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春陽看着獨孤慕望着自己的眼神,那裡面藏着驚訝,意外,厭惡……或許還有其他的什麼。在那雙瞳的注視下,讓沐春陽覺得無比的不自在和羞愧。
其實她沒有想到獨孤雲會帶她一起去見家人,這次見面顯得如此倉促和狼狽。她從沒有想過是以獨孤雲的女人這種身份去見他的家人,她現在還是司徒輝的王妃,獨孤凱故意在獨孤慕的面前說破這種關係,更讓自己覺得此刻處境尷尬。
“春陽遲早會是我的女人,不管她現在是什麼人。她都是我的女人!”獨孤雲當着衆人的面大聲宣佈,這就等於是向所有人宣佈了這個女人是屬於自己的,任何人都不可以欺侮他一樣。
“哼,你還真是出息!”臉上削瘦的獨孤凱明顯帶着鄙夷之情,冷嘲熱諷的說着,“我犀草國這麼多的好女人不喜歡,偏偏看上一個有夫之婦,你還真給我們獨孤一族長臉呀!”
“夠了!你們都退下吧!”臉色已經變得有些鐵青的獨孤慕明顯身心憔悴,體力有些支持不住。
桂嫂把獨孤慕扶着躺下。獨孤曄示意衆人退下,獨孤凱這纔不服氣的離開。
獨孤雲本還想對獨孤慕說着什麼,可看着獨孤慕此刻鐵青着的臉上那失望的表情,又覺得不好開口,便帶着四海和沐春陽離開。
回來的路上獨孤雲和沐春陽兩人都沒有說話,而四海和火鳳倒像是結下了冤家似的相互抱怨。
“你說你是不是男人?我叫你從右路引開那隊侍衛,可你倒好,把人把往我這裡領。叫我如何脫困?”火鳳氣惱的抱怨。
“哼,你這個笨女人!左走右走就是走不出去,害我還要回頭帶你出去。若不是你拖我後腿,我豈會被他們抓住?”四海也不服氣的說道。
“明明是你自己武功不濟,還怨別人?”火鳳也毫不退讓。
……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個不停,誰也不肯讓步。直把沐春陽給看呆。心想:火鳳平常不愛罵人,今天怎麼發這麼大的脾氣?這四海以前說話老是結巴,想不到口舌治好了,不但成了個話嘮,還口齒這麼靈活。以後可以不當內衛,改行去罵街了。
獨孤雲沒有心情聽他們吵架,說了四海幾句,便拉着他們回去了。沐春陽看着獨孤雲的神情,心情也很惆悵。她本想安慰他幾句,但是想一想自己此刻的身份尷尬,還是選擇了緘默。
兩天之後,沐春陽和獨孤雲、司徒輝都出現在了犀草國的新草場。此時正值犀草國的初冬,大片的草原都被冰雪所覆蓋。而獨孤曄新建的這片草場外面蓋着耐寒的牆磚,裡面則種植着極度抗寒的綠草。外面的草原白茫茫的一片,而裡面卻還是綠油油的,看着喜人。
獨孤曄素來喜歡良駒,爲了能一年四季都能騎着駿馬在草原上奔馳,他特意興建了這樣一個草場。今天他請來了這麼多人來參加賽馬,也是爲了他的興趣。
“大藥司,今天來到我這新建的草地,一定要騎着我們犀草國的駿馬來比試一下。”獨孤曄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興致勃勃。
沐春陽輕輕一笑,“我要在素以善騎馬的犀草國人面前比試,豈不是關公面前耍大刀?”
“大藥司一向是女中豪傑,爲何今天如何這樣謙虛?”說這話的正是獨孤曄的弟弟獨孤凱。
沐春陽其實覺得奇怪,自己和獨孤凱總共見面不到幾次,怎麼總覺得對方對自己總懷有一絲的敵意?
這是爲什麼呢?難道是因爲獨孤雲向衆人承認自己是獨孤雲的女人。
沐春陽淺笑一聲,沒有言語。她不屑於參加這樣的比賽,也懶得和這種無聊的人說話。她轉過頭去,四下尋找獨孤雲的身影。說也奇怪,自從那晚溜進側殿夜看獨孤慕,這幾天都沒有看到獨孤雲的身影。
沐春陽四下張望,終於在一個聚集着不少良駒的地方看到了獨孤雲和四海。獨孤雲正在馬羣之中尋找着合適的馬匹,他也應獨孤曄的要求,報名參加了比賽。而在他旁邊,一個十一二歲、容貌清秀的女子一直纏在獨孤雲的左右。可是獨孤卻並不願意理會他。
獨孤雲替自己和四海各自挑選好了一匹良駒之後,便騎着馬兒朝沐春陽這邊跑來。那名少女似乎還緊追不捨,也騎着一匹快馬緊緊跟隨。
“雲哥哥,雲哥哥……等等我!”少女邊追邊喊着。
可獨孤雲卻似沒有聽到一般,自顧自的騎着馬匹朝這邊奔來。看到沐春陽正坐在馬上,還笑着朝沐春陽揮揮手。
“你這麼早就來了?”獨孤雲從馬上跳下,笑着問道。
“沒見到你人,我可不就自己來了嗎?”沐春陽笑着應道。
司徒輝瞪了獨孤雲一眼,不知道爲什麼自從來到了犀草國,很多人一聽他是沐春陽的丈夫,都喜歡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他。這讓司徒輝很不自在。他哪裡知道,自從上回獨孤雲在衆人面前宣佈對沐春陽的心意之後,所有人都對這個戴綠帽的王爺很是同情。可是司徒輝不知道這些,他就是覺得獨孤雲把沐春陽帶到這裡,讓自己覺得很不自在。
那少女看到獨孤雲親切的和沐春陽交談着,眼睛裡流露出奇怪的眼神。
“阿思,看到伯父和爲父,怎麼都不叫一聲?”獨孤凱對那名少女說道。
沐春陽這才明白,原來剛剛纏着獨孤雲的少女正是獨孤凱的獨女阿思。她恍然大悟,原來這獨孤凱一直把自己當作自己女兒的情敵,難怪纔會處處和自己作對。
“父親,伯父,我想和她一起比賽!”那名叫阿思的少女指了指沐春陽。
“阿思,那位可是我們犀草國的貴客。你常年生活在草場,又奪了好幾次冠軍,要人家和你比賽,豈不是欺侮人家?”別有用心的獨孤曄半開着玩笑說道。
可是這名叫阿思的少女似乎十分倔強,徑直走到沐春陽身邊,帶着挑釁的口吻說道:“聽說你是東信來的貴客?別人一向說東信人才濟濟,我倒想看看東信的人究竟有多能幹!我們來比試一場如何?”
