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母親安撫着上了樓,莫小桐獨自一人在客廳坐了好久,這才拖着疲憊的身體回房間休息。衝了澡,她裹着厚厚的睡袍坐在牀頭擦頭髮,昏暗的燈光,映着她的側顏,就連她自己也沒發覺,自己的姿態有多美。
感覺到長髮不再滴水,她扔了毛巾在一邊,拿起梳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梳着頭。一邊梳,一邊回想着母親方纔說過的話,雖不中聽,但有一些,卻也是自己必須要慎重考慮的。
比如,還要不要去《緋色》上班。
這份工作,她真的很想要,可是馬力對自己的心意,連母親都能一眼看出來,別人難道看不出?說的是不憑手段,可自己這樣藉着關係進入的《緋色》,公司的員工又該如何看待自己?
經歷了太多的事後,她倒也不害怕別人的冷言冷語,只是,自己根本無心接受馬力的感情,又冒然去他的公司上班,對他來說,會不會又是一種無形的暗示?想拒絕,又不能拒絕徹底,那豈不是等於另一種變相的縱容?
她不想這樣,不想成爲別人的負擔,更不想讓自己揹負太多本不能再揹負的指責與謾罵,雖然,她很想找到一個新的起點,但,也並非一定要是《緋色》,或許,她撇開這些人重新找工作是難一點,但再難也好過再與別人感情上糾纏不清。她欠於千帆的已經夠了,不想再多欠一個馬力。
這麼想着,莫小桐的心頭,瞬間豁然開朗,握拳起身,正要收拾好毛巾回浴室吹乾長髮,一轉身,雙眸不經意掃過窗外,那昏黃的路燈下,冷漠孤寂,挺撥高正的身影,霎時便讓她又是一陣心兒狂跳。
不敢相信自己的眼,她小心翼翼地挪向窗邊,當她確確定定地看到那一身筆挺而熟悉的西裝,她的心猛烈地收縮着,一霎那,幾乎停止了博動。
他,怎麼來了?
在出去與不出去之間,莫小桐僅僅只猶豫了三秒,待她回過神來,人已是發了瘋一般衝出了房門。她飛奔着下樓,連拖鞋都忘記了穿,就那麼赤着腳奔入了夜色之中。她不是在等他,不是在等…………
可是,當她看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她的心,忍不住還是微微的輕顫。
她要見他,她想見他,瘋狂的要,瘋狂的想。
腳踩在冰冷的地面,沙石咯得腳心生生的疼,可莫小桐竟彷彿一點感覺也沒有,就那麼一口氣奔出了莫家大宅。
諾大的庭院之外,是荒無人煙的冷寂,她望着四下裡空空如也的夜景,原本火燒一般的心,霎那間,像是從天堂回到了地獄,一瞬間就已冰冷如鐵。
她沒有看錯,就是他,就是他來了。
他明明來了,爲何要躲着自己?
淚,瞬間滾落,她知道自己不該再期待,可是,明明是他給了自己希望,爲何又生生掐滅,不爭氣地哭泣着,她來回奔跑在夜色之中,一個角落,一個角落地尋找着他的存在,可是,他就如空氣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任是她如何找尋,也再尋不到。
不知跑了多久,不知找了多久,終於,她停了下來,不再發瘋般尋找着那個或者永遠也不可以再仰望的身影。暗夜中,她狂亂的擡眸,悽迷的月色周圍,是一圈圈發毛的光暈,莫小桐望着月亮,靜靜地落着淚,她的心,從裡到外,冰一般的涼。
撕心裂肺的挽留,不過是心有不甘的表現。倔強的不願屈服,換來的,卻只是傷痕累累的身軀。有些事,錯過了,就是一輩子;有些人,一轉身,就成了永遠………
肖奕,從此,你我的世界不再有對方!
莫小桐黯然神傷的同時,某豪華公寓內,正上演着激情的戲碼。極樂過後,趙明磊一隻手,心滿意足的流連在她身體之上。就連說話的聲音,都透着低沉喜悅:“小柳,咱倆終於結婚了。”
她累得說不出話來,可聽到這句話,還是懶懶地擡了一把眼,迷迷糊糊地爬進他懷中:“老公,我等了這麼多年,你終於是我的了。”
趙明磊愛憐地撫着她額前的溼發,悶笑着許久,這才道:“原來,你覬覦我很多年了啊?”
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莫小柳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式,閉着眼懶懶道:“還說呢?要不是你當年看走眼,看上她的話,我們又何至於會浪費這麼多年的時間?”
乾笑聲中,趙明磊叭嘰一聲,又狠親了莫小柳一口,這才賠笑着說:“那件事就不要再提了嘛,人有失足,馬有失蹄,你說是不是?”
仍是一臉睡不醒的模樣,莫小柳赤着身子,也不睜眼,軟軟答他:“哼!所以你要加倍的對我好。”
“對你還不夠好啊?”瞥了一眼,她胸前兩團上紅腫的指印,他吃吃地笑着,聲音曖昧。
感覺到趙明磊身下的某物又開始昂揚,莫小柳這才驚慌失措地挪了挪身:“死鬼,又來了,怎麼都不知道累的?”
