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節 先知後覺而無所覺

陳朝南這一天的放學後,如常來到了林紫韻的家中。

雖然他本人是想跟女孩一起下課、走出學校的,不過由於女孩子的矜持問題,以及她想跟自己剛認識的同學交流感情,所以還是婉轉地拒絕了。

陳朝南也沒有太過放在心上,始終他們認識的時間還不久,有些事情還是需要用時間來慢慢適應的,不是說他們進展雖然快就能夠解決好一切的。

前後腳來到了女孩家中的陳朝南,看見了開門迎接的女孩子一面詭異的神情。

林紫韻好像已第一次認識一般的眼神,上下審視着陳朝南。

“呃……怎麼了嗎?”

陳朝南還是第一次看見少女會露出如此的神情,他有些不自在地扭動身體,不解地眨着眼睛。

“沒有,只是覺得人果然是不可以貌相的。”

林紫韻眼神中帶着奇妙的含意。

“我本來以爲你身上的外掛已經夠多的了,但是想不到你的外掛會多得這麼過分啊。”

“什麼意思?你又發現什麼了嗎?”

陳朝南雖然知道女孩說的是自己,不過他不明白到底在說哪一方面的事情。

他的外掛當然多了,不過充其量就只有不完全的超能力,在實務方面其實沒有什麼用處的。

“你過來看看。”

林紫韻面上依然是那一副很難形容的奇妙表情。

好像在忍笑,好像在皺眉,又好像在感慨。

她走進了自己的房間,來到了開啓着的電腦面前。

陳朝南也跟着走了進去。

“剛纔我閒着無聊,看了一看我們的頻道,影片完結之後,我隨意地點開了一旁的推介影片,就這樣百無聊賴地按來按去……你知道我接下來發現了什麼嗎?”

林紫韻撇了撇嘴,然後打開了一個網頁。

陳朝南看向螢幕,不意外地發現是他們上傳影片的那個國際網絡平臺。

只不過現在打開的那個影片,他卻感覺有點似曾相識。

這並非他們製作的音樂影片,而是某個看起來頗爲嚴肅的音樂廳的上方拍攝影片。

不知道爲什麼,陳朝南總覺得在哪裡看見過影片中的事物。

林紫韻按了一下鼠標,這才真的開始播放影片。

“啊……”

看着停頓的畫面改變,陳朝南終於都記起了爲什麼自己會對先前的圖像感覺熟識了。

“這不是我在兩年前,參與的國際少年組鋼琴比賽的記錄片段嗎?”

“沒錯,就是這個。”

坐在電腦椅上的林紫韻轉過頭來,望向有些驚訝的陳朝南。

“想不到你的鋼琴造詣會這麼好,你居然連古典樂方面也有天份嗎?”

林紫韻現在面上的表情變得更加的微妙了。

“要不是你在決賽的時候失手了,冠軍說不定就是你了,還真是遺憾……你以爲我會這麼說嗎?”

陳朝南挑起了一邊眉毛。

“別以爲我會被矇混過去,別人或許不清楚,但是擁有超能力的你,能夠完全控制身體每一個部分的你,怎麼可能出現這一種低級錯誤……你是故意失手的吧?”

陳朝南眼睛骨碌碌的轉了一圈,聳了聳肩,擺出了一個代表不明白的手勢。

“哼,你就繼續裝吧。”

林紫韻移動鼠標,點開了總決賽的鋼琴演奏影片。

在影片之中,是兩年前就已經長得異常高大的陳朝南。

女孩直接跳到了陳朝南“失手”的那一分鐘。

“我上輩子也是學音樂的,所以我明白你這裡的一個小小失誤,將會在這總決賽裡面帶來怎麼嚴重的影響,說真的,如果你這裡沒有按錯琴鍵,另一個所謂的天才音樂選手……從各方面來說都絕對不會是你的對手啊。”

林紫韻感覺上就是有點不服氣。

自己不服氣什麼,現在就只有她自己明白了。

“你的表演很完美,而且充滿了感情,雖然也有可能是因爲超能力的原因,不過能夠震撼人心的音樂,始終都是最好的……而你很簡單就做到了這一點。”

陳朝南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聽到女孩這麼說,他也很難繼續裝下去了。

“這不是沒有辦法的嘛,我總不能真的拿冠軍……你也應該看了冠軍的影片對吧?那麼你應該明白我爲什麼要選擇‘失手’了。”

