情的接待蒲一舟一行人。
“再告訴你一個秘密。”餘海勾勾手,一左將臉湊過去。
餘海伸手撈過一左的脖子並輕輕摁下在她耳邊低語:“院長是我舅舅。”一左咧着嘴不可思議的看着餘海,餘海沒再說什麼放開她說:“我去工作了。”
難怪院長常常特意指使一左去餘海的班級教學,還說要作爲重點培育。可當時餘海所在班級是最爲搗蛋的,爲當一名稱職的業餘老師,一左可謂煞費苦心的與他們交朋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搞定他們,鞏固了在餘海班級的地位。想要爲自己平反找餘海時,瞅見一旁熠熠生輝的蒲一舟悠閒翹腿觀望着一左。
沒有好好招待貴客,真是一左的有一大失職。懷揣着愧疚之心來到大老闆面前。
一左恭敬的問:“您來啦?”
“來了這麼久,就看到你和別人閒聊。我還怎麼放心把事全權交給你?”
“對不起,對不起。”嚇壞了一左,急忙認錯道歉。
蒲一舟對一旁的監製說:“好好監督,用你的專業水平掂量着。”
“夏經理。”
“哎!”
“勞煩你好好招待我的人。”說完便起身離去,一左違心奉承:“好叻,蒲總慢走,蒲總萬福。”負責人緊隨其後將蒲一舟送出攝影棚。一左看看這位遠道而來的監製,一看就是一個難以對付的傢伙,蒲一舟派出這號人物,指不定就是又要找麻煩,笑笑輕輕鞠躬。難道以爲的平坦大道又要變成荊棘坎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