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晨迷茫的盯着西門陶華站過的地方,突然覺得一切都是那麼的不可琢磨。曾經她自認爲很瞭解唐勝雪,如今卻如同陌路之人。經過了許多的變故,不知道她是否也如自己一般的懷念那段無憂無慮的日子。
正在胡思亂想時,卓不凡猛然間從她身邊掠過,向西奔去。
“喂!怎麼了?”晨晨被眼前的變故駭了一跳,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冰兒身上,才發覺卓不凡與黑衣人同時不見了。
簡單的囑咐了冰兒幾句,晨晨撒腿正要向西追去,剛奔出數步便看到兩個身影立在夜色中。
“卓不凡!”她氣喘吁吁的奔過去,對卓不凡打架的功夫還是比較自信。
卓不凡與黑衣人對立而望,手中把玩着一把短劍,鋒利的劍身在淡淡的月光下舞出點點寒光。晨晨認出那是黑衣人的短劍,看來卓不凡不但阻止了他的跑路,還搶了對方的兵器,哈哈,卓不凡你果然沒讓我失望。
黑色的斗篷將那人遮掩得滴水不漏,寬大的衣袍下也未能掩飾他的緊張。晨晨發覺了他在瑟瑟發抖。
“卓不凡看看他到底是誰。”晨晨大聲向卓不凡喊道。
卓不凡俊朗的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好似眼前的一切皆與他無關,他只是一個看勢鬧的人羣中的一員,但腳下已向前更進了一步。
黑衣人快速的向後退了一步,緊張得步伐踉蹌,身體激烈的躲向一旁避開卓不凡伸出的手。
卓不凡探出的手並未收回,而是嘴角上揚開懷的笑了起來,同時手指靈活的向劃過一道弧線再次向黑衣人的抓去。
黑衣人身體猛然後傾隨即轉身避向一側,卓不凡的手如同生了眼睛一般,隨着黑衣人的動作追去。
“快點,就差一點了。卓不凡你怎麼回事,明明可以抓住他的。“晨晨在一邊焦急的叫着。
卓不凡被晨晨吵得無奈的笑了笑,手臂反轉出手如電的叨住了黑衣人的鬥逢上的帽子。
“快點看看他是誰。“晨晨興奮的奔過去,早將對方是否有危險拋到了腦後。
“不要!“黑衣人見晨晨奔來,突然發出一聲尖厲的叫聲。
晨晨猛然停下腳步,有些懵懂的看了看卓不凡,見他的手還停在對方的帽子上,並沒有冒然的動作。“她是女的?”
感覺到卓不凡手臂上傳來的力量,黑衣女子突然間如崩潰了般不顧一切的雙手護住頭部,
“晨晨不要。”黑衣女子情緒十分激烈,不知何時手中已多了一把匕首,抵在了胸口處。
這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晨晨有些不知所措。“你到底是誰?”
卓不凡看着黑衣女子因爲緊張有些顫抖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既然姑娘不想以真面目示人,且命案在身,在下也不便苦苦相逼,不如自行了斷,你我都落個乾淨。”
晨晨仔細的打量着黑衣女子,只覺她身材高挑,隱在寬大的斗篷下有些壯碩,隱約着有幾分熟悉之感,但那感覺又太過飄
渺。想從對方身上找到蛛絲馬跡,卻又覺得十分陌生。
黑衣女子的呼息越加沉重,顫抖得也更加明顯,與雲淡風輕的卓不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晨晨冷眼打量着黑衣女子,突然覺得她緊張得瑟瑟發抖的樣子很可憐,不管她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這樣惴惴不安的活着就已經是最大的懲罰。晨晨突然間覺得很輕,已經不想知道對方是誰,與自己又有何關聯。
她向卓不凡招招手,無力的說道:“讓她走。”
卓不凡點點頭,看不出臉上的表情。黑衣女子遲疑的向後退了幾步,
轉身向黑暗處掠去。
見黑衣人走遠了,晨晨慢慢的走回到冰兒身邊,搭上她的脈門,確定她只是受了驚嚇並無大礙後才無力的坐在了地上。目光落在了早已沒有生命體徵的清韻與雅韻身上,心中亦不免一陣疼惜。雖然一直不太喜歡二人,卻也無甚過結,如今二人慘死,心中不免唏噓不已。
她從地上站起身來,藉着淡淡的月光低頭打量着清韻,只見她烏髮散亂,一向優雅的從容的臉上滿是驚恐之色,一道長長的傷口從喉部貫穿而過,一路延伸至腹腔處。大片暗色的血漬將她的衣袍染成了黑色,雖在夜色中,晨晨亦能分辯出那血樣的顏色。
看了片刻,一個疑問涌上心頭。雖然她不懂武功,但這樣的傷口卻並非初見。
“卓不凡。”晨晨輕喚出聲。“這種傷我以前見過。”她將清韻頸間延伸至腹部的傷口指給卓不凡看。
卓不凡對晨晨的新發現很感興趣,走過來仔細的看了看。晨晨問道:“你還記得我曾經帶冰兒來杭州的事吧?”見卓不凡點頭,晨晨起身道:“半路上,有個人偷了我的東西,我追出去再返回來後冰兒就不見了。我和容一劍追了出了很遠,發現了兩個尼姑的屍體,她們的死狀就是這樣。”
“你怎麼看?”晨晨反問。
卓不凡道:“長期習武之人,皆有自己的習慣,殺人也不過如此。晨晨精通醫理,自然是不會看錯,這黑衣女子必然與這兩件事有關。”
“我真不該輕易的放她走。”晨晨輕聲嘆道。
二人一路向高府而去,路上卓不凡已囑咐了晨晨一切由來他應對。不多時小白等人果然尋來。卓不凡將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刻意的隱去了唐勝雪與西門陶華。晨晨覺得這樣也好,可以省去很多麻煩。
小白似乎對二女的死並沒有過多的關注,派人去處理清韻二人的屍身後,與晨晨幾人向客棧而去。
晨晨避開旁邊的侍衛,小聲向卓不凡道:“我怎麼覺得有小白有些怪怪的,清韻、雅韻可是王府的人,小白好象不太關心她們的死活。”
卓不凡未置可否的笑了笑,道:“是麼?”
