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豔梅見於連音一直用白紗蒙着臉面,心裡也是好生奇怪,但又不好去問。
“姜姨娘,在想什麼?是不是在想,我怎麼可能有命回來?”
於連音剛開始一字一句的輕輕說出來,卻越說語氣越重,到後面就是咬着牙,一字一字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聽得姜豔梅一陣膽驚,難道她都知道了?她離開家時才七歲,就算在離開乾城的半路有人截殺她們,但都已經化妝成劫財的匪徒了。紅玉也已經自殺,以她的年紀不可能知道啊!
姜豔梅穩了穩神,不慌不忙的說:
“大小姐,你在說什麼?你看你是於府的小姐,當然要回來了。”
於連音看姜豔梅還在努力掩飾,冷笑了笑。
“姜姨娘,你自己做的好事,自己不知嗎?我母親是怎麼死的?我弟弟是怎麼變成野種的?我是怎麼離開於府的,你心裡應該最清楚。現在叫我大小姐,我聽着都噁心!”
於連音指着姜豔梅,陰陽怪氣地譏諷着她。
“於連音,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給你臉不要臉。我看在老爺面子上,叫你一聲大小姐。我現在是於府的大夫人,早就不是什麼姨娘了。”
姜豔梅實在是忍不下去了,歇斯底里的衝着於連音喊道。
“你一日是姨娘,就永遠是姨娘,只有我母親纔是這於府明媒正娶的正夫人,你算老幾?你是從哪個門進來的?哈!哈!哈!”
於連音仰頭大笑。
“你,你……,青霜給我掌她的嘴,讓她知道這府裡的規律,這個有人生,沒人教的東西,我今天讓她知道什麼是尊卑!”
姜豔梅已經氣瘋了,當即命令青霜上去打人。
於連音離開於府十幾年,只有幾個老僕知道她,後來的新人根本不知道於府還有個大小姐,以爲姜豔梅生的一姐就是於府唯一的小姐。有些消息靈通的也只是聽說過,於府曾經的大小姐,也知道的不是很詳細,姜豔梅在於連音離開於府時,就發過話,不許任何人再議論此事。
姜豔梅也只是想抹殺她曾經是姨娘的身份。但有些事,發生過就是發生過,再努力的去掩飾也不過是掩耳盜鈴罷了。
別人不認識於連音,青霜是再認識不過了,這麼多年,雖然沒見過她的面,但於連音的名字卻一直在她的耳邊迴響着。她努力的去除掉她,但今天她卻就坐在她的面前悠然自得。
青霜早就在旁邊看的兩眼發紅,一聽夫人讓她上去掌嘴,上前兩步,揚手就要打。
“你敢!”
於連音動都沒動,旁邊的文蘇上去對着正擡手要打於連音的青霜就是一腳。
“噗通”,
青霜直接被文蘇踹飛出去幾米,拋物線狀落在了大門附近的地方,“哎呦”一聲,就疼得暈了過去。
大門旁邊已經有幾個下人和丫鬟在門口偷偷看着,一看青霜被踹飛了過來,都躲得遠遠看不見了。
於連音一看見青霜就想起紅玉死時的樣子,早都怒火滿膛,就算文蘇不出手,她也不會讓青霜好過的。
“豈有此理,誰給你的狗膽敢讓一個下人打我?”
於連音站起身,走到姜豔梅身邊,擡手就掐住了她的脖子。
姜豔梅眼睜睜看見青霜被於連音身旁的丫鬟給一腳踹飛了起來,真是嚇得心驚膽顫啊!
於連音怒目向她衝了過來,她都愣在那裡一動都沒敢動,只到於連音的手己經掐上了她的脖子,姜豔梅才反應過來,本能地伸手向着於連音一陣亂抓,一下把於連音頭上的白紗拉扯了下來。
於連音臉上深深的疤痕一下子全部暴露在了姜豔梅的面前。
姜豔梅對着於連音的臉,看了個清清楚楚。脖子被於連音掐着,臉上卻笑着,連連用手指着於連音的臉。
“給我住手!”
一個渾厚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
於成峰從外面走了進來,於連音看見於成峰進來,鬆開了手。
於連音打量了下於成峰,這十幾年的時間,歲月竟然沒在他的臉上留下多少痕跡。
於成峰一見於連音鬆手,還以爲於連音是迫於他的威嚴,只能乖乖鬆手。其實於連音只是不想讓姜豔梅死得這麼早,這麼容易而己,她還沒玩夠呢!今天只是給他們一個下馬威,不要以爲我於連間還是以前七歲的小孩一樣任人欺負。
姜豔梅彎着腰,咳得喘不過去來,這時青霜也醒了過來,看見夫人這個樣子,忙連走帶爬的跑到了姜豔梅身邊。
姜豔梅強喘過一口氣,就笑着指着於連音說:
“你的臉,哈,哈,真是老天有眼。我說你怎麼回來了,原來是被人家給趕回來了吧!”
“老爺,你看見了,她一回來我,我以禮待她,她是怎麼對我的吧!她想殺了我呀!老爺,你要爲我作主啊!”
姜豔梅對着於成峰好是一頓告狀。
“連音,你怎麼能這麼對你的母親!”
於成峰以父親威嚴的姿態來教訓着於連音。
“母親?父親,你記錯了吧,我母親己經去世十幾年了,難道您忘記了?你說的是哪隻鬼?”
於連音嬌笑連連的對着於成峰說完。
於成峰氣得差點背過氣去,沒辦法,炎國七皇子是指名讓於連音去參加賞花宴的,就算是她毀了容,也好過到時送不上人。必竟她的臉也不是在於府毀的,就算是聖上怪罪,也怪不到他的頭上了。
於成峰只好忍下了這口氣。
“連音,你的臉是怎麼了?”
於成峰假意關心的詢問着於連音。
“我臉上的傷,你就不需要操心了。只是這府裡,容我,我便留下,不容我,我現在馬上就走。”
於成峰兩次派下人去接於連音,都沒接回來,表面上爲了面子,他己經放棄去接於連音,但暗地裡也在留意着她的動向。
前幾個月,確實是有人向他彙報過,於連音路遇匪徒,受了重傷,臉也被劍氣所傷。後來聽說於連音的傷勢也己經基本無礙,於成峰也知道被劍氣弄的傷口痊癒比較慢,但以韓家的醫術也決對不是難事。真沒想到會變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