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亡國奴”說得就連孟贏也忍不住多覷了楚雲霓一眼,卻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這麼的深沉。只是,孟贏也從楚雲霓此刻的眼神之中看到了——殺氣。
孟贏但想息事寧人,“皇后娘娘,邑國已亡,何必揭人瘡疤?有損您一國之母的風範。”
此話,將皇后噎住,只好將剛纔楚雲霓的無禮冒犯忍下了,孟贏不同於他人,他在皇帝面前一句話,足以定人生死,皇后再猖狂,也得給孟贏一個臺階。
楚雲霓卻是忿忿的望着孟贏,剛纔如若不是孟贏的話,皇后未必還能像現在這麼囂張,所以現在孟贏的好心,她卻也未必領情。
“如此甚好。”皇后點點頭,似笑非笑的看着楚雲霓,“今日公子替你說情,本宮暫且既往不咎,這段時間你最好安心等待成婚,否則,太子未廢,本宮先廢了你。”
說罷,皇后吃的悶虧也只有吞忍下去,鳳駕轉身離去。
聽了皇后剛纔所說的話,孟贏忽然一臉的狐疑,一雙狹長的勾魂眼在這一刻也罩上了‘陰’霾,“你,要成婚了?”
似乎,他有點難以接受的模樣。
雖說上一次在清池宮裡,這個‘女’子劍拔弩張,和當時那個跪倒在宮‘門’口的時候,那般孱弱無助惹人憐愛的模樣截然不同。
可是,到底那個弱柳扶風一般的‘女’子,當時是在他的懷抱之中,那麼的蒼白,那麼的……讓人難以忘懷。
“皇叔下戰帖,你覺得靖國現在有能力迎戰?”楚雲霓不答反問,“既然靖國現在無力迎戰,那麼靖帝給我皇叔最好的回答,就是聯姻。也難得皇后的這一着棋下得好,等到以後廢了太子,同樣也能廢了我,一箭雙鵰,何樂而不爲!”
“可是,皇上早晚會廢了太子的,他怎麼能將你……”孟贏這下一急,將話脫出口。
說了一半的時候,孟贏才意識到自己說多了,才堪堪收住了嘴。可是,他心中還是一直不能明瞭,“太子不受寵,又重病在身,皇上如果不是礙於祖制,早容不下儲君之位給他了,嫁太子,無異於葬送你一生。”
“你以爲靖帝就能容得下我?”楚雲霓如同是問笑話的一般,且不說她現在這麼得意猖狂,就是她忍氣吞聲的在靖宮裡過着安生日子,等到靖國有能力迎戰青冥的時候,她和弟弟雲昭肯定也是第一個被拿去開刀的人。
如此一個隨時要廢的棋子,和一個隨時要廢的太子,在外人看來,可真是天生的一對。
可孟贏卻不這麼認爲,“我能容得下你。”說罷,孟贏竟然不由分說的拉起了楚雲霓的手,“走,我帶你見駕,請求皇上把聖旨撤回。”
楚雲霓卻將手一反扣,站住了腳,“我的事,何須公子這麼‘操’之過急?”
孟贏這下,卻緘默了。
許久之後,孟贏才道:“你既然聯姻對你來說,是個深淵,何必往裡跳?我能幫你一把,只希望你能夠好好的活着。”這是他最真摯的話。
楚雲霓也隨之沉默了下去。
整個邑國,他是第一個希望自己過得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