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景銘的做法確實是讓瓏女見識到了尋常謀士所沒有的血性,但是,眼前的大勢,卻未必能夠如想象中的那麼樂觀,“他會回來,有野心的人,母皇都容不下,哪怕他和我有過……”
她的話說到一半,最後卻是無奈停了下來,深覺再多說無益,轉身,卻是朝着清池宮外面走去,“該問的我都問了,只當我沒認識過你楚雲霓,以後再相見的話,誠如你所說,我們或許就是敵人了。”
“但願,我們以後不要再相見了。”楚雲霓真心的說道,和瓏女,她不知該以敵人還是朋友相對待,但是經過此次的事件之後,楚雲霓可以確定,兩人已經漸行漸遠了。
瓏女看着這平時冷清,此刻宮人們卻四處張燈結綵的忙碌,忽然扯開了一抹笑顏,“你的婚期,應該是在後天吧?”她頓了一頓,下定決心道:“我決定明天就走。”
楚雲霓沉默着,沒有開口阻攔。
瓏女則又道:“當處在燕月樓裡,是你帶我來到靖宮的,現在我要走了,你也送我一程吧!”
“好!”楚雲霓想也沒想,便應道。
對於瓏女,楚雲霓要說沒有愧疚那是假的,唯一能讓兩人好受的,就是此生不復相見了。落日餘暉,傾灑在瓏女離開的宮道上,悽然的身影淡漠在這片異國他鄉之中。
…………
上官府邸之中,上官儀爲上官景銘所準備的,只有一枚金印,這是相爺的私印,無論天下何處地方,只要有此印在,認是誰,都還得給三分顏面。
“楚雲霓呢?”上官景銘結果父親手中的金印,沒有問道其他,卻只有這一句。月影傾斜,折射入房間當中的時候,被房間內的燈光襯托,反而失去了光華,而燈光曳曳,卻也將上官景銘的臉色襯得極其難看。
“大婚之日,定是她命喪之時,皇上已經忍到了極限了,太子必須剷除了,太子一除,楚雲霓再無可懼的了。”上官儀篤定的說道,“此去疆蠱長途,你只須要照顧孤好自己,保全性命,等來日這天下山河都姓上官的時候,爲父一定接你回來。”
“疆蠱路上,有楚雲霓的魂魄隨性,也不孤獨了。”上官景銘冷笑一聲,此去疆蠱兇險,誰都能料得到。“她處心積慮,將我害到這種地步,將她的性命留到最後,我要親手了結了她。”
“爲父自有打算。”上官儀還是一臉的擔憂,在燈光下,看着上官景銘的眼中,都無形中參雜了些許的淚光,“只是爲父老邁,膝下就你們三個孩子,你五弟只懂得醫藥,你大哥的身體……現在你又……”上官儀說着,話語卻戛然而止,止不住的嗚咽了起來。
何況那個疆蠱女皇生性嗜殺,這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情,上官景銘此去疆蠱國,無異於與虎同行,上官儀更是難以止住這種失子之情。
“大哥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父親大可放心,何況宮裡還有影兒在,父親不需要多久,就又能回朝的。”上官景銘說道,“等到太子一除,皇上必定要接孟贏這個私生子回朝,那個時候朝廷動盪,皇帝還有需要您的地方,不會冷落咱們太久的。”
“這次,我要靖帝親自上門請我回朝。”上官儀忿忿的說道,爲官這麼多年,他不曾受過這種辱,就連此刻額頭上的傷痕,都在時刻提醒着他這種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