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大手重重的按在肩頭,晨晨想回頭,卻沒有勇氣。她知道一但目睹了對方的真容,自己更無生還的可能。
她用雙手撐在地方,努力支撐着身體,對於方對抗着,同時口中爲自己辯解着:“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雖然慌亂,她還是在不移動頭部的情況下左顧右盼着,尋找着一絲希望。很快,她便絕望的發現,她所處的位置正是湖邊的一處凹陷處,三面的景物皆被荒草所掩,開闊的只有眼前的水面。
“你不必要明白。”那人手上的力氣加重,傳來的聲音中已經沒有任何感情。
“你要怎麼樣?”晨晨顫聲問道。此刻,她已預感到了什麼。
耳釁傳來一聲低沉的笑聲,晨晨只覺後背肩胛處的某一點傳來一陣酥麻,身體立時疆硬如石般動不得半分,同時身體已被對方提了起來。她感覺自己呈拋物線狀的向湖面衝去,在面部觸及冰涼的湖面時,才反應過來,自己要死了。
在落入湖中的一瞬間,眼睛的餘光似乎瞟到了草叢中蜷伏着一個壯碩的灰色身影,但那影像太過短暫,以至於後來她無論怎樣回憶也尋不得蛛絲馬跡,一直以爲是當時自己的幻覺。
晨晨會游泳,穴道被封之下無計可施,只得本能的先屏住了呼息,任由自己慢慢的沉入水中。她絕望無助的看着水中的光線漸漸暗淡,胸口處如被炸開一般的難受,大腦因爲缺氧引起的耳鳴就象一列火車從耳畔飛馳而過一樣。
在心理的驚恐達到極限時,她絕望的張口呼救,冰冷的湖水瞬間涌入了喉間。眼前飛舞着許多金星,意識也在漸漸從身體中抽離,她不由自主的顫動着,腦海中卻幻化出卓不凡含笑不羈的面容。
“卓不凡,我愛你。”晨晨在意識失去前在心中默默的唸到。
突然間,一個灰色的身影極速向她游來。那人先伸手捂住了她的口鼻,晨晨像抓住了最後的一顆稻草一樣向那人纏去。那人卻輕鬆的將她翻轉,拉着她向上升去,晨晨無意識的胡亂抓着,只能徒勞的在水中揮舞着雙手,在距水面還有一米多深時,那人慢慢的踩着水,在水中停留着,同時從腰間抽出一根細長的蘆葦伸出水面,隨後他將蘆葦的另一端送入了晨晨口中。
晨晨無意識的瞪着他,缺氧的大腦已反應不過來對方的提示。那人有些憤怒的揮手拍面她的臉,雖有水的阻力,晨晨還是感覺到了一陣刺痛傳來,同時麻木的大腦也開始緩慢的運轉。
她用力吸着蘆葦管,一絲清涼的空間瞬間衝入胸間,胸口的悶漲似乎也減輕了許多。
她貪婪的吸着蘆葦管中微簿的空氣,大腦也在慢慢恢復中。
當她意識到自己正潛在水下一米多深時,踩水便要衝水而出時,身邊的那人一把拉住了她,同時向她做了一個搖手的動作,阻止她游出水面。
晨晨仔細的打量着那人,由於剛剛的缺氧,
大腦反應有些遲飩,片刻後她才意識到救了自己的人竟是鍾毅。
他怎麼會在這裡?
鍾毅在水中慢慢的划着水,懷中抱着一大叢水草,整個身體都隱在了水草中。碧綠的水草在水中隨着他緩緩的飄動着,煞是好看。晨晨馬上意識到,那個要殺她的人還在岸上,據高臨下,鍾毅懷中的水草纔是二人真正的避難所。
因爲有了蘆葦管的幫助,二人在水中慢慢的隨着水流面下飄去,不知飄了多久,鍾毅才拉着她爬上了岸邊。在水中體力消耗是陸地的三倍,晨晨無力的趴在岸邊草地上,大口的呼息着新鮮空氣,原來活着可以這麼美好,那一刻,她才發覺,以前從沒在意的每一件平常事,現在是那麼的幸福。
鍾毅將晨晨拉起來,讓她靠坐在一株樹木下。在湖水中泡了許久,身體內的熱量散失過多,一陣冷風吹來,晨晨不禁冷得瑟瑟發抖。
“謝謝你救了我。”晨晨小聲對鍾毅說道,希望二人冰釋前嫌。
鍾毅並不理會晨晨投來的感激目光,低頭將身上的衣袍脫了下來放在草地上,臉上的表情似在賭氣又似在和自己較勁,彎身在地上撿了些枯枝扔在了一邊。
一會兒就可以取暖了,晨晨疲憊了閉上了眼睛在心裡嘀咕着。由於體力消耗過多,一陣睡意悄然襲來。
篝火應該已經被點燃,暖洋洋的烤在身上很是舒服,一個模糊的身影慢慢的欺近。晨晨緊張的睜開眼睛想看清來人,卻驚恐的發現眼前一片混沌。她徒勞的不停地眨着眼,恐懼瞬間佔據了整個心房,浸在湖水中的絕望感覺再次襲來。