“那還不是因爲你夠浪?”
說着說着,趙明磊的大手,又開始不規矩地四下亂摸,莫小柳只能求饒道:“哎!老公你饒了我吧,我累了,再也不行了。”
“老婆,好老婆,再來一次嘛,要不然,我可只能到外面找別人解決了。”
一聽這話,莫小柳立馬精神了,直接從牀上坐了起來,指着他的鼻子便惡狠狠地威脅:“你敢,我可不是莫小桐那傻大丫,你要是以後敢揹着我偷吃,我就結了你的果,讓你一輩子斷子絕孫。”
“呸呸呸!說什麼呢?這麼不吉利的話也說?”
斷子絕孫這種事,在別人看來,倒也只是一句罵人話,可在趙明磊這裡,就跟詛咒似的。他和莫小桐本有過一個孩子,因爲自己的懷疑,生生看着那孩子流掉了。以至於後來,莫小桐再也沒有懷上過,至於莫小柳,他自和她在一起的那天開始,就從未做過避孕措施,可幾年下來,也從沒聽說她有過什麼動靜。
搞得他結婚八年,還是一無所出,家裡都催了他好多次了,他也不知是什麼原因,現下猛一聽莫小柳這麼說,不自覺地,他便抖了一個哆嗦。心想着,萬一莫小柳真的生不出兒子,這婚,搞不好還真得結個第三次。
“嫌不吉利就別想着偷吃。”
趙明磊爲人花心,莫小桐當初不管是因爲無心,可莫小柳不行,她把一輩子的幸福都押在了這個男人身上,萬一付出不得回報,那她可就真的算是陰溝裡翻了船,自己栽到自己手上了。
“誰偷吃了?”
本還好好的氣氛,說了這麼一大堆後,也便冷了場,趙明磊一不爽,下面那玩異兒也便無形中自己軟了下來,再沒了翻雲覆雨的興致。
“沒有就好嘛,老公,別生氣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莫小柳本累的不行,可見他那反應,又心生自責,只好倒貼了過來。男人,本就是下半身思考的動作,趙明磊本有一肚子的怨氣,可在她的動作下,立馬又繳了槍。
反手一轉,趙明磊再一次將莫小柳摞倒在牀上,正如狼似虎地撲了上去,那原本被他們踢出老遠的手機,又開始瘋狂歡唱。
“你是我心中最美的雲彩,
斟滿美酒讓你留下來,
永遠都唱着,最炫的民族風,
是整片天空最美的姿態…………”
剛起的興致,又被人打斷,趙明磊一巴掌狠拍在莫小柳的臀部,惱羞成怒地吼:“媽的,誰這麼不長眼?”
吃痛,她微微皺了一下眉,卻也沒有指責他的粗魯,只說了一句:“去接吧?”
“不看了,辦事兒要緊。”
她無力地推揉着他:“唉,你看看嘛,萬一……萬一是………是………”
***
狠狠地,將手機扔到了地上,費雪莉怒不可遏地咬着牙,在房間內煩燥地來回走動着,一邊走,一邊罵:“混蛋,竟敢不接我的電話。”
費雪莉最討厭的就是,她打電話沒有人接,除了肖奕以外,她不會容忍任何人對自己如此忽視。可這個趙明磊,她已經連續給他打了不下六通電話了,他不是敷衍着在開會,就是根本不接聽,他的行爲,已徹底惹毛了大小姐費雪莉。
“敢玩我,那我就陪你好好玩。”
冷哼一聲,費雪莉緩步而出,也不管肖奕那邊睡沒睡覺,就直接就一腳踢開了他的房門。
正看着文件,肖奕意外地擡眸:“雪莉?怎麼了?”
“還在忙呢?”
“嗯,國貿附近的那個樓盤出了點小問題,我正想辦法解決。”對工作,他從來不含糊,若是以前,沒解決好問題前,他一般會直接留在公司加班。但,自從費雪莉回來後,他就把辦公室搬回了家裡,只要一下班,就回來陪她,有什麼工作,也直接在家裡解決。
“想到辦法了嗎?”
關於國貿的案子,費雪莉在公司裡就聽主管們說過了,不過,她暫時還沒有想到什麼好辦法。
“差不多了,我再梳理一下,明早再親自過去談談,應該就差不多了。”合上電腦,肖奕很自然地迴應着,那感覺,費雪莉一眼就明白,那叫成竹在胸。
“肖奕,謝謝你!”
“謝什麼?本就是我應該做的。”
“可是我還衝你發脾氣。”
自從她們吵架之後,肖奕再沒有提過那件事,但暗中,仍在用自己的方法操作一切。本以爲費雪莉不出聲就算是默認,可她卻又突然找上門來,那感覺,突然讓肖奕覺得很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