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可還記得,宮中對飾品的使用有嚴格規定,玉飾,瑪瑙,水晶。從耳墜的原材料來看,是水晶沒錯。”
他剛過來,下人已經和他講明情況,密室的東西丟了非同小可。在他們成婚那天,趁着守備有所減弱下手,可見來人做了足夠的準備。
那顆耳墜他拿來看過,是景泰藍水晶。在宮中妃子們時常用水晶來做髮飾,這景泰藍水晶卻不同。
宮中少有,是什麼人能夠擁有這個耳墜。並且這對墜子,是西域進貢,款式在宮中只有一對。
他沒記錯的話,這對耳墜後來皇帝賞給了一個人。
“太子妃可還記得,前兩年西域進貢許多物件,其中有一對耳墜的做工尤爲精美,後來在一次宮宴上賜給一個人。”
那對景泰藍耳墜皇后極想要得到,多次向皇帝提出,皇帝以各種理由推了,並沒有把耳墜給皇后。
不久之後的宮宴,皇帝把耳墜賞給了乾陵。“太子這麼一說,妾身確實有些印象。你們先下去吧,我有話要和殿下單獨說。”
有些話不能當着外人的面說,儘管是身邊的親衛,她亦無法完全信任,不管怎麼說,嘴長在別人身上。
當初她居心叵測的害死歷香寒,想到可能有人會用她對付歷香寒法子來對付她,她就無法信任任何人。
太子與她是夫妻,又是合作關係,綁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都是爲了悠遊寶典,自不會有害對方的念頭。
“你還沒說密室丟的是什麼寶物,令你如此着急?”
太子就近坐在一邊的桌前,桌上的茶水還熱着,太子端起來抿了一口卻又放回去,歷家的茶葉用的比皇家還要奢侈幾分。
丟的若是其他東西,歷月凡大可以讓歷家的暗衛慢條斯理的去查是什麼人敢來她的地盤爲非作歹。
“妾身不敢隱瞞殿下,此次密室丟失之物妾身懷疑與悠遊寶典有所關係。賊人心思縝密,進出歷府無聲無息,恐不是什麼泛泛之輩。”
先前懷疑歷香寒那個賤人把悠遊寶典藏在密室內,她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就差把密室翻過來,奈何連悠遊寶典的影子都沒看到。
嫁去太子府後,她找了個歸寧的理由回來,到密室一看,發現機關有發動過的痕跡!前後清點過密室中的各類書籍,一本沒少。
爲了確定是否檢查有誤,她反覆清點,卻沒發現任何異樣。來人既冒着風險進了密室,沒理由不動密室的東西。
思前想後,她做了一個大膽的猜測,丟失的東西,是否恰好是她費盡心思都未能得到的悠遊寶典。除此之外,她想不到更合理的理由。
“悠遊寶典不是歷家不是時代保守着這個秘密嗎?怎會有人知曉?你遍尋多日未得,怎會被他人得了去。”
悠遊寶典是歷家代代相傳的寶典,據說只有歷家血液最純之人修煉起來成效最快,放在其他人手中,根本不知該怎麼用。
“妾身也覺得好奇,殿下方纔提到的人,可是指這景泰藍耳墜,是乾陵公主所有之物?”
太子沉着臉微微點頭,天底下有千千萬萬種
耳墜,他可以肯定是乾陵的那一對。
“是的,景泰藍在桐藺國不多,做出景泰藍的特殊材料,只有西域纔有。特別是這對耳墜,與父皇賜予乾陵那對一模一樣。”
西域當年進貢的東西由他清點,這對耳墜是其中最特殊的,只可惜是女子佩戴之物。
後來皇后屢次想要得到耳墜不得,因此在他這裡抱怨了好一陣,他到如今可以說是記憶尤深。
就連耳墜的紋理,他都記得清清楚楚。歷月凡手中這隻耳墜,確實是乾陵的不假。
“乾陵常年征戰邊關,與妾身並無交集。知道悠遊寶典存在的人在歷家僅是少數,外人更不必說。”
她與太子的婚禮乾陵沒來,她們僅僅見過兩次。流觴宴與不久前的春祭,僅此而已,說話僅次於行禮。
她從小在歷家,並未見過乾陵和歷家有什麼關係。她是一個神秘的存在,極少出現在人們的面前。
按理說她不可能與歷家有什麼關聯,更不可能知道歷家密室。“你可有想過,乾陵會把耳墜送人。”
乾陵在邊關不會佩戴這些女孩子家家的東西,極有可能是送給別人。
“這件事,得讓人儘快查清,只要把範圍縮短到乾陵公主的身上,事情就好辦得多。”
之前沒有找到除去乾陵的機會,這回這件事情如果真的和她有關,他便利用這個理由,把她的兵符得到手才行。
“賊人到底是何方人士我們尚未得知,是否乃乾陵所爲我們亦沒有證據,權宜之計,還是先進行一番試探爲好。”