獨孤雲一聽,帶着責備的口吻道:“阿思,你天天騎馬。叫人家和你比試,豈不是胡鬧嗎?”
沐春陽看着眼前的少女,笑道:“郡主乃是騎馬能手,春陽自愧不如,甘拜下風!”
“怎麼,這樣就不敢了?”那名叫阿思的少女卻依舊不想放過沐春陽,說道,“都說東信國的人多麼厲害,原來也不過是慫包呀!不如這樣,我騎驢你騎馬,我們這樣來比試一場如何?”
阿思的話引來圍觀的人陣陣笑意。沐春陽雖然來自於琉璃,可是對方卻是以挑釁東信的口吻來找上的自己。若是自己今天不應下這場比賽,到時候傳到東魁的耳朵中去,豈不會自己無能?
於是,沐春陽點一點頭,道:“既然郡主執意要和沐春陽賽一場,那就比試比試吧!我們就騎着各自的馬圍着草場跑一圈。”
見沐春陽答
應,阿思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春陽,不用和她比!她不過是個小孩子而已,不用和她使小性子。”獨孤雲說道。
“不要緊,我會量力而行。我也不擅長騎馬,輸了也不丟人!”沐春陽笑着說。
見沐春陽也要去賽馬,司徒輝似乎也有些擔心。“王妃,你不要和那個壞女孩比試。騎馬,危險!你看看我的腿!”
司徒輝想告訴他自己上回在東信都從馬上摔下來,想叫她小心一點。沐春陽笑着點點頭,自己到馬羣之中選了一匹良駒。
哪知那少女忽然說:“一看就知道你不是個擅長騎馬的!你挑的這匹馬外形雖然好看,卻只是一匹普通的馬。而我這匹纔是真正的千里馬。算了,免和別人說我故意欺侮你!不如我們兩個互換馬騎,我就算騎這匹普通的馬也未必會輸給你!”
沐春陽點了點頭,覺得這女孩雖然倔強,倒還不算太壞。
兩個人換了一匹馬,選擇從草場開始。獨孤曄似乎來了興致,親自來做這個發令官。他吹了一聲口哨,兩匹馬就如同離弦的箭一般,向遠處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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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春陽騎的這匹果然是千里馬,剛騎上去沒多久,沐春陽就覺得這匹馬箭步如飛。不一會兒,就甩出旁邊的那匹馬一丈遠的距離。
那名叫阿思的少女見沐春陽衝到自己的前頭,卻並不生氣。反而自己偷笑着,降低了一些速度,帶着狡詐的笑意靜靜的偷看沐春陽,像是等着什麼好戲。
忽然,沐春陽覺得自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種預感是魅送給自己的雲黃石帶給自己的。每次碰到什麼危險,這塊石頭似乎總能夠提醒自己。
沐春陽仔細看了一下自己騎碰上的這匹馬,原來那馬鞍已經被人輕輕劃了一刀。只要馬兒再跑快一些,騎馬的人就會從馬上飛快的掉下來。沐春陽猛然想起爲什麼那名阿思的少女想和自己換馬騎,原來都是設下了陷阱在等着自己。
沐春陽想叫馬停下來,可是沒用。就算她現在勒緊馬繩,只怕那匹良駒會四馬踏空,就算停下來,只怕沐春陽也早就從馬上摔下來了。
危難時刻,沐春陽忽然發現獨孤雲不知道何時起竟然也騎着馬緊跟着自己。原來從阿思要求和沐春陽換馬騎開始,獨孤雲就覺得事情不對。所以他一路留意,直到阿思乾脆停下來,等着沐春陽從馬上摔下。他這才發現大事不妙。於是,不顧一切的飛奔而來。
“春春,不要怕!坐在馬上不要動!”獨孤雲騎着馬和沐春陽並列。
沐春陽哪裡敢動,她想要勸獨孤雲不要過來,可又怕自己動靜太大,會更快的從馬上滑下來。所以,只有趴在馬上一動不動。
獨孤雲和沐春陽並排駕着馬奔跑了一會兒,然後乘着一個間隙。他凌空跳起,飛奔跳上了沐春陽坐着的馬。兩個人都坐在那匹跑得飛快,馬鞍就快滑下的千里馬上。
沐春陽感覺到自己的心都快要從胸中跳出來一樣,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害得自己和獨孤雲都從馬上摔下來。
“你真傻!你跑來幹什麼?”沐春陽的話語裡帶着幾分責備,但是更多的是溫情。
“春春,別說話!你扶在馬身上,等會兒我把這馬鞍丟掉!”獨孤雲在沐春陽的後背輕輕說道。
沐春陽聽了獨孤雲的話,果真扶在馬身上。獨孤雲迅速的將那沒用的馬鞍丟下,又握緊繮繩,慢慢的讓那匹馬慢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