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做出對不起白雲峰的事情,我爲什麼要急?”
“你是自己主動交出神花,還是我替你取出來。”
秀珠挺着笨重的身子,笨拙的跪了下去,“谷主,秀珠沒有偷盜神花,秀珠也沒有那麼大的本事,求谷主替秀珠還清公道。”
“你身子重,先起來吧,我相信你,不過在場的衆人,怕是有人不相信的,你可願意讓他們搜身?”何谷主這句話講的甚是公道。
他們也不相信,不過他們心裡始終會有疑慮的。
“那如果搜身後,神藥不在秀珠身上呢。”
何谷主眼神一冷,殺氣一閃而過,“那我絕對會替你做主,不管是誰,偷盜神花都是死罪一條。”
“謝谷主。”秀珠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周發趕緊將她扶了起來。
她講得那麼幹脆,衆人更加不相信神花在她身上,若是真的在她身上,她怎敢承認?
“我來搜身吧。”一個年邁女長老忽然開口。
衆人沒有意見,清長老正氣凜然,剛正不阿,又是谷裡的老長老,絕對不可能徇私的。
周長老有些擔憂,怕秀珠被查出來,一顆心都是緊繃的,可清長老將她全身上下都查了,根本什麼都沒有,周長老才鬆了一口氣。
不是她就好,如果真是她,他也保不住她了。
“顧秋喬,你還有什麼話說,我媳婦身上根本沒有神花。”
顧秋喬正想開口,周長老搶先道,“你不會說清長老作弊吧。”
“那倒沒有。”
“這麼說,你承認你是在冤枉她,你也承認神花是你偷的了。”
“你這麼心急做什麼,我何時承認了。”
衆人的臉色沉了下來。
顧秋喬朝着楚莫使了一個眼色,這才慢吞吞的道,“你們當然搜不到神花,因爲神花藏在她體內。”
“體內?這怎麼可能?你不要胡說八道。”
“就是,顧秋喬,你不過剛來白雲峰,連秀珠都沒見過,更沒接觸過她的身子,你怎麼知道神花在她體內?”
“神花在喉結處,她的喉結比正常女人大了些許,如果我沒有偷錯的話,神花應該被她纏了一圈繞指柔,栓在牙縫裡。”
顧秋喬的話說完,秀珠臉色微微一變,很快又恢復鎮定,只不過齊軒,顧秋喬以及楚莫都成功捕捉到了。
如果之前還有些懷疑,那麼現在,她們絕對相信,這個不顯山不露水的女人,就是兇手。
“你開什麼玩笑,神花是至陰之物,只要碰到全身都會結冰,何況是放在喉嚨處。”
“這就是她的高明之處,也是她身體的奧妙之處,這人怕不是你們白雲峰的本族之人吧。”
“顧秋喬,如果神花沒在她的喉嚨處呢?”唐長老忽然冷聲問道。
“如果神花沒在她的喉嚨處,我們任憑處置。”顧秋喬斬釘截鐵。
維長老也不顧念周長老的面子了,直接喝道,“把秀珠給我圍起來。”
周長老怒道,“老維,你這是做什麼?”
“今天這件事,我必須要查清楚,老周,你別怪我,白雲峰若是出現什麼事,我們都無顏面對老祖宗。”說着,維長老大手一探,就想探向秀珠喉嚨。
“轟……”
“噗……”
“噗……”
“砰……”
兩道掌聲響起,站在秀珠旁邊的清長老,冷不防被人重重拍了一掌,登時臟腑俱裂,橫屍當場。
探入秀珠的維長老未料到秀珠會突然發難,也未料到她的武功那麼高,也被一掌震飛,倒了數米,最後重重的砸了下來,筋骨差點全裂。
一口鮮血噴出,差點昏死過去。
她……她竟然有武功……
而且……而且武功不比他們低……
她……她就是盜取神花的人。
維長老憋在喉嚨裡的話無法說出,只能化爲一灘血水,再次吐了口血。
噝……
不僅維長老不敢置信,在場的衆人都不敢置信,一時間竟然無法反應過來,這實在顛覆他們的想像。
楚莫一直盯着她的一舉一動,見她發難,及時一掌轟了過去,秀珠這纔不至於又殺了唐長老,只不過她身子迅速一閃,險險避開那道掌力。
雖然是避開了,也被餘波傷到,嘴角溢出一絲血跡,轉而五指屈指成爪,抓過身邊目瞪口呆的周發,扣在他的喉嚨上,冷喝道,“不放過來,誰敢過來,我馬上殺了他。”
“住手,不要傷害他。”周長老急道,他的兒子已經死了,如今只剩下這麼一個孫子了,要是他再出什麼意外,他如何受得了。
“秀珠,你看看我,我是你爺爺啊,還有你手裡的人,是你的夫君,也是你肚子裡孩子的爹,你趕緊把他給放了,有什麼事,我們好好說。”
秀珠冷笑一聲,眼裡盡是諷刺。
這一刻,她不再柔柔弱弱,眼神冷如刀鋒,氣質冰冷,無懼於任何人,看向周發的眼神,也沒有半絲愛意。
唐長老喝道,“好啊,果然是你,你爲什麼要毀去天壇,爲什麼要燒了禁地,你到底是誰,這一身的武功哪兒來的?我們白雲峰什麼時候對不起你了,你要這麼害我們。”
秀珠忽然癲狂的大笑起來,三千髮絲根根倒立,“你們白雲峰什麼時候對不起我?你們害死我爹孃,屠殺我全族,你們說,你們沒有對不起我們嗎?”
衆人一愣,“屠殺你全族?什麼時候的事?”
“呵,你們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啊,需不需要我重新提醒你們,十九年前,帝都郊外。”
唐長老,何谷主等人臉色皆是一變。
“你……是你……”
“終於想起來了?哈哈哈……你們白雲峰一個個都是僞君子,都是土匪。”
顧秋喬與白以澤互視一眼。
這是什麼情況?
十九年前?這扯的也太遠了吧。
唐長老拄了拄柺杖,義憤填膺道,“當年我們是屠殺了你們滿族,可你們滿族又害死了多少人?”
一邊一個年邁的長老忽然也想了起來,“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女娃,當年你只有三歲,我們本想殺了你斬草除根,唐長老不忍,所以偷偷把你給放了,是不是你?”
“對,就是我,我親眼看着你們屠殺了我的爹孃,我的哥哥姐姐,我的所有族人,從那一刻開始,我無時不刻的都想着報仇。”
“怎麼可能,你當時才三歲,怎麼記得那麼清楚,而且……而且你當時也沒有露出仇恨的眼神。”
“我當時要露出仇恨的眼神,你們還能饒了我嗎?別的孩子健忘,我可不健忘,我認賊做父,忍辱偷生這麼多年,爲的就 報復你們,如果他們沒有出現,白雲峰的神花,早就被我毀了,你們白雲峰也早就完了,不過神爐神盜,白雲峰也走到盡頭了,哈哈哈……”
周發驚得忘記了呼吸,也忘記秀珠的手扣在他的喉嚨,只要輕輕一捏,他就會被扭斷脖子。
他腦子裡迴盪的,全是秀珠的一顰一笑,全是她的溫柔體貼,她何時眼神這般陰狠,何時武功這般高強。
連清長老都殺……她以前連一隻螞蟻都捨不得踩