寧雪飛完全不知道危險正在向自己靠近,悠遊寶典在修靈珠的輔助下,已經練到第二層。
從得到悠遊寶典開始,不過半個月時間。訓練的速度突飛猛進,令寧雪飛感到意外,儘管從前她血液純正,都無法達到此等地步。
爺爺哪裡得來零零散散的武功絕學,她日夜練習,都沒有此等效果。八卦玲瓏步的掌握,她至今可以說還在原地踏步。
“小姐,乾陵公主來找你,小姐見還是不見?”寧雪飛吩咐過,無論什麼人求見,一律攔在門外。
寧府的人她們自然敢攔,有什麼事寧雪飛那邊扛着,她們不怕寧府的人敢做出什麼事。
但來人可是乾陵公主,皇帝下詔親封的公主,地位非同一般。擔心不見會出什麼亂子,杜秋只好硬着頭皮去喚寧雪飛。
寧雪飛收起悠遊寶典,修煉兩日,是時候該讓自己放鬆放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操之過急可不是聰明人的做法。
悠遊寶典的修煉不同於平常的修煉心法,短時間內身體無法承受心法帶來的影響,欲速則不達,她該勞逸結合纔是。
“讓公主在外面等等,我換一身衣服就出去。”
身上兩天衣服沒有換,修煉出了一身汗,衣服上的汗味寧雪飛都聞不過去,更何況是乾陵,她可不想招人嫌。
找了衣櫃裡一件容易換的衣服,折騰半天才把衣裳穿好。坐到梳妝檯前把梳妝匣拿出來,從匣子裡拿出木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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髻,一頭猶如瀑布的青絲傾斜而下,寧雪飛梳着長髮。目光撇到梳妝匣中的一枚耳墜,把動作停了下來。
景泰藍耳墜正泛着迷人的光澤,寧雪飛把耳墜拿起。
如此好看的一對耳墜丟了一邊真是可惜,話說另一邊耳墜是什麼時候丟的,她怎麼不知道。回過神來,耳墜就收在匣子裡頭了。
拿起耳墜在手中端詳,這可是乾陵送給她的。聽說整個京城只有這麼一對,她該怎麼和乾陵交代。
“小姐,可用奴婢幫你梳理頭髮?”
寧雪飛往日裡不會自己穿複雜的衣裙,頭髮在沒人的時候都是寥寥草草的梳起來,鬆散,慵懶,在家裡還好。放在外面,那可不行。
她是寧府的小姐,不久後就是睿王妃。成爲太子妃後,人前人後她都得保持端莊華貴的言行舉止。
不能出半點差錯,畢竟她不止代表着自己,還有皇家的顏面。“我自己可以,等等就出來。”
寧雪飛草草挽起頭髮,用髮簪固定住。把悠遊寶典收回梳妝匣,想想又拿了出來,壓在梳妝檯下。
寧雪飛推開房門,只見乾陵正坐在院中享用糕點。裹着厚重衣裳的她看起來總算沒有之前那麼瘦弱,看着舒心。
“品嚐點心沒有茶的搭配怎麼行,夕顏把我的花葉拿來,水埥,杜秋,你們二人去準備我泡茶的用具。”
普通的泡茶,寧雪飛是直接把茶葉過熱水兩次直接放熱水在裡面泡。認真起來的時候,泡一杯茶,用一柱香的時間都不爲過。
鑷子,浸泡茶杯的瓷盤,過濾茶渣用的紗網,各種各樣的茶道用具整齊的排列在桌面上,夕顏把她藏着的花葉拿出來。
擰開蓋子,挑出足夠的花葉,泡製在熱水中。“泡茶這種事若是看着怪無聊,爲何不讓我們二人一起,看看味道如何?”
乾陵慢條斯理的用鑷子把茶杯從滾燙的熱水中挑出來,許久沒有與人比試茶道,今日權當是練練手。
皇兄去靜香閣說有事情要處理,她在睿王府怪無聊的,就想着來找寧雪飛玩,看來人沒有找錯。
出來時她已經讓李佑如送消息給睿王,說她來了寧府,讓他忙完了過來坐坐。與寧雪飛增長雙方之間的感情,有何不可。
乾陵與寧雪飛默契的配合着,茶具在她們的手中就像有了鮮活的生命,在二人手中來回輾轉。
兩人的時間都十分緊湊,在茶具離開對方的手時恰到好處的接住,直到最後茶壺蓋蓋上,兩人才同時鬆了口氣。
“花茶不用等太長時間,一刻鐘過去,把裡面的汁水甄出,第一遍茶水,是花茶最醇香的時候。”
無論名貴還是普通的茶,品出它最原本的味道時第二遍,花茶有些不同,取第一遍的茶水茶香會更加濃郁。
“素聞雪飛泡製花茶的功夫了得,如今看來確實不假,這還是我第一次泡這種茶呢。”
乾陵把凍僵的手握在茶壺上,整個人頓時暖和許多。
“兩位真是好興致,天寒地凍的在院子裡泡茶。真有閒情逸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