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登上城樓的那一刻,獨孤翊宸但只捂着自己的心口,隨後看了這頂上的天,冬日的陽光本該是暖人的,可是,卻不知道爲什麼,獨孤翊宸只覺得像是掉進了冰窖一般的寒冷。
皇叔在這城樓的下面,擡頭望去,只見獨孤翊宸加身的龍袍,那種壓迫和不快的感覺,就連他此刻坐在馬鞍上,都還是覺得焦躁不安,真想下一刻,便攻城進去,將一切都奪取回來。
“皇叔,你率兵圍城,又不進皇城,這等做法,你有何話要說?”獨孤翊宸將手撐着這城樓,質問着下方的皇叔。
“君上可真不夠意思,共同打的天下,你如今登基了,置我於何地?”皇叔聲音洪亮,在這身後的軍士面前,對獨孤翊宸的稱呼還是在青冥之時的稱呼。
“我本就是靖國的太子,如今天下歸心,登基爲帝,順應天理。”獨孤翊宸站在城頭上,強烈的剋制住自己身體內的不適,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沒有任何的不適。
只是,在這陽光的照射下,這一張蒼白的俊臉上,一顆顆冷汗潸然而下。
“該是屬於我的東西,哪怕你登基爲帝了,我也必須奪回來……”說罷,皇叔高舉着手,一聲令下。
“攻城。”
高高的一聲喊,皇叔將隱忍了這麼多年的野心一次性爆發,在這揮戈直上靖京之中,他的忍耐也到了一定的限度。
“獨孤翊宸,不要以爲撥一個胥都給我就當是與我平分天下,我要的……是整個天下。”皇叔的聲音,伴隨着戰亂的聲音,一時如波濤洶涌。
戰鼓的聲音傳進了宮闈之中,楚雲霓鎮守在這後宮裡面,只聽着這戰鼓的聲響,肝膽欲裂,偷偷出皇城去給顧蕭送信的人,已經離開了,可是,楚雲霓的心終究還是懸着的。
因爲……獨孤翊宸的身體,已經到達了一定的極限了,再撐下去,楚雲霓的心裡也沒底,直到,從宮外探消息的太監跑回來。
“啓稟皇后娘娘,陛下親自出徵了。”
聽到太監的這話,楚雲霓從座上驀然站了起來,心裡彷彿像是被重重敲擊了的一般,“果然,他還是強行出征。”
她現在只能寄希望在顧蕭的身上。
但是,這一戰開打到最後,獨孤翊宸一出宮迎戰,便是三天,和皇叔之間的這一戰,楚雲霓始終寢食難安,獨孤翊宸也終究不見回來。
在心心念唸了許久之後,第三天的傍晚時分,從宮外忽然傳來了消息,也將身受重傷的獨孤翊宸給擡了回來。
“陛下重傷,昏迷不醒……”
“不可能!”楚雲霓一聲嘶聲大喊了起來,朝着獨孤翊宸跑去,強忍住自己的眼淚,不斷的將獨孤翊宸身上的衣服給扒開,檢查着他的身體。
“身上的都是輕傷,不可能致命……”楚雲霓一邊檢查着,一邊說道,可是,在她將衣領處翻開的時候,整個人卻是忽然冷了起來。
她看到,那寒毒從手上一路蔓延,最後入侵心房的位置。
原是寒毒發作……她終究還是沒忍住眼淚,“翊宸……”她叫了出來,朝着身後的宮人怒罵道:“還不快去叫叢冠滾過來,不然就叫他去死。”
她已經失去理智。
這一邊,獨孤翊宸的手一動,在楚雲霓這哭聲之下,獨孤翊宸一下抓住了楚雲霓的手,“你好吵……”他忽然輕聲一笑,帶着打趣的味道:“這輩子,我還沒見過這樣的你!”
居然這麼……潑辣。
“翊宸!”楚雲霓的眼裡有驚醒,她也緊緊的抓住了獨孤翊宸的手,含着淚的她,勾起了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