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司徒月正在自己府中砸花盆砸椅子泄憤,這裡司徒輝卻和他剛剛娶過門的媳婦情意綿綿。
司徒輝兩隻胖乎乎的手託着下巴頜,眼睛裡冒出忽閃忽閃的星星般滴溜溜的望着沐春陽一動不動。而沐春陽則在一間寬敞的房裡指揮下人忙進忙出。
“這個花盆擡出去!”
“那張桌子椅子擺這裡!”
“屏風要擺四張,立在牆角後!”
……
沐春陽的住處換了,在王爺府內也算是一家之主,以後私下與風月手下之人見面也方便一些。爲了方便與琉璃通消息,她剛嫁過來就急忙整理房間。安置好杜梓和火鳳的臥房,又趕緊整理出一間書房,特地在裡面多設置了一些屏風,也好避開衆人耳目。
司徒輝看着沐春陽忙裡忙外、指揮有度的樣子,臉上情不自禁泛起笑意。沐春陽見自己的書房佈置得差不多了,這才注意到坐在屋內一側的司徒輝正傻兮兮的看着自己。
她嘴角一彎,輕鬆一笑,敲了一下司徒輝的腦袋瓜。“呆瓜,看什麼呢?”
司徒輝倒老實回答:“看王妃呀!我家王妃長得真好看!”說着,眼裡竟是愛慕之情。
沐春陽不覺兩頰發燙,心道:這傻王爺說話也太實誠了。他說着無礙,可左右兩邊還站着不少下人呢!
她帶着嬌羞怒道:“瞧你,竟說傻話!哪有當着外人面誇自己女人好看的?”
“我家王妃就是好看嘛!爲何不能說?”司徒輝不解的問。
“不是不能說,是不能當着外人的面說!”沐春陽解釋說。
“爲什麼?”司徒輝一臉的天真懵懂。
沐春陽無語,這癡傻王爺天生純真爛漫,恐怕這人世間的許多道理不是一時半會能夠和他講明白的!“以後你就是不能在有其他人在的時候誇我,這是規矩!”
司徒輝悻悻的看着沐春陽,心想這新媳婦娶進門,規矩怎麼這麼多!不過,再多的規矩自己也會聽的,誰叫自己娶了個這麼漂亮的媳婦呢?
沐春陽佈置好書房,又私下裡詢問火鳳最近琉璃可有何動靜?火鳳心領神會,自然知道主子的意思。她想知道琉璃的動向是假,恐怕想查探獨孤雲的近況纔是真。
“回王妃,一切皆好。只是獨孤將軍那邊還沒有消息!”
沐春陽一聽,臉色陰沉。本以爲昨天成親之日他會來,沒想到他沒有出現。看樣子獨孤雲已經聽從自己的話,乖乖離開了礙信國。可是,轉念又有些覺得傷感。
他終究還是選擇離開了自己,曾經的海誓山盟終究敵不過現實的魔爪。自己選擇爲了復仇,爲了振興琉璃,摧毀東信而嫁給自己不愛的人。而他,也因爲自己的背棄而傷心離開,尋找屬於自己的幸福。
他,應該很恨自己吧!沐春陽猜想。心中又泛起了淡淡的憂傷。自己不過是個怨魂重生,帶着復仇的心來到人世間。如何敢談情,如何敢言愛?這一生,終究只能是這樣吧……
天越加的冷,沐春陽獨自站在窗外,矗立許久。
“王妃,天涼了!進屋吧!”火鳳爲沐春陽披上一件大氅。
沐春陽緩緩的往屋內走。
“王妃,王妃……”司徒輝自沐春陽要求他稱呼自己爲‘王妃’之後,這‘王妃’二字越叫越順口了。
沐春陽停下了腳步,有的時候自己這喳喳呼呼的相公真像個孩童,沐春陽險些把他當成了自己的親弟弟。還好自己和這癡癡傻傻的司徒輝只是表面夫妻,他對自己還算言聽計從,倒也少了其他夫妻之間的猜忌,還不用擔心他會到外面沾花惹草。
“王妃,琉璃爲你送來了聘禮。你看可有你喜歡的?”司徒輝一見到沐春陽便拉着她的手去看那十幾車從琉璃送來的禮物。
蛟女扭動着她那水蛇般性感的腰枝,風騷撩人的走到司徒輝和沐春陽的面前。“喲!這輝王爺剛剛娶了王妃,就寵愛得不得了呢!夫妻倆夫唱婦隨,羨慕死旁人呀!”
司徒輝不明白,這蛟女明明也是大美女一枚,爲何自己每次看到她,居然從不覺得她漂亮,甚至對她還有幾分厭惡和害怕?原來自己喜歡的也不全都是美女呀!果然這天底下最漂亮的還是自己剛過門的新媳婦!
“蛟女將軍真愛開玩笑!我和王爺看到將軍自然心裡歡喜,當然要一起出來迎接!”沐春陽笑着說道。
“喲喲喲!這王妃果然會說話,小嘴甜的喲,跟塗了蜜似的!”
