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透着涼,楚雲霓這才豁然發覺秋已快盡了,夜色越發的涼薄了,就連那件披風也未必能夠抵禦得住此刻楚雲霓心中的冰寒。
這一刻的楚雲霓心中是緊張的,看着獨孤翊宸遠去的背影,那沉重與落寞落在她的眸子當中,是深深的憂慮。
她死死的抓住披風的兩邊沿,“大婚在即,風起雲涌,現在就連你也被禁足了,到底下一步我該怎麼配合你,才能夠逃過這一劫?”楚雲霓對着獨孤翊宸遠去的背影喃喃的說道。
沉默了一會兒之後,獨孤翊宸的身影走得遠了,楚雲霓轉身離去,可是回去的方向卻不是清池宮,而是太后的——懸恩殿。
一路被風吹着,身後那火紅色一般的披風逐漸的在夜色的沉默中淹沒而去。
到了懸恩殿的時候,掌宮的嬤嬤有些爲難,只道:“公主再過幾日便要成婚,如今實在不便面見太后。”
楚雲霓這下也怔住了,“太后一定是知道皇帝就要下手,她在怪我沒聽她的話,所以她現在不肯見我了是嗎?”楚雲霓抓着那個掌宮的嬤嬤的手,不斷的質問着。
早在之前,太后就勸着自己不要一意孤行,嫁給孟贏更有勝算,可是楚雲霓卻是一步步苦心經營,和獨孤翊宸走到了這一天。
她放開掌宮的嬤嬤,徑自朝着太后的殿中跑去。
太后的寢殿中,向來在夜晚都爲了那些花卉而燈點得少,此刻楚雲霓衝撞了進去,一進寢殿的時候,正好撞見了太后正在給花卉修剪的時候。
楚雲霓一今進入到寢殿中見到太后的蹤影的時候,一句話也不說,徑自朝着太后跪了下去,“姨娘……”
“秋天到了,葉子落了,就算剩下一些還殘留的枝椏,也挨不過寒冬,終究得剪掉,才能夠撐到明年,等到新枝椏長起來。”一邊說着,太后將手上的剪子一剪,那花枝上即便還有綠葉殘留,卻被無情的剪下。
剪子的聲音,無邊的空洞,在這懸恩殿內久久聲絕。
“哀家當時就已經勸過你,獨孤翊宸嫁不得,唯有孟贏纔是個堅硬的後盾,可是你偏偏不聽,哀家從那個時候就一直在爲你擔心,你這個太子的自主性太強,哀家也勸不住你,今日……”太后一邊說着,一邊將手上的剪子放下。
她緩緩踱步,朝着高坐上走來,坐在高坐上,定定的望着楚雲霓。
“姨娘,靖帝已經動手了,大婚之日,指不定就是他命喪之時。”楚雲霓跪着到太后的身邊,抓住她的雙手,哀求着,“你一定得幫幫我。”
“哀家把殺手閣全都交給你了,哀家現在真的,也無能爲力了。”太后輕拍着楚雲霓的手背,“殺手閣天下一絕,可是真要和天子抗衡,根本只是以卵擊石,保命足矣,謀事卻不足。”
“那還不如,就此……反了!”楚雲霓擡首怔怔的看着太后,聲音說得很輕,但是卻很堅決。
太后在聽到楚雲霓說這話的時候,止不住全身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