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凝聚在獨孤翊桓生前所居住的景煬宮內,白天這裡祭祀的人都已經散去,現在只剩下幾個看守的宮人。
風吹得景煬宮上的白色輓聯不斷的飄覆着,擺在靈堂上的那一口金絲楠木棺材,更添了這原本就駭人的靈堂上更加的滲人。
當楚雲霓到達靈堂上的時候,身邊的宮人爲她點來了三柱香,遞到了楚雲霓的面前。
垂眸看了一眼遞到她眼前的香,那火點在眼前被夜風吹拂到,不斷的晃着那火點兒。
冷哼一聲,楚雲霓拍開了那宮人遞上來的手,“生都是仇敵,死了又何必虔誠?”
她大膽的言論讓這周邊的宮人面面相覷,誰有這麼大的膽子,竟然敢時候出這樣的話來,一時之間,宮人們都不知道到底應該怎麼辦,只能站立在當處。
“邑國的公主果真不怕死啊,就不怕三皇子半夜跳出來掐死你。”瑾妃悻悻然的聲音從景煬宮外傳來。
妖豔如瑾妃,也不得不在這個時候替換上一身素色得衣裳,這讓楚雲霓看着很是礙眼,原本就是妖嬈之人,怎麼着都配不上這種清白的顏色。
“把香給本宮遞過來。”瑾妃叫喚着身邊尷尬的宮人,接過剛纔楚雲霓剛纔不屑接過的柱香,朝着靈堂上一揖朝拜,便讓身邊的宮人取走。
“畢竟死者爲大,他死都死了,你還這麼記恨着他,就是你的不是了。”瑾妃依舊一副不疾不徐的模樣,在說話的時候,還不忘將步伐挪到獨孤翊桓的棺木邊上。
將手放在那棺木的板蓋上,似乎她今晚所來的目的,就是爲了這棺木裡面的屍體一般。
楚雲霓看着瑾妃今晚孤身一人前來,看樣子也並不想讓太多人知道她的蹤跡,而看此刻瑾妃將手放在棺木上面,如果說瑾妃有這癖好,楚雲霓是絕對相信的。
“要說這始作俑者,你瑾妃也是其中之一,如今卻沒想到娘娘您也是這麼的重情重義,竟然跟着雲霓一同前來守靈看望,三殿下九泉之下,也該含笑了。”楚雲霓不冷不熱的嘲諷着。
瑾妃的臉色冷了一下,顯然對楚雲霓的話並不中聽。
“你不用得意,用不着本宮對你出手,全宮上下都知道你的命運就是等着三日後皇子下葬,指婚給他,這裡是靖國,楚雲霓你插翅也難逃了。”瑾妃湊近了楚雲霓的身邊,好不得意的說道。
“那你呢?”楚雲霓沉重以對,她絕不相信瑾妃會有那麼好心,“你來這裡該不會就真的只是爲了給獨孤翊桓上香吧,打死我也不會相信的。”
“我的蜈蚣還沒吃飽呢,何況我的蠱蟲寄宿在他的身上,我還得取回來,浪費在一個死人的身上,那可太可惜了。”說着,瑾妃一邊用手挪開那棺木板。
“你說,本宮這條蠱蟲,是用在你身上呢,還是皇后的身上呢?”瑾妃笑意盈盈的說道,在說話的時候,一邊將頭往着打開的棺木裡面望了進去。
這不望不打緊,一望,瑾妃就連臉色也都變了。
“這,這……這屍體到哪去了?”瑾妃失聲叫道。
就在瑾妃大叫出聲的那一刻,忽然從房樑上的身影一閃,一個黑衣人扛着獨孤翊桓的屍體縱身朝着景煬宮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