蛟女對沐春陽倒是印象不錯,這一是因爲她醫治東魁,是東魁請來的座上賓。還有一個就是沐春陽和自己最討厭的司徒月不對盤。俗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自己的朋友。蛟女自然不願意看到司徒月一人在朝中獨大,自然希望朝中有個人能夠壓制壓制司徒月的囂張氣焰。
沐春陽和司徒輝來到府外,看着那十幾車的東西,大多是來自琉璃的珍貴藥材和綾羅綢緞。其中有一箱上面有着特殊的記號,沐春陽看了一眼,眼神中帶着幾許驚訝。
她打開了藥箱。正是沐春陽在琉璃時自己研製的藥材和配方。沐春陽看着很是欣喜,心中已經猜想到這是風月姑姑特意爲自己所準備的。
沐春陽特意囑咐下人把這箱藥收好,搬到自己的書房。還虧自己心細,在馬車的箱子上看到了風月姑姑私下招募的義軍的標誌。風月姑姑也是個有心人,這麼大老遠的還將自己的東西悄悄藏到聘禮當中,一定花了不少的心思吧。
“蛟女將軍,這裡面可有看中的東西?若是不嫌棄,可以拿去,權當是我和王爺送給將軍的禮物!”沐春陽不忘特別慰問一下送來聘禮的蛟女。
“王妃費心了!既然是琉璃送來的聘禮,理應讓王爺和王妃使用。本將軍豈有奪人所愛之理?王妃只需記得,當初許諾護國大將軍之事即可!”蛟女此時的眼神倒沒了平常的風騷撩人,反倒是一本正經得讓人心寒。
沐春陽眼神微微遲疑了一下,心道:自己答應過東魁什麼事?難道她說的是嫁給司徒輝?細想一下,又覺得不太可能。當時蛟女不在場,只有她和東魁兩人知曉。有她和東魁一起出現的時間,也只有爲東魁看病的那次。難道蛟女指的是自己爲東魁找藥治病之事?難道他沒有看出東魁一直隱瞞病情?
沐春陽暗自嘆息,這蛟女對東魁還真是忠心,無時無刻不在關心他的身體。只可惜對方卻只把她當成工具,連句大實話都沒有!人呀,就是這麼奇怪。
你對人家癡心一片,可在人家眼裡,或許你什麼也不是。
“春陽既然答應了將軍,爲將軍尋藥治病,自然不會有負所託!”
“這樣,最好!”蛟女笑着應道。
“蛟女將女,這一箱絲綢還有那一箱藥材,就由當作春陽的禮物,送給大將軍吧!”沐春陽許諾道,她轉身吩咐周圍的侍衛“把這兩箱東西送到將軍的府中!”
“是!”
沐春陽剛要轉身,查看其他車上的東西,就見那幾名侍衛當中有一個人的背影特別眼熟。她支開衆人,然後特別喚那侍衛幫她查看車上的東西。
“你怎麼在這裡?”沐春陽一轉身就對上那個人滿面春風的大笑臉。
幾天不見,獨孤雲瘦了,人也變黑了。彷彿幾天的時間又經歷了一場戰役一般。
“你還說我,你看看你!不也是瘦得風一吹就跟紙片一樣嗎?”獨孤雲憐惜的觸上沐春陽的兩頰。
此時沐春陽和司徒輝還在蛟女的眼皮底下看那些從琉璃送來的聘禮。沐春陽正裝做挑選合適的東西送給蛟女和東魁作爲禮物。
她倉皇的退後兩步,蛟女和司徒輝還在前面。雖然他們隔着厚厚的馬車,什麼也看不到。可是沐春陽現在身爲王妃,怎麼可以和一個侍衛離得這麼近。她臉上有幾抹尷尬。
獨孤雲看到沐春陽的動作,立刻明白過來,伸到臉頰的手又縮了回來。輕輕說道:“春春,我已經想明白了!你不是個普通的女人,無論在琉璃還是在東信,你受盡挫折,幾經磨難,都是爲了完成心中的宏願。你可以爲了你的願望而犧牲自己,我身爲男子,怎麼還能那樣小肚雞腸?所以,以後你的願望就是我的願望。你到哪裡,我就跟到哪裡。就算你嫁給那個癡傻的王爺,我也不會嫌棄你。等他哪天不要你了,你依舊會是我的女人!”
沐春陽一聽,這話聽着怎麼如此不舒服呀!自己會如此差勁,被一個癡傻的王爺拋棄嗎?
不管怎樣,獨孤雲能夠在這個時候想通了也是一件好事。總比他胡思亂想,做出謀殺王爺,搶奪王妃之類的事情要強些!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還是快點離開東信吧!我已經對外謊稱你回家探親,你若這個時候回來,不是正說明我在說謊嗎?”沐春陽乘周圍沒人,幫拉着獨孤雲到一邊說。
哪料獨孤雲卻搶先拉住自己的手說:“春春,我特意來正是因爲這聘禮之事。你瞧!”
獨孤雲指了一指放着藥材的馬車。他隨手用身上攜帶的匕首劃開了一個裝着甘草的麻袋。這甘草本是普通的一味藥材,可因爲味道甘甜又具備安神補氣的功效,常被東信人放在茶水之中泡茶喝。所以琉璃王越辛便把幾十袋甘草放到馬車上,當作沐春陽的聘禮一起送到東信。
正常的甘草本應該乾燥微香,色澤暗黃。可是獨孤雲劃開來的這甘草顏色暗黑,裡面還隱隱聞着有股着腥臭味。
“這是……”沐春陽不解,明明是琉璃王越辛爲自己送來的聘禮,怎麼會是這樣的下等貨色。
她用鼻尖一聞,更是覺得心中惡心連連。眉頭不由皺了起來,以她對藥材的瞭解,這批甘草多半被人弄壞,並且還摻雜了毒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