模糊的身影慢慢蹲了下來,面目漸漸移近,並不清晰。一定是他,晨晨在心裡絕望的想道,神秘人終究尋了來。
“救命!”在神秘人的面孔逐漸清晰時,晨晨再也控制不了心中的絕望,大聲的呼喊出聲。
“醒醒。”一個帶着關切的聲音在耳畔輕聲響了起來。
晨晨無助的晃動着頭部,想擺脫心中的恐懼。在那個聲音的指引下,似乎有一條看不見的通道,帶着她一路向前,當光明出現時,一個冷峻的面孔出現在了眼前,他的眼中帶着些許關切,轉瞬即逝,卻又那般難以琢磨。
“作惡夢了?”那人輕聲問道。
晨晨臉上佈滿冷汗,輕輕的搖搖頭,清醒了片刻才意識到自己剛剛擺脫夢魘。但夢中的恐懼感卻沒有馬上消失,在看到慕天涯的一瞬間,她再也忍不住放聲哭了起來。
慕天涯手足無措的看着痛苦的晨晨,轉身走到鍾毅拾來的柴禾邊,撥劍劈開一個碗口粗枯木,又選了一個拇指粗的樹枝開始枯木上不停的磨擦起來。
大哭的晨晨聽到耳畔傳來絲絲的磨擦聲,擡起淚痕尤存的大眼眼尋聲望去,看到慕天涯正不停的用一個樹枝快速的摩擦一個枯木。她收住哭聲,好奇的打量着他。不多時,一陣淡淡的青煙從慕
天涯手間傳來,一絲小小的火苗從枯木上燃着起來。
“鑽木取火。”幾個字在晨晨腦海中跳了出來。
慕天涯將火堆點燃後,脫下身上的大袍子扔給晨晨,“換下來。”說罷,頭也不回的前面走去。
懵懂的晨晨四下裡看看,才發現火堆旁有一個簡易的用樹枝搭架的晾衣架。她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腳下像踩了二斤棉花一樣向火堆走去。蹲在草叢裡緊張的四下張望着,確定無人後才脫下了溼透的衣衫放在晾衣架上烘烤。
整頓好一切後,晨晨將自己縮進慕天涯寬大的衣袍裡,坐在火堆旁,心情很是沉重。一旦靜下來,紛雜的思慮立時佔領了大腦,卓不凡知道了自己的遭遇會有什麼反應呢,她在心中詢問自己,卻沒有任何答案,因爲她知道這件事只能爛在肚子裡。
一個小時後,晨晨換上了烘乾的衣衫,與坐在不遠處的慕天涯匯合,而鍾毅已經不知去向。
慕天涯察覺到了晨晨的虛弱無力,主動找了輛馬車將她送回了住處。
晨晨頭暈目眩的衝進房間趴在牀上再次沉沉睡了過去,不知過了多久,房外傳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將還處在驚弓之鳥狀態的晨晨驚醒,她驀然從牀上跳了起來,緊張的盯着緊閉的房門。
“誰?”
房門被輕輕推開,慕天涯端着一碗湯藥走了進來。看清來人後,晨晨頹然的跌坐在牀邊,驚覺不知何時臉上佈滿了冷汗。
慕天涯將藥遞給晨晨,要她趁熱喝下去,並告訴她這鎮驚祛寒的中藥。晨晨接過藥謝過他後一飲而盡,將藥碗放在一邊,再次爬上牀倒頭便睡。
午夜時分,西子湖畔,夜色中一艘大船停在湖面上,船艙內漆黑一片,一個清瘦的身影孤寂的立在窗前,任夜風將他的衣袍輕輕吹起。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聲音在他身向突然間響起,“唐先生找本尊有何事情?”
矗立在窗邊的那人聞聲轉過身來,向船外輕聲喝道:“撫琴、侍劍將燈點上。”隨着兩聲迴應,兩個苗條的身影走進船艙中。
來人低聲道:“唐先生不必客氣,有些事還是在暗處說來比較好。”二女站在暗處見對方並不想點亮燭火,爲難的站在船艙中,不知如何應對。
唐繼名笑道:“二公子還是這般謹慎,唐某自然不能強人所難。”他擡手示意二女不必再等候,得到提示後二女才先後退出了船艙。
黑暗中二人坐下來,唐繼名精確無誤的將茶水倒入面前的杯中送至二公子的面前,道:“唐某人今日煩請二公子大駕,是有件事想求二公子高擡貴手。”
二公子沉聲笑了起來,道:“能讓唐先生開口求請的事必定非同一凡,本尊若能做到,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唐繼名將茶送入脣邊,輕輕品飲着,片刻才道:“唐某想請二公子不要再爲難晨晨,放她一條生條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