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信?其實你也不是沒懷疑過的不是麼~只是你骨子裡不敢承認是自己的弱小跟卑微才導致她爲你犧牲,所以固執得相信了她故意演出的戲碼...她怎麼就不明白你的逃避跟懦弱呢~不過當我把你跟那些形形色色的男人上牀的一幕幕給她看...她哭得可厲害了呢~~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彷彿在告訴柳紅袖當時得素苑到底哭得有多厲害,此刻的天都太子笑得就有多陰冷刻薄。
柳紅袖嘴巴跟喉嚨不斷嗆出熱血,手指抓住天都太子的褲腳,彷彿在用靈魂吶喊,亦或者用破掉的聲帶發出最後的掙扎。
“她..阿苑..她呢..她..”
他渺小得像是一個病重無力的孩子。
荻久雖然無心去關心他,不過廝殺的時候瞥到這一幕也是心裡一曬,她還是有些不明白多情如此是爲何。
情愛,不過是作繭自縛。
但是天都太子這般逼迫羞辱柳紅袖,怕是隻有兩種結果。
上帝欲使其滅亡,必先令其瘋狂。
不是滅亡,就是瘋狂。
她太瞭解柳紅袖這個人的反彈力了。
再關注了下魂魅對代離的制衡,荻久心裡有了計量。
天都太子一腳踩住柳紅袖的手,用力碾着,牙齒森冷:“你想見她?她其實就在之前你抓住我的地道里面..就離你隔着一面牆呢!可你爲了得到那寶物..不也遠離她了麼~柳紅袖,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你就是個渣..”
彷彿想起那個女人面對他的面孔,還有那把劍,那肚子上的劍..天都太子的神情陡然猙獰,一腳踩住了柳紅袖的頭..
噶擦!
踩爆了!
柳紅袖的眼珠子跟嘴巴混在一起。猙獰又恐怖,卻是直勾勾盯着天都太子,盯着天空...
那一幕太過駭人,天空陰沉沉,彷彿暴雨即將來襲..
而暴虐陰戾的天都太子也隱約要暴露了明亥的真容。
無疑,他失控了,莫名其妙失控了。讓僞裝有了些許裂痕。
但是他一轉頭便又是天都太子。揮手戾喝:“還等什麼,給我殺了君子離!”
不管是明亥還是天都太子都不缺那指令天下的領袖之氣,何況殺死代離本就是神軍們的目的。是以他們也沒反駁,便是加大了攻擊力度...
忽然!
那遮天蔽日的黑紅邪氣是什麼來着?
全場的人都聞到了一股類似地獄血池那腐朽血腥的味道,這根血族的血氣又不同,後者是張狂而具備侵略性的。偏陽性血色--起碼代離的血能是這樣的,
前者卻是陰邪又陰冷。類似魔鬼妖邪的那種。
魔,鬼,妖這三種人世間本就不正道的玩意合起來便是邪,邪到了極致。變成了逆天的邪。
所有人都看到了天都太子身後那一坨爛肉,額就是柳紅袖的屍身..那被踩爛的腦袋咯吱咯吱作響,那眼珠子滾了滾。回到了骨頭中..
一寸一寸重組,就着那遮天蔽日的逆天邪惡。隨着那仿若傾覆了整個人間的罪惡跟怨氣,伴着那冷冷清清的溫度..
一襲紅衣的柳紅袖,妖邪美豔甚至不在代離或者墨然這類頂級美人的皮囊之下,更可怕的還是他的氣息..
那氣息太恐怖了,幾乎可堪比商朝歌亦或者代離化身長淵的氣場。
“天外邪魔”
我靠!
人世間有一個傳說,其實只存在於書面跟修仙之人口頭上的揣度,比如說人間道如果發展太久,輪迴生死之下,加上現世道積累的怨氣跟不甘,會在輪迴道中衍生一個邪魔之氣,這個邪魔之氣終究會寄存在地府深處,積累衍生成一個生命體,最中間進入輪迴到輪迴。
這種輪迴生命體便是被成爲邪魔體,不過一般是隱性的,不會顯露出來,等他真的成長了,等某某契機一來,便會引爆地府中的怨氣,最終成長爲天外邪魔!
這個天外邪魔是世間最陰暗面最邪惡的力量,剋制一切正道力量,也沒有善良跟正義,只有邪惡跟殘忍!
幽冥域,嵐山枯葉看向冥池方向,手指點了點,神情一冷,地府出問題了!
與此同時,冰帝還是東皇那邊皆是有了不小的反應。
齊齊看向天空。
而萬寺這個土賊正躲在凡人界一個富商家中,一邊吃着葡萄一邊吐着皮,只是看到天空那彷彿惡鬼出世的異象便是嘆口氣:“都是世間生靈,這是何苦來栽...話說小侄女去買包子怎麼老一會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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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柳紅袖就輕輕捏住了天都太子的脖子,嘴角勾起,紅脣讓人心驚膽顫得妖異:“本邪君該感謝你說了一大堆廢話來讓我覺醒..作爲回報,賜你這天地間最極致的享受..”
