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能值幾個錢?

三姨娘當前一句說:“大夫人,這七夫人病重,當不得這府中的事務,老太爺把府務都交給了半黎小姐,咱們幾個作爲姨娘的,自然也是要伸手幫她一把的。現在楚大將軍要來提親,這府中連個主事的人都沒有,我們幾個姨娘一商量,這姨娘也是長輩呀,所以嘛,我們就一起來給半黎商量這個親事,也是對老太爺有個交待了。”

哼,三姨娘防備的看了一眼大夫人,呸,誰不知道誰的底兒呀,溫雪心要打那批聘禮的主意兒,當她們不知道嘛,這個不要臉的大夫人,真夠心黑的,這庫房裡的東西十之八九就是讓她給貪了,鎮國公府都讓她們搬空了,現在還要再佔了這筆聘禮。

她休想!她還有晚蘭晚菊兩個女兒要嫁呢,無論如何,這次楚大將軍送來的聘禮,就該是她兩個女兒作陪嫁的,絕不能再讓這個老不死的貪了。

“可不是嘛,我說嫂子,母親身子骨不好,父親又出府辦差了,我記着,你這主母的差使,你這身子可也還病着呢,我大哥不是讓你留在後院裡養病呢嗎?你就別出來了,這再累病了可不好,楚大將軍來了,自有我出面來招呼,不勞你再費心了。”趙雅文坐在陪座上,向着大夫人看了一眼,豆大的小眼裡滿是精光,到了這一步了,她也不必再討好這一位大夫人了,官場上的事,看誰有本事,後院的事,看誰會爭錢!

她家大學士也不是吃素的,溫閣老也是個官場老油條了,兩人自會有利益算計,她只管着爭下自己那一份財產再說。這鎮國公府的庫房都讓溫雪心給算計了,按說,那該有她一半兒纔對呀,一想起來,她就心肝兒的肉疼。趙雅文恨恨的瞪了一眼溫雪心,今兒這聘禮她要定了,各人自掃門前掃雪,她這個鎮國公府的姑奶奶也不是白當的,溫雪心別想獨吞。

溫夫人重重吐了一口氣,眼色更沉,她可是親眼看到過楚大將軍出手闊綽,身家豐富,肯爲了夏半黎付出百萬黃金的,這麼個發賤裡面請的好機會,哪能錯過,現在天賜良機,趙家能主事的爺們不在,宮老夫人正不知道犯了什麼邪了,一心在後院裡收拾行李,準備進宮享福,全顧不得這回事,哪裡能讓她們這些人來搶了她的肥肉。

哼,溫夫人目光更是一沉,她是當家大夫人,按禮法來說,夏半黎的婚事那也該是她說了算,誰敢跟她爭!呸,這個小賤丫頭總算還有些用處了。

夏半黎有些奇怪的是,怎麼那最愛湊熱鬧的,趙家四姐妹沒來看看,這搶佔便宜的好事,她們個個都是無利不起早的主兒,哪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呢,這可是真怪了,難不成是病了?

“幾位夫人,現在府中正是多事之秋,我的親事我自然會看着辦的,不必興師動衆,擺這麼大的排場——”夏半黎淡淡的說了一句,目光在幾個夫人的身上轉了一圈。

一旁的柳婆子看着夏半黎那眼色,也猜出了她的想法,悄悄的上前一步攔下她未說完的話,俯在她耳邊說:“小姐,這論禮法來說,接親問名納吉這種婚聘之事,後院未出閣的小姐是不宜露面的,否則就是壞了名聲,落個不守閨禮的名兒。”

柳婆子說完這一句也是給夏半黎提個醒兒,自己都有些汗顏,這個半黎小姐也真是夠怪的,聰慧絕倫,對付起陰謀詭計來,心思靈透,不落分毫,可怎麼對人情世故,俗世禮法,半點不通呀,這戲子們不是走南闖北,最是看盡世事俗務的嗎?夏半黎卻是半點俗務也不知。

噢,原來如此呀!夏半黎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因爲這樣,趙晚然幾個姐妹們,到底是原生態的小姐,土生土長出來的,再怎麼滿心算計,對這名聲那也是十分在乎的,她們自然是不會在這有外男在場,談婚論嫁的地方,她們自然不能拋頭露面了,也就是她這個外來貨,纔不在乎什麼名聲,坐等着在這裡接近她的未婚夫婿,親自商量婚事,這落在她們眼中,就是個厚顏無恥,不知禮數的女人吧。

那又如何,夏半黎不在意的點了點頭,算是應下馮婆子的那一些話,她纔不在乎呢,自己的婚事自己作主,這哪有錯了,她要是不在場,被這些人賣了,錢還不是自己的,那纔是虧了呢。給簡太清賣了一次,是她失誤,再給她們這些三姑六婆的賣一回,她就乾脆煮把麪條,吊死算了。

