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雅公主和琉王等人坐在一邊,乾陵的個子矮了些,翹首以盼的往前探出身子,恨不得能夠站在皇帝的身邊看他們走進來。
這對新人一進屋內,便引來周圍的目光。寧雪飛在喜娘的指引下站好自己的位置,禮官見已準備好,便咳了兩聲清清嗓子。
“一拜天地!”禮官洪亮的聲音響徹大廳,清晰無比的傳入每個人的耳中。寧雪飛與睿王攜手轉向大廳門口的位置跪下,微微叩首。
“二拜高堂。”寧雪飛前琚太寬,站起來不太容易,得小心翼翼,大庭廣衆之下扯亂嫁衣可不好。
睿王見她動作謹慎,會心一笑,這丫頭也有如此緊張的時候。容不得寧雪飛是否接受,睿王伸過手一把將寧雪飛拉起來。
寧雪飛臉一紅,這人怎麼如此魯莽。萬一她站不穩摔倒了,讓人看了笑話他這王爺今後還怎麼擡得起頭來。
他們二人親暱的動作衆人看在眼裡,聽聞睿王妃還沒成婚前就在睿王府住下,看來外面流傳果然不假。
如此一對壁人,郎情妾意着實令人羨慕。在歡喜的日子裡,總是有人歡喜有人愁,信雅自他們進來,一句話沒說,就這麼看着。
寧雪飛與睿王皆有些不情願的朝向皇帝與皇后的位置,皇帝他們心裡只是有些反感,他是皇帝,再怎麼都要跪的。
皇后卻有所不同,之前他們之間就發生過諸多不快的小插曲,就連寧雪飛都對這位皇后沒什麼好感。
兩人遲遲不跪,皇帝臉上有些掛不住,人們開始交頭接耳的談論起來,皇后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大婚之日如此胡鬧,像什麼樣子。
禮官見氣氛僵住,心下暗道不妙,再次重複方纔說的那句話:“二拜高堂。”
禮官的聲音再次傳來,今日宴請的人但凡三品以上的官員皆在邀請之列,那麼多雙眼睛看着,他們除了跪別無選擇。
睿王與寧雪飛徐徐跪下,對正坐高堂的兩位叩首,動作僵直緩慢,每個動作都像是被人牽扯着做出來的動作一般。
只是片刻停頓,兩人就直起身子,互相攙扶着站起來。禮官下意識的撇了坐上的皇帝一眼,見他的神情有所緩和才鬆了口氣。
“夫妻對拜。”折騰了那麼久,等的就是這句話,這一拜下去,今後他們就是夫妻了。
經歷了無數波折,終於得以修成正果,不枉他們經歷了那麼多的挫折與誤會,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着實不易。
睿王與寧雪飛同時轉過身,儘管中間隔着一層紅蓋頭,兩人卻能透過這層布看到近在咫尺的彼此。
兩人朝對方拱手,同時彎下腰。雖然經歷了些小插曲,好在婚禮總算是成了,禮官心裡都快把自己的祖宗感謝十八遍。
禮官並非人人都能擔任,即是進宮做事,爲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必須不斷提高對禮書的瞭解,直到最後的倒背如流,一個字都不能少。
他當上禮官是前兩年的事,皇帝子嗣不多,睿王是他至今主持過皇子的第
一場婚禮,先前他所做的盡是準備祭祀的事情。
祭祀事關天地人和,不被允許有任何差錯,故而所有人都謹遵祭祀的流程,畢恭畢敬的進行,直到祭祀完成。
按理來說婚姻大事,事關個人,卻是件馬虎不得的事。人人都說一切以天下蒼生爲重,但若是自己過的不好,還論什麼天下蒼生。
睿王這對夫妻真是大膽,連皇帝都敢不放在眼裡,皇帝萬一怪罪遷怒下來,這裡的人豈不是都要遭殃。
“禮成,送入洞房!”
寧雪飛被人簇擁着送去新房,寧雪飛被扶着在牀榻邊緣坐下,沒一會耳邊逐漸安靜下來,安靜的可怕。
“夕顏你在嗎?”寧雪飛猶豫着輕喚一聲,正要扶着牀站起來,房門卻在這時被推開,夕顏小跑進來扶住她。
“奴婢在的,現在還不到正午,小姐須得坐在房中等王爺回來揭下您的紅蓋頭你才能走動,你這身行頭行走不方便,還是坐下來吧。”
女子成親這一天,婢女不到第二天是不能隨意進出新娘子的新房的,只能在門外侯着,寧雪飛有什麼需要她再進來幫她。
“王爺約莫什麼時候纔回來?不會要讓我就這麼坐着等到深夜吧?”
寧雪飛對婚俗沒有多少了解,喜娘教她的一句話她倒是記得清楚,禮成送入洞房後,新娘須得乖乖坐着等新郎回來。
而新郎回來時的時間,是在深夜時分,外面的太陽正高高懸掛着,要她坐到深夜不是難爲她麼?