他的手指化作無數纖細的觸手,從天都太子的毛孔或者眼珠子等任何孔洞穿入,亦或者直接強行插入,這些觸手鑽入天都太子的身體後,像是無數的毛毛蟲..
也許像是無孔不入的水下按摩法或者馬殺雞?
反正天都太子的靈魂也被纏繞了,身體也被禁錮了,那麼多人便是看着太子爺難以發出任何聲音,只能蠕動着皮膚,猙獰無比..眼珠子凸起,似乎連眼珠子也滲入了那觸手,青筋絲線包裹..
那模樣無一不在刺激諸人的敏感神經。
說真的,言語難以形容這一幕的血腥跟恐怖,饒是掌控刑獄的長官們也毛骨悚然,尤其是柳紅袖臉上那適度的,輕微的,溫柔的笑,更是他們心頭冰涼、
這人不是人、
真的不是人!
這就是最邪惡的天外邪魔?
無情無愛。不善極惡!
天都太子的表情猙獰,卻並未死去,因爲柳紅袖不想讓他死,要折磨他,不死不活!
“告訴我,她在哪裡....”柳紅袖竟然還記得那個素苑,不是天外邪魔麼?
在場的人有些驚訝。就是荻久等人也狐疑。這真的是天外邪魔?難道只記得那個素苑?
“邪魔!邪魔!”天都太子喉嚨嘎嘎作響,忽然手一點,點着一個方向。
“你不是想見她嗎?她就在那裡..“
那裡?
哪裡?
轟!
地道之下被力量拔地而起的空間。那是一個隔開的內室,此刻四四方方的,隨着天都太子操控從地底下冒出來,那牆壁龜裂碎裂。露出了室內的一幕。
很多人驚叫起來!
更多的人倒抽一口涼氣。
怎麼了?
哪怕廝殺中的荻久,此刻也難免下意識看過去。
那室內很大。裡面卻很空曠,也就一個刑具架子,上面擺放着大量的刑具,什麼鉤子。切刀,烙鐵...
還有正中央的一個十字架,架子上纏着鎖鏈。鎖鏈捆吊着一個人。
一個女人,頭髮很長。垂着頭,穿着顏色款式尊貴烈豔的華服,那裙襬很長,拖拽在地上。
無聲無息。
那架子枝幹上滿是鮮血跟烏黑血漬污漬,還有地面上早已聚集了一灘的血水。
不過她雙手握着一把劍,插在了自己的腹部..
那是很詭異,很安靜的一幕。
似乎有塵埃飄蕩在她周圍,落在她發上,那衣服也污漬斑斑,再不服往日的眉眼色彩,可眼尖的神族衆人還是認出了這衣服是太子妃華服。
當年大婚的時候,他們很多人都見過那個容貌絕色卻冷豔非常的女人..
如今,竟是這囚架上的...屍身?
很古怪的屍身,那太子妃華服穿在她身上分外奇怪..
怎麼說呢,空蕩蕩,乾癟乾癟的。
還有一點怪異是..
直到有人留意了她裸露出來的手,枯槁的,皮包骨頭的,那皮膚黑灰色,皺成一團,像是一個醜陋的骷髏皮人,一頭烏黑長髮亂糟糟得垂落兩邊,蓋住了她的臉跟頭..以那樣滿腹罪孽的姿態掛在那裡..
很多年,很多年..
她是太子妃,素苑。
柳紅袖平靜着臉,放開了天都太子,走向她,來到那十字架下,伸出手,輕輕擡起她的頭,撥開她的發..
看到了。
隨着歲月慢慢腐爛到皮包骨頭的、牙齒全部碎裂的一個頭顱,鼻樑也歪了。
頭一擡,脖子就噶擦一聲,落在柳紅袖手裡。
他的呼吸重了下,身體僵硬得捧着她的頭,低頭看向她的肚子。
她握着劍,插了自己的腹部,那腹部似乎微微凸起。
“不想看看那肚子裡有什麼麼?一個孩子哦~”天都太子笑着提醒他,“你的孩子吶,都七八個月到了..當年那時候肚子可比現在大多了..”
諸人只覺得頭皮發麻,肚子?柳紅袖的孩子?
爲什麼覺得這信息裡這麼大,而且總覺得哪裡很奇怪..
而此時,那天都太子忽然控制了那把劍,嘴角一扯,手一抽,嘩啦!
劍被拔出,連同那肚子上的一塊布也撕裂開來。
諸人便是看到了..
那女性纖細的腰身內,被撐開的乾癟肚皮完全裹不住肚子裡面的..嬰兒。
那個嬰兒蜷縮着,沒有血肉,只有瘦小的骨骼,被劍活生生插住了頭顱,連同母體一同釘死在架子上..那白玉一樣的骨骼,玲瓏小巧,藏在外表那樣可怖的屍身中,就那樣安安靜靜待了那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