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娘娘!”
田貴妃的屁股還沒有離開椅子,處在末位垂首而立的秋姨娘,一步踏出,哀求着聲音撲跪下去,乞道,“貴妃娘娘恕罪,秋氏卑賤,衝撞到娘娘了。只是娘娘開恩,求您莫要如此做啊!”
秋姨娘在那裡跪地磕頭求饒,陸姨娘白着一張臉,斜斜地瞟了秋姨娘一眼,露出興災樂禍的笑來,心道,什麼時候說話不好,你偏要在田貴妃氣頭上求饒,這不是找死麼!
蕭家就算塌了,也與你秋氏無關!
蕭傾玥這隻毒蛇在擺在前面,坐等她惡毒地冒壞水就行了,摻合什麼呀你。真是愚蠢!
陸姨娘在那裡得意洋洋,事不關己。秋姨娘已要在地上磕了十多個響頭,眼看着再磕下去,她就要昏過去了。
傾玥上前代田貴妃制止秋姨娘再磕下去,並着人來把秋姨娘扶了下去。
田貴妃始終冷冷漠漠地品着茶水,就跟沒看見一樣,她坐在原地,靜等着蕭傾玥回話。若是蕭傾玥敢說半個不字,她就直接回去。她就不相信了,自己一個堂堂的貴妃,還制不住蕭傾玥這個小賤人!
“貴妃娘娘何必強人所難,明知道我祖母病了,卻執意要見她。莫非貴妃娘娘是有要事相告,不若告訴傾玥,我代爲通傳。”
傾玥慢慢擡起頭,尖俏的下巴微昂,眯起清冷的眼眸,長長地睇向座上的那倨傲的貴妃娘娘。
“蕭傾玥,我只給你半盞茶的時間,到時候你若還是執迷不悟的話,那就別怪我不給你提醒兒!”
雖然不知道蕭老夫人出了什麼事,但是既然皇后娘娘下了這個秘信,那麼她便要去執行。何況田貴妃恨不得看蕭傾玥出醜,看蕭家出事。
肖胥那麼一個大好的公子,都被蕭傾玥害成了啞巴。如今可憐巴巴地,連話都不會說,只能跟個木頭似地在旁邊站着,一雙眼睛也沒有了以往的神彩。
田貴妃越看越恨蕭傾玥,就越想盡快制住蕭傾玥,以泄心頭之憤。
半晌,田貴妃柔柔地笑出聲,那雙丹鳳眼嫵媚魅光流轉,帶着天然的魅惑之情,得意地猶如煙花一般灑將開來。
傾玥皺
緊了眉頭,她倒沒料到,田貴妃跟個狗皮膏藥一樣,今兒是纏住她不放手了,還非要把老夫人給擡出來才行。
可是老夫人那副樣子,焉能見人呢?何況還有一個修德在那裡杵着,更不能見了。
但是田貴妃言之鑿鑿,這個女人一定會說到做到,告狀到皇后那裡,傾玥倒是不怕,關鍵是告到皇上那裡。
望月殿之事,蕭金庭已經被皇上處罰。
如今再得田貴妃這消息,皇上肯定以爲蕭金庭心懷怨言,蕭家心懷怨念,到時候龍顏大怒,蕭家吃不了也得兜着走。
無論怎麼樣,不能讓田貴妃去皇上面前告狀。
傾玥清冷的眸微微眯起,剎那間彷彿有一縷鴻光從中掠過,她緊緊地盯着田貴妃,盤算着她能等多久,她來之前有多少人知道,而她所帶的人之中,又是否有機會回去通傳消息?
既然左不行右也不行,那麼傾玥只有使用旁門左道了,直接把田貴妃扣在這裡。
無論之後的罪名如何,她爲老夫人爭取了時間,只要把老夫人治好,那麼扣留田貴妃之罪,總比吃不了兜着走要強太多!
正在傾玥心念轉去時,外面突然傳來急火火的小廝的通稟,“大小姐,大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啊……”
“發生了什麼事?”
傾玥面色一沉,冷聲問道。
現在蕭府的下人都如此沒有素質,天塌下來,也不能這樣慌張,放在田貴妃眼中,像什麼話,成什麼體統?
“是是……是黎王!黎王來了啊!”
那小廝好像被嚇倒了一般,顫着聲音大喊道。
黎王?楚北辰來了?他來做什麼?
傾玥狐疑,那邊聽到這話的田貴妃更是狐疑至極,她一個眼神送到身邊的王公公上,王公公會意,就要上前說什麼。
這時候傾玥突然吩咐道,“還愣着幹什麼,把黎王殿下請進大廳之內!”
把小廝給打發下去,傾玥轉回頭,衝着田貴妃漾起一波淡笑,說道,“貴妃娘娘,委屈您了。蕭府的地面實在太窄了,沒有第二個大廳分出來容納黎王殿下。委屈您與黎王殿下同
室而坐吧。貴妃娘娘,您不會有意見吧?”
“你!”
田貴妃呼吸幾乎窒住了,沒料到楚北辰會來,更沒料到蕭傾玥敢把楚北辰安排到這裡來。雖然楚北辰已被封爲黎王,還是柔妃的兒子,自己於他,是被尊敬的,可是田貴妃總覺得彆扭。
她突然從皇宮冒出來,來找蕭老夫人,可卻並沒有名正言順的名頭;
再者在蕭府突然遇上楚北辰,兩個人還要同室而談,總給人一種莫名的怪異的感覺。
不等田貴妃作出反應,楚北辰來得相當快,眨眼之間便到了廳門口,兩旁的地上跪着一大片蕭府的奴僕以及田貴妃所帶來的人,齊齊向他參拜。
楚北辰甫一入廳,擡眼便看到了田貴妃,他俊面雖然削瘦,只是風骨不減從前,反而愈發精神攫擻,沖田貴妃看去一眼,長聲音而問,“原來貴妃娘娘也在蕭府上,本王於貴妃娘娘,還真是多日不見,豈料真的有緣呢!”
他這話一出,田貴妃還未作色,旁邊的王公公已經驚得渾身一個顫抖,臉都變了,急忙擁到田貴妃身邊,小聲說道,“娘娘,黎王這是衝您來的呀。”
田貴妃聞言,臉面發沉,剛纔她道很是古怪,現在她終於明白了那種古怪之勁在哪裡了。
原來蕭傾玥安排了一處局,想把她的名聲毀了。
田貴妃就不相信了,楚北辰一向與蕭傾玥不和,現在還敢冒着調戲皇妃的罪名來保蕭傾玥。
“當真是緣分啊。黎王駕臨,但不知我那柔妃妹妹如今可好,我也正想去看看她呢!”
田貴妃從座椅上站起來,嬌貴的面容遺露出一絲肅殺之意,緩緩地朝楚北辰走去,大有一副拼命的架式。
楚北辰見她竟然毫不退縮,相反還很想要對峙一番。
他當即露出一絲看不出情緒的笑意,微微側身,朝不遠處蕭府的花園中的那個小湖泊一指,說道,“本王有一些事想要單獨與娘娘說,不知娘娘能否借一步說話?”
“好啊。我倒要想想黎王你,有什麼‘悄悄話’,對我這個一把年紀的人說。”田貴妃冷笑一聲,很是豁出去地斷然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