“是的小……王妃,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還得你忍一忍,若是你覺得困,可以靠在牀沿邊小憩片刻,有什麼需要的吩咐奴婢就好。”
寧雪飛如今的身份不是寧府的小姐,而是睿王的王妃,在宮中叫錯位分可是禁忌。
在外人眼中,她身邊的丫鬟如何,間接的折射出主子的性子。她被罰事小,夕顏可不願意因自己的原因給寧雪飛帶來不好的影響。
“唉,未成婚前虧我還那麼期待,成婚真是件折騰人的事,睡一會也好,總比聽喜娘嘮叨要好得多,我這耳朵都快長繭子了。”
寧雪飛捏了捏自己的耳朵,她寧願就這麼穿着睡一覺,也不願意被喜娘整日在耳邊嘰嘰喳喳的說教。
她與喜娘之間的溝通,大有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之感。
她就是那個腹中毫無墨水的兵,讓她聽喜娘不厭其煩的長篇大論根本就是在折磨她的身心。
夕顏靠枕拿來放在寧雪飛身後,讓她靠着可以舒服一些,倘若不是不能揭下蓋頭,她第一件事就是把頭上沉重的花冠脫下來。
替寧雪飛打理好周身的事宜,夕顏便利索的退了下去。房間裡再次恢復了沉寂,寧雪飛呼了口氣,正好她可以安靜的休息片刻。
寧雪飛把頭靠在靠枕上,脖子上的酸楚感才覺得舒緩了些。今日本就沒怎麼睡,靠在牀榻上只恨不得整個人埋在被窩裡。
想到腦袋上還有花冠只好忍着,原本不怎麼覺得困,一
沾上牀,這回可好睏得跟一把爛泥似的,怎麼都扶不起來。
寧雪飛乾脆一動不動的靠着靠枕,眯着眼睛開始昏昏沉沉的陷入沉睡。正當寧雪飛快睡過去時,一股肅殺之氣向寧雪飛襲來。
她的感應神經向來靈敏,尤其是在敵人殺氣明顯時,來人尚未動手,她就已感覺到如刀刃把你鋒利的殺氣。
寧雪飛來不及多想,對方的殺氣正快速向她襲來,哪裡顧得什麼風度,寧雪飛眼睛沒睜就往旁邊滾去。
向她襲來的利劍刺在她背後的靠枕上,頭上花冠垂下來的珠鏈敲在寧雪飛臉上,跟被打臉似的,別提多疼。
寧雪飛果斷扯下頭上的紅蓋頭,人都快死到臨頭了,還管勞什子禮俗,眼下保住小命最重要。
三名黑衣人手持大刀站在房內,一身的黒與新房裡刺目的紅形成正比。
他們的手中若是沒有拿着刀劍,寧雪飛可就把他們當成是天山老人那夥人。
寧雪飛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門外,眼前的局勢對她不利,不知道里面的動靜夕顏可有感覺一二。
“不要看外面了,沒有人能救的了你,乖乖受死,我們還能讓你死的好看些,我們也能儘快回去覆命,兩全其美的法子,你選哪個?”
量寧雪飛就是再神通廣大,他們人多勢衆,以多勝少雖是勝之不武,但他們只負責把寧雪飛殺死,至於用什麼方法,還得看他們怎麼打算。
寧雪飛膽敢反抗,他們不介意一刀下去了結了她,省得夜長夢多,這麼個美人,死了真是可惜。
“尚未交手,勝負未定鹿死誰手還不確定,幾位把話說的太滿會不會過於自負了些,要知道自負的人,命都不會太長。”
寧雪飛笑眯眯的看着他們,以爲他們人多她就沒辦法贏了麼?不管是誰派來的暗衛,想法未免太幼稚了些。
自負你也得有個大概的本事,沒有本事在他人面前瞎顯擺,可是會招來殺身之禍的,少說話多做事纔是明智之舉。
“死到臨頭還嘴硬,外面的丫頭有點功夫,只可惜警惕性太低,居然被迷香給迷暈了。府裡的人都在前院,我倒要看看,誰能救的了你。”
寧雪飛冷冷一笑,夕顏今日會放鬆警惕不怪她,就連她都沒有想到今日會有此等事情發生。
沒想到他們對睿王府如此瞭解,看來是做了一番功課纔來的,抓住這個時間點,趁着沒人能幫她時動手。
可是他們這麼說,可是覺得沒有人幫她,她就活不下去了?倘若當真如此,她早不知被殺死多少次,慶幸的是她都活了下來。
她剛纔撇了一眼門外,不過是擔心他們輕而易舉的進來,夕顏那裡是否安好,怕他們傷了她的性命,不過好在沒事。
“廢話不多說,放馬過來吧。”寧雪飛雙手負立,氣勢凌駕於他們之上,幾個小嘍囉還想動她,不自量力。
殺手見她如此狂妄,心中氣急,管它什麼君子風度,一同向寧雪飛衝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