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連音自從幫孔姨娘剖腹生下龍鳳胎後,就沒了於成峰的動靜。
這幾日,一直淅淅瀝瀝的下着小雨,天陰沉沉的,好幾天沒開過晴。
天氣溼寒,文蘇想給小姐泡些薑茶,發現屋子裡沒有姜,便到廚間去尋。
於連音雖是府裡的大小姐,十幾年未在府裡住過,一回來,將軍只給她安排在客房居住,而且好幾日了,還是不管不問的。明眼人一下就看明白這個大小姐在將軍眼裡的地位。
這深宅大院的下人,大多都是看住人臉色行事的,不招主子待見的人,這些下人自然也不怎麼放在眼裡了。
文蘇去廚間討姜,廚間的婆子,退三阻四,磨磨嘰嘰最後纔給文蘇拿了一塊不太新鮮的小姜塊。
文蘇哪受得這個,你一個下賤婆子還敢爲難我?看着那婆子的嘴臉直接就想上去賞她幾大耳巴子。在心裡忍了又忍,才控制住自己沒有上去打人。
文蘇自己直接繞過婆子去開櫃子,誰說沒有?櫃子裡放着不少的新鮮姜塊,文蘇直接拿了一大塊,一把狠狠地撥開擋在面前的婆子,用力地瞪了她一眼,舉起手裡的鮮姜問:
“這是什麼?難道你是瞎子看不見?”
婆子氣得無語,用手指着文蘇“你,你,”了好一會兒。
文蘇懶得再理她,轉身離開廚間,回去了。
回到客房,於連音正在看着書,見文蘇怒氣衝衝的走進來,放下書看着她。
“怎麼?討姜討來一肚子氣?”
“小姐,你說這堂堂大將軍說話怎麼這麼不算數呢?不說小姐救了他的小妾和他的一對兒女,他連個感謝都沒有,以前說的給我們派丫鬟和搬住處,也一點信兒都沒有,小姐我說話難聽,你別生氣,他這人不但做人不地道,怎麼說話也像放屁一樣嗎?”
文蘇一股腦兒說了一大串的氣話。
於連音聽文蘇說完,不但沒生氣,反而笑了。
“他什麼樣,我在十幾年前就己經知道了,現在,我回來不是爲了生氣,而是準備好來看他的笑話的。”
“來,陪我出去走走。”
這時,外面小雨剛剛停下,陽光也透出了雲層一絲絲的光線,文蘇陪於連音走在外面,雨後的空氣真的很清新。路面還是溼溼的,於連音順着這條溼溼的小路憑着兒時的記憶,走向了記憶中母親的院落。
走到“蓮院”門前,一股枯敗之氣迎面撲來。只見院外的木柵欄己經倒塌的成一段一段的,大片大片的倒在地上,地面上只零散地立着幾塊不象樣的爛木頭。旁邊的圍牆也己經脫落斑駁的不象樣子,下面長着大片大片的青苔。
於連音從還能看出是門的木框下走過,伸手撿起寫着“蓮院”的木牌,擦了又擦。這是以母親的名字命名的,她不能看見它現在這麼髒的躺在這裡,擦乾淨後,於連音將它輕輕立着放在了門框旁。
走進院內,石板縫隙間都生長着雜草,而旁邊以前種植着各色鮮花的花圃裡現在卻長着各種各樣的雜草,有齊腰那麼高。屋頂上以前的紅漆大瓦,現在也己經看不出任何顏色,還剩下幾塊孤零零地勉強掛在屋頂上。此時,屋檐還滴答滴答地往下流着雨水,彙集在地上形成一灘灘的小泥坑。
於連音看着這雨後殘破的景象,心裡蕭瑟無比。
十幾年,她一次不曾回來過,這裡是她的童年之地,是母親的院子,這裡有她所有和母親的幸福回憶,即然回來了,她是一定要在這裡居住的。
“小姐,這裡是哪兒?怎麼這麼破舊?”
文蘇掂着腳的跟在於連音身後,好聖的問道。
“這裡,就是我們以後要住的地方。”
於連音回頭回答文蘇。
“啊!這麼破怎麼住?還不如我們的客房呢!”
文蘇有些嫌棄的說。
“等十日後,你再來看。來,我們走吧!”
於連音轉身離開了這裡,向於成峰的住處走去,這個時間,他也應該下朝到家了。
走到門前,見於成峰和姜豔梅正與兒子於欽林坐在一起用午膳。有說有笑地聊着。
“喲!吃得很開心啊!”
於連音還沒進屋,聲音就傳了進去。
“你是誰?怎麼這麼放肆,誰讓你進來的?你懂不懂禮儀規矩,你給我出去。”
於連音看着這個和韓青鵬同年同月同日生的於欽林,心想:都是同一天出生,怎麼兩個人的性格和命運卻會差這麼多。
“我是誰?問你母親。”
“欽林,她是你的大姐--於連音。去,問個安。”
於成峰對於欽林說。
“你就是於連音?你前幾日對我母親下狠手,我正想找你算賬,你現在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於欽林大話不慚的說。
於連音聽後輕笑:
“也不知道是誰不懂得禮儀規矩,見了長姐還這般的不禮貌,我今天就替你爹孃教育教育你。”
於連音說完,上去照於欽林的腿上擡起就是一腳,於欽林“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這一下的力度可真是不小。
姜豔梅一看兒子受欺負馬上過去扶起雙手捂着膝蓋的於欽林,開口就想大罵。
“你幹什麼?身爲長姐就是這麼對待自己的弟弟的?你可真是個沒人心的東西,你…………”
“你和欽林先下去。”
於成峰沒等姜豔梅罵完,就趕他倆先出去。
姜豔梅一聽,心裡明白,於成峰是有話要和於連音單獨說。不作不鬧了,忙忙扶着兒子進了內屋。
“連音,屋子還沒收拾好,過幾日纔可能搬過去。”
於成峰根本就沒去收拾什麼房子,這樣說也只是爲了搪塞於連音。
“我還以爲父親是忙着在和孔姨娘親熱,忙着抱孩子,早把這件事給忘了呢。”
於連音陰陽怪氣地對於成峰說。
“怎麼會,等過幾天,我就打算通知你們,讓你們搬過去的。”
於成峰馬上吱唔的說。
“我今天來,就是爲這件事而來的,請父親不要收拾別的地方,找人去把“蓮院”收拾好。我要搬到那裡去住。你若是不肯,那我就自己找人修理了,到時可別說,我沒通知你。”
於連音剛剛還面帶微笑,才幾秒鐘時間,一下子就冷得能把人冰住。
於成峰心想哪能讓她自己去修理院子,這要是過幾天賞花宴開時,讓人知道了這件事,再說出去,對他於府的面子很不好看。罷了,先忍她幾天吧。
於成峰馬上答應於連音,派人去整修“蓮院”去了。
於連音暫時滿意後,和文蘇一起去了街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