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人就是不痛快,既然已經說到這裡了,爲什麼不說出來呢?看你的樣子,是非常想說的,是嗎?”
“沒錯,我是非常想說,這些話憋在我心裡很久了,可是我不敢說,就算是說了,也於事無補,沒有人救得了我。 ”
黑衣人的眼中,浮現出盈盈淚光。
他的這一舉動,讓大家更加摸不着頭腦了,對於一個男人,一個江湖中的男人,就算是受了再重的傷或是打擊,都是會打掉牙齒往肚子裡咽的,他因何會如此傷感呢?
莫不是心裡面,隱藏着一個天大的秘密?
“那你現在決定,是要說出來嗎?”
雲烈天面對着他,“如果你實在不想說的話,就不要說了,我馬上派人送你去烈天峰,雖然保證不了你大富大貴,但可確保你一生無憂。”
雲烈天的話也只是在收買他,他太瞭解江湖人了,從剛纔藍施德的表現來看,是一個可以收買的對象。
當然,藍施德既來自江湖,當然不會爲金錢所收買,而真正收買他的是江湖道義。
“如果說出來,我的妻兒就沒命了。”
藍施德閉上眼睛,一滴淚水滾落,對於一個曾經的鏢師,可見其心裡在做着怎樣的掙扎。
“好吧,你可以不說,也可以離開。但如果你說出你妻兒是受何人要脅,我們或許可以想到辦法救他們。”
“沒用的,你們救不了他們,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他們落入何人之手。”
藍施德越說越激動,仿若發狂一般。
“連你自己也不知道?”唐洛靈感到不可思議,“那你爲何要聽命於那個什麼主公?難道不是他抓走了你的妻兒嗎?”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藍施德忽然雙手捂面,不讓別人看到他痛苦的樣子。
“對了,看你的樣子,在那黑衣人裡,應該算是一個還算有點地位的人,這又是爲什麼呢?”
唐洛靈快人快語,絲毫沒意識到別人都保持沉默了,只有她一個人還在發問。
不知過了多久,藍施德捂在臉上的手無力的垂下,雖然他已經用手抹去了臉上的淚珠,但淚痕還在,一個男人,尤其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如果不是內心之中壓力太大,是絕不會如此的。
“沒錯,在黑衣衛裡我的確算得上是有點地位的人,但也只是一個比末等人稍高一點的,並不象你們想象中的那樣是個頭目。”
藍施德似乎決定了,要將壓在心裡的大石頭卸下來。
雲烈天見他神情木然,像是放下了一切防禦,趁機道:“你所說的黑衣衛的人,全都是一色的黑衣,那要如何分辨出誰的地位高呢?”
這是一個長期困擾她的問題。
“當我說出來的時候,我的家人就會沒命的。”
藍施德的五官再次扭曲變形,痛苦的低下頭去,他不能說,不能說!
“那如果你死了,你的家人會得到妥善的安排嗎?如果是的話,那你現在可以走了,去跟你的家人團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