回到客棧後,冰兒一直昏睡着。晨晨爲她把了脈,告之衆人不必擔心,不過是受了驚嚇,邪風侵入,喝幾副中藥就好了。隨手開了幾副中藥,小白等不及天亮已經派人去藥鋪買藥。
卓不凡重新安排了人守護冰兒,晨晨見冰兒無事後纔回到了客房,正要休息時一陣輕輕的叩門聲傳來。
打開房門看到小白站在門外,晨晨許久沒有與他正面接觸了,見他深夜來訪,不免詫異。
小白似乎穩重了許多,陽光的感覺雖在卻已不再開懷。
晨晨雙臂張開,並沒有讓開的意思:“白總管,深夜來訪有何指教?”
小白禮數周到的向她問候:“晨晨姑娘,在下有幾個疑問想請姑娘解答。”
二人走進屋中坐了下來,晨晨冷眼打量着小白,猜想着他的目的。
小白率先打破沉默道:“在下想了解一下殺害清韻姐妹的黑衣女子,有何體貌特徵。害死了王府的人,絕不能讓她逍遙法外。”他的臉色有些難看,語氣中已多了幾分狠意。
晨晨看着一臉狠勁的小白,突然間感覺好陌生。其實她也想知道那個黑衣女子是誰,覺得不如把這個問題拋給小白,讓他去解決更好。於是說道:“她穿着一個寬大的斗篷,根本看不到臉,就是覺得她有些壯,挺高的。然後,對了,她說話有些快。”說到這裡,她停了下來,突然發現這個問題竟被她忽略了,黑衣女子顧意的將語速說快,肯定是爲了迷惑自己,她認識的人並不多,而這個人卻認識自己,她到底是誰呢?
小白得不到更多的線索,無意再追問,便告辭離去。
躺在牀上,晨晨輾轉難眠,如同走進了一片迷霧,看不清一切,心中更加不安。
次日,晨晨早早的醒來,胡亂的梳洗一番後先去了冰兒的客房。冰兒靠坐在牀頭,烏黑的長髮散亂着,臉色有些蒼白。看到晨晨進來,漆黑的眸子動了動,又不知飄向了何處。
晨晨坐在牀邊,拉過她有些冰冷的手,輕聲道:“冰兒,好些了嗎?”
冰兒回過神,表情鬆懈了許多,手下用力抓緊她,似乎想表達什麼。“怎麼了?”晨晨忍不住問道,經過昨夜,冰兒對她似乎親近了許多。
冰兒眨了眨眼,垂下眼簾,纖長的睫毛展開一道美好的陰影。片刻她猛然睜開眼睛,目光落在了晨晨的身後。
晨晨回頭看去,原來是卓不凡站在了屋中,手中端着一碗湯藥。她馬上站起來,接過湯藥遞給冰兒,看着她緩緩喝下去。
“冰兒好像有什麼事。”晨晨道。
卓不凡走到牀邊,接過冰兒手中的空碗,柔聲道:“冰兒,有什麼事需要卓大哥幫忙。”
冰兒微仰起頭,眸子在卓不凡臉上游走着,見他一直面帶微笑,才緩聲說道:“我知道那個佛堂。”她說話方式有些生澀,聲音中透着興奮。
晨晨高興的一把拉過冰兒,對着卓不凡大聲叫了起來:“你看,冰兒又可以說話了。”
卓不凡淡淡的迴應:“冰兒你講一下好嗎?”他聲音柔和,並未表現出過多的關注。
冰兒有些不習慣的低下頭:“我和孃親在一起時,娘每天都去的佛堂和這裡是一樣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