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爲了替乾陵肅清邊關太子安插的探子,廢了不少的力氣。太子對暗害乾陵一事,未曾開口承認。
只道是手下沒經過他的同意,自作主張做了這個決定,裝瘋賣傻,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
時至今日,太子不知有沒有把那日偷聽他說話的人懷疑到睿王身上。
安插在乾陵身邊的探子險害的乾陵丟了性命,現金東窗事發,那些探子自留不得。
乾陵重傷未愈,加上林雨爲自己而死,今日來她鬱鬱寡歡,無心再管邊關事宜。
剷除異己是當下必須做的事情,睿王把乾陵的兵符交給軒轅念,安排他帶着萬絕門一批人馬私底下前往邊關。
太子對兵符虎視眈眈,在他身邊絕對安插了探子,敵在暗,我在明。
爲了避免隔牆有耳,睿王乾脆寫了一封信給軒轅念。讓他拿到信件後,自己來他的寢房取走兵符。
探子有多少人,分別是哪幾個,睿王做了全面的調查。
太子的人,必須一舉殲滅,不然只會招惹更大的麻煩。
處理完所有瑣事,睿王想起除夕就快要到了,自己還從沒有和那丫頭一同過年。
今年正好有一個廟會,最近事情多,壓力太大,約了她出去走走,何嘗不是讓自己得以放鬆。
去到寧府尋他時卻看到寧府大門緊閉,向管家詢問後才得知寧府一家早早就去了靈巖山。
說是要把寧雪言接回來,一聽這話睿王就不高興了,寧雪言是什麼身份,非得興師動衆去接她纔回來。
山上風大,那麼冷,把寧雪飛凍着了該如何是好。睿王當即讓李承乾回府備了馬車,往靈巖山的方向趕去。
早知道寧家人對寧雪飛從沒有好臉色,從小非打即罵,後來寧雪飛懂得反擊,他們纔有所收斂。
無論是柳夫人的死,還是遭寧雪飛多次暗算的寧雪言,睿王並不覺得她們無辜。
她們曾經那麼對寧雪飛,她們現在所受的這些苦,是還給他們的。
之前他就警告過寧家人,不要隨意動寧雪飛,哪怕是一根小指頭都不允許!
“恕罪?丞相言重了,丞相把本王的話當做耳邊風,左耳進右耳出的,何時把本王放在眼裡?”
睿王從寧傅嚴身邊走過,來到柳傾心跟前站了一會,餘光瞄到睿王的金絲祥雲靴,額頭不知何時出了一層細汗。
柳家的四兄弟爲司馬王朝立下無數赫赫戰功,多年前皇帝召見,問他們想要得到什麼。
“在元日前後兩月回京城與家人共度春節。”四人同時脫口而出,這便是他們的願望。
對平常人家來說,不是什麼難以辦到的事。但對於戍守邊疆的將士來說,想個家人過年,簡直難於登天。
邊關風雲變幻莫測,隨時都有可能起戰事,將士對邊關穩定起着至關重要的作用。
一位詩人因被誣陷,貶至邊關,時隔五年,冤情仍不得平凡,回家之路漫長無望。
邊關景象蕭條,每日看到的只有“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枯燥無味的單調景象。
想起家中多年未見的妻兒,以後可能再無緣相見,詩人潸然淚下,。
提筆寫下這麼一句“天蒼蒼,水茫茫,徵人歸路許多長。”以此寄託自己的哀思,字字泣血。
柳家四兄弟的要求,對邊關的將士來說難如登天。到了他們這裡,卻是易如反掌。
皇帝經過考慮後,同意了他們的要求。柳家爲朝廷南征北戰,鞏固朝廷統治。
戰功顯赫,卻從沒有向朝廷提過什麼。他們這個請求,於情於理,皇帝都該答應。
從那年後,柳家四兄弟會在元日來臨前一個月歸京,那之後過一個月再重返邊關。
其中統共兩個月的時間,他們可以離開枯燥無味的邊關生活,回到熱鬧的京城。
柳清南一行人回來那會,正好是柳夫人死後不久。得知柳夫人的死是寧雪飛一手促成後,他們便對寧雪飛懷恨在心。
多次對付寧雪飛,最後都因爲某些原因無法實施。
柳家如何做到對寧雪飛的行蹤掌握的如此清楚,可“多虧了”柳傾心,與寧雪飛同居屋檐下。
時時刻刻在她的背後盯着她的一舉一動,再告訴柳家的人。
“臣萬萬不敢,臣對王爺始終抱着敬畏之心,王爺說過的話,臣字字謹記於心,不敢望。”
因乾陵一事,皇帝在心中對太子頗有不滿,奈何他身後的大將軍處處護着太子,皇帝拿他沒辦法。