夏半黎沒理會這一廳的姨娘夫人,來了就來了吧,這倒是正好了,殺雞給猴看,敲山震虎膽,這種戲碼了,她本來是不屑於做的,收拾一個李富貴哪裡夠,今兒可是她秋後算總帳,兔子老鼠一窩端的時侯,本是沒空理會她們,可即然這些角兒們都來捧場了,給這些子有膽有閒娘兒們提個醒,什麼叫做賤人都沒好下場。

夏半黎收斂眉眼全當沒看到,自顧自收拾着自己的心思,那一邊坐在角落裡的簡太清卻是開口了,笑意盈盈的向着幾位大小姨娘拱手爲禮說:“呵呵,幾位夫人安好。”

剛剛進了廳中坐下的幾位夫人,這才把注意力放在了角落裡的簡太清身上,眼中同時一驚,她們可沒聽到消息,這簡七王爺也來給夏半黎站臺了,這可是要壞事了!有這個王爺在,夏半黎的後臺可就是硬了,事兒就不那麼好辦了,看來接下來又是一場你爭我奪的死磕。

“給王爺請安。”三姨娘與六姨娘對了個眼色,她們是爲了那聘禮纔來的,晚蘭晚菊的嫁妝也指着這個,五姨娘也是拉來作幫手的,三個姨娘有志同心,打好了聯盟,準備抱團對付大夫人和趙雅文,此行也是一樣,眼神互對了後,搶先着先站起來,把該行的禮先行了。

簡太清點了點頭,又是笑着向大夫人和趙雅文微一頷首,眸光一閃,這鎮國公府的戲碼兒,真是比那梨園戲班子還熱鬧,三個女人一臺戲,這又一出好戲要上演了呀。

“半黎,幾位夫人這是關心你的婚事,按禮來說,你的婚姻大事也是該長輩出面商量,禮不可廢。現在大夫人和趙夫人,帶着幾位姨娘親自出面,正是說明,鎮國公府對這次與楚府結姻的重禮,你就不必再害羞了。這事,就交給長輩們吧。”

害羞?她哪裡是害羞了?她是不願意自己給賣了,拿不到賣身錢!夏半黎沒好氣的看向簡太清,這個王爺真是無事生風的牆頭草,跑到這裡來攪和什麼,本還想着他是來給自己撐腰,現在看來,他這更像是來拆臺的。

大夫人跟着說了一句:“不錯,王爺說的話纔是正理。半黎,你去偏廳處理事務吧,一個未出閣的女兒親自商量婚事,傳出去,我們鎮國公府還有臉嗎!這裡就交給長輩作主了。”她這算盤打得也是精,簡太清雖說是夏半黎的後臺,可到底還是外人,作不了主,趙雅文嫁出去的姑奶奶,也輪不到她說話,三個姨娘更是在她手下討飯吃的,哪敢跟她硬爭,只要把夏半黎趕出去,這聘禮單子必定是落在她手上!

夏半黎示意一樣的揚了揚下巴,目光冷峻的看向簡太清,眼神中就是待價而沽的意思:王爺,你看我能值幾個錢,咱們二一添作五,平分如何?肥水不流外人田呀!

簡太清差一點笑出聲來,適時的清咳一聲,止住到了喉嚨的笑聲,擺出一幅正色凜然的樣子:“大夫人所言極是,半黎,你的親事自有本王擔當着,你儘可放心。”

就是有你在,我纔不放心!夏半黎眼眸一暗,這廳中的別人,她都不放在心上,就算是落到了大夫人手中,她也能再想辦法解決了,可要是落到簡太清這手中,指不定怎麼把她零切了肉疼呢。

“半黎,這有你親姑姑在,你還擔心什麼,”趙雅文生怕落在人後面,趕緊插了一句話,顯示着自己的存在感和權威:“在我在呢!一切就交給我吧!你在這裡,可是不合規矩——呃!”說到這裡,又是一個重重的響隔,把她那未出口的話給憋了回去,可意思也是衆人皆知了。

夏半黎目光在幾位夫人臉上過了一圈,輕拍了拍自己的衣裙,漫不經心地說:“即然王爺和大夫人都爲半黎這麼費心,半黎自當依從。只是我就不必換地方了,今兒我剛接府務,還有很多事要處罪,按鎮國公府的規矩,這處置自然是在這議事廳中。”

說完這一句,夏半黎也不容大夫人幾人再說三道四,直接向着柳婆子說:“柳媽媽,你帶人去擡個屏風過來,把這議事廳裡隔開,王爺和大夫人在東廳商量婚事,我自在這西廳處置府務,兩不耽誤。”

“是,小姐。”柳婆子額角流下一行熱汗,頭也沒擡,頂着幾位夫人殺人似的目光,僵着腳步出了廳門,指揮着幾個粗使婆子去擡屏風,背上全讓汗水給打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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