陳朝南苦笑着。

想起那個全部怎麼看都是主角格的對手,他就覺得有點頭痛了。

“本來我也不想參加這個比賽的,那個時候是我的音樂老師和老媽她們會擅自替報名的,雖然很可能是這個乙女向世界的影響,不過那個時候我也沒有什麼好的藉口推脫,所以半推半就之下,我纔會參與那場比賽的。”

他可是非常清楚這樣國際性的大型古典音樂比賽,絕對是跟某些故事有關係的,正常他是不會自投羅網,不過各種機緣巧合下,他真的很難拒絕,也一時間找不到機會脫身。

“誰知道爲什麼比賽的對手都這麼菜,我明明根本就沒有拿出真本事……總之呢,我很簡單地就打進了總決賽了……”

“你這樣算是炫耀嗎?”

林紫韻面上有些不爽。

“我可是趁着剛纔的時間,仔細地研究了你的比賽的影片,你的那種水準如果也還沒有拿出真正的本事,那麼你現在豈不是就是一個鋼琴大師了?”

少女上一輩子可是研究音樂的,對於古典樂方面也有不少的知識,她可是看得出來陳朝南本人的實力,如果真的像對方所說一樣有留手的話,那麼對方的真實演奏造詣絕對不會比所謂的鋼琴大師來得差。

“所以說你的外掛也可得太大了……”

女孩低聲地抱怨了一句,不過這近乎夢囈的聲音,就連近在咫尺的陳朝南也聽不太清楚。

“在這場比賽之後,我就沒有繼續練習鋼琴了……爲了避免有可能繼續出現的相關麻煩,我選擇放棄了音樂。”

陳朝南平淡的話語,令林紫韻心頭一跳。

女孩帶着些許的震驚,望向了陳朝南。

“本來我就不是太喜歡鋼琴,因爲我之所以會學音樂,也只是爲了滿足老媽的期望,我根本就沒有花過什麼時間去練習鋼琴,也許就如你所說,這是一種外掛級別的天賦,所以我也不覺得放棄鋼琴有什麼可惜的地方……雖然現在還是有一些煩人的後遺症就是了。”

陳朝南帶着苦笑,告訴了女孩何謂“後遺症”。

“在這一場比賽之後,和我爭奪冠軍的那個對手,就忽然纏上我了,說要和狀態完善的我再進行一次比賽,我當然不會去管他了,不過久而久之,在他單方面的強行接近我一段時間後,也讓我們莫名其妙地成爲了朋友,我爲數不多的朋友之一呢……話雖如此,我自然也不會走回頭路,明知有麻煩都繼續去繼續磨練鋼琴的,代價就是現在我這一位在音樂之都留學的朋友,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打電話過來煩我,要是這個傢伙回國了,肯定會每天都找上門來的。”

不得不說,他這一位自稱“宿敵”的朋友,決心真的很厲害,厲害都讓人覺得有點煩人了。

陳朝南在升上高中,對方去外國留學修習音樂課程的之前,每天都被對方用各種各樣的方法煩擾着,不斷地勸說他重新踏入音樂的領域。

不過他怎麼可能會自尋煩惱,何況還多了一位真正的音樂天才朋友,怎麼看都有主角光環在身的傢伙在身邊,他對於這方面就更加抗拒了。

他不介意和這些角色人物做朋友,不過如果要被牽扯進對方的故事裡面,那他是絕對十萬分的拒絕的。

“我說……該不會你身邊的朋友,其實都擁有故事主角級別的格調吧?”

林紫韻想起了對方在學校的那一位少年天師朋友,然後現在又來了一位音樂天才朋友,總覺得對方認識的人“屬性”都太過特別了點。

“……………”

忽然間,陳朝南有些不自然地沉默了下來。

直都好一會兒後,他才滿頭大汗地擡起頭來。

“臥槽好像還真的是這麼一回事啊!”

在這個乙女向世界,陳朝南因爲外表的問題,還有天生的反派屬性的關係,他真真正正的朋友爲數不多,一隻手掌就可以數過來,準確來說就只有那麼四位。

他和他的四位朋友相識的過程其實都沒有太過特別,總之絕對不轟轟烈烈也不可歌可泣,非常的平凡的認識了。

當然了,他的那一位音樂天才朋友的相識經過,到底算不算得上是平凡,這一點就很難加以判斷的,反正他是認爲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不過,現在聽到了女孩說的話之後,他現在就感覺到一種滿滿的違和感。

“爲什麼我之前都沒有發現的?!我的那些朋友好像真的全部都是主角級別的傢伙啊?!”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陳朝南和那些朋友相識很久了,最短也有兩年的時間,不過在這段時間裡面,他好像從來都沒有發現到朋友擁有的奇怪“屬性”。

與其說是“燈下黑”,還不如說是“鬼掩眼”。

就算是看似最平凡,一直隱藏着修行者身份的雷宇修,本人也是陽光帥氣得不得了,和普通的娘炮有明顯的差距,正常的情況下,陳朝南是不會主動跟對方交朋友的。

應該說,明知道這些東西的情況下,他還會持續跟對方往來,這本身就是一件不應該的事情了。

“……你到現在才感覺到問題?難道這是……”

林紫韻完全想不到自己一句無心的說話,居然會引起對方這麼大的反應。

不過與此同時,她也感覺到了某些不對勁的地方。

“乙女向世界法則的影響嗎?”

陳朝南苦着臉,嘆着氣點點頭。

“除了這個可能性之外,也沒有別的理由了吧……”

想不到到頭來,所謂的“伏筆”其實一早就已經埋好。

只不過是因爲這個世界令人討厭的法則的關係,讓穿越者這一時之間發現不了。

“怎麼搞的?我們這些穿越者既然看清了世界的法則,不過其實還是會受到一定程度的影響的意思嗎?”

“……誰知道呢?”

兩位穿越者面面相覷。

本來這個乙女向世界就會對他們造成影響,無論是所謂的欽定的反派,抑或是莫名其妙的奇怪體質,都是同樣的道理,但是這些都是有自覺的,和現在發生在陳朝南身上的事情的本質是不一樣的。

“算了……現在想這麼多,也只會增添煩惱……”

陳朝南搖了搖頭。

“過去的就過去了,發生了的事情也無法改變,我們還是看著明天,解決我們能夠解決的事情吧……”

雖然有可能是因爲乙女向世界法則的影響的關係,他纔會跟那些角主角等級的傢伙做朋友,但是既然現在都成爲了朋友了,成爲了既成事實,難道他還能夠和那些朋友們恩斷義絕嗎?

那當然是不可能的。

最多就是日後和那些傢伙接觸的時候,更加小心留意他們身邊的變化,以免被無辜地捲進故事裡面。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乙女向世界欽定的反派本身就有一定的機率會碰上時間回溯的事件,無論怎麼樣他都會有麻煩出現的。

說是這麼說,什麼都沒有發生當然是最好的。

“好啦……這個話題就到此爲止吧……繼續說下去真的會讓我頭痛的……”

陳朝南索性直接改變話題。

但是想到接下來要說的東西,他的心情便變得更差了。

“對了,接下來我有可能會跟那些邪魔外道進行接觸,由於不知道會發生怎麼樣的連鎖反應,所以你要小心一點身邊的事情,有什麼風吹草動的話,一定要立刻聯絡我。”

“接觸邪魔外道?”

林紫韻自然是明白這是爲了什麼,也一早做好了心理準備,不過她想不到事情會發展得這麼快。

“難道你在天師府的資料裡面,找不到有用的東西嗎?”

“應該說……正是因爲找到了有用的東西,所以才必須儘快去跟那些邪魔門派接觸啊……”

陳朝南迴想起自己昨天整理好的大部分資料,心情未免不敢變得有些煩躁。

他總覺得自己在不斷地接近某個故事的核心之中。

這種自投羅網的感覺,真的非常不好。

“所謂會自然地產生妖魔鬼怪的體質,背後好像有某些陰謀在……雖然都只是我透過不同的資料綜合起來,然後推理出來的,一整個都是陰謀論的味道,不過根據這個乙女向世界的尿性,十有八九應該都是真的吧。”

“……是怎麼樣的陰謀?”

這可是關乎到自己的大問題,林紫韻可是非常關心的。

陳朝南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

他看着身邊的女孩,面上的神情慢慢變得凝重。

“妖魔之母……一個會不斷地製造出強大妖魔鬼怪的……法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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