於是就把氣撒到了他的身上,皇后不懂事,多次惹怒皇帝,皇帝遷怒於他,對他存有諸多意見。
睿王在朝中不拉幫結派,不與任何大臣打交道,只做好自己。對皇位無心,爲人冷淡。
但他舉手投足之間,皆透露出王者氣勢,非太子能想比。朝中不少大臣傾慕他的治國之才,想投到他門下。
睿王這個人太過神秘,他是否真的像他表面那般與世無爭,無人知曉。
從某個角度來講,只要睿王想,他只需站在城樓上振臂一呼,相信會得到文人志士的響應。
加上皇帝早有立睿王爲儲君的打算,睿王想當上皇帝並非難事。
在丞相的道路上,寧傅嚴走的越來越艱難。加上皇帝對他越來越不滿,睿王在皇帝面前參他一本,他怕會地位難保。
說到底,柳家權勢再大,大將軍再怎麼功高蓋主都好,現在依舊是司馬氏的江山。
而他們,充其量不過是千千萬萬臣民中的一個,只不過比平民站的高一些,顯眼一些。
“你們做了什麼,本王不管不代表本王看不見。之前你們做過什麼,本王不再計較。”
說這句話時,睿王撇了柳傾心一眼,柳傾心正好擡起頭,撞上睿王警告的目光。
他這是在變相的敲山震虎嗎?寧雪飛既然設計殺了柳夫人,柳家人怎麼可能就此罷休。
她不過是個聽命於人的可憐人,警告她有什麼用。
“以後要是讓本王再碰到你們傷害飛兒,別怪本王不客氣。本王完全有能力,讓父皇賜丞相告老還鄉。”
睿王平時就是懶得折騰,他要
是真的折騰起來,皇帝可就不得不答應他的要求。
“王爺的話臣不敢違背,方纔臣是一時糊塗,險些傷了雪飛,是臣的錯。”
寧傅嚴恨不得把自己的頭埋到地裡去,睿王居然在這麼多人的面前讓他難堪。
他甚至可以想象到那些下人之後看自己的眼神,他這個丞相,以後讓他如何面對這些下人。
寧傅嚴最好面子,睿王這麼說無疑是在踩他的尾巴,看寧傅嚴那麼卑微的跪在睿王的面前,寧雪飛算見識到什麼叫地位的重要性。
只要你有地位,手中有權利,就沒有你辦不成的事,這個世界就是如此現實。
現實到讓人厭惡,可悲的是你不得不順從這個世界。卑微的跪在世界面前,對它俯首稱臣。
“記得就好,本王就怕你們這些人記性不好,丟三落四的,下次再忘記了是否還要本王再說一次?”
睿王很苦惱的玩着自己的衣袖,低頭沉思起來。寧雪飛忍住心底的笑意,這人實在是太腹黑了。
“不,此事絕不會有下次,臣保證,王爺說的話臣就是死都不會忘,請王爺相信臣,再給臣一個機會。”
睿王摩挲着尖尖的下巴,有些苦惱的咬住下脣,如此女兒態的神情,在他身上硬是體現出另一番風情。
“既然丞相都這麼說了,那本王就暫且相信你,再給你一次機會。丞相不要忘記自己今天說的話纔好。”
前一秒臉上還掛着微笑,後一秒睿王的臉就冷了下來,翻臉的速度堪比翻書。
讓衆人心中一寒,不自覺的嚥了口唾沫。不怒自威,可就是睿王現在的樣子?
“好了,都起來吧。地上涼,跪久了寒氣侵體,受了風寒可不好。”
睿王拍拍手,微笑着向寧雪飛走過去,不苟言笑的他,只有在面對寧雪飛時纔會展現自己的笑顏。
他眼裡只有寧雪飛,完全忽略了站在寧雪飛旁邊的寧雪言,寧雪言則恰恰相反。
還以爲睿王是在向自己笑,她今日下山回府,睿王這個時辰出現在這裡總不會是巧合。
他一定是來接自己的,寧雪言心裡這麼想。她就說嘛,她長的如此明媚動人,哪有男人不動心。
寧雪飛要知道寧雪言心裡是這麼想的,大概這一年都不用擔心沒有笑點。
“我知道你喜靜,不喜歡與他人接近,我讓人備了馬車,我有事情和你說,待會我再送你回去,可好?”
睿王聲音柔和,傳入耳朵彷彿心底一陣清風吹過。
寧雪飛在心裡想到睿王來這裡,以爲他是來上香,想不到他尋她而來。
心裡斟酌着,正要答應睿王,正好她不想和寧雪言他們待在一起,寧雪言卻先行一步把手放到睿王手中。
在場的人皆是一愣,寧雪飛看了看她的手,臉抽搐了一下,和下人膛目結舌的看着寧雪言。
“這個季度正值天氣溼冷,睿王何必自己親自前來,等雪言回到府上再去拜訪不是更好。”
寧雪言說着還嬌羞的把頭低下來,並沒有看到睿王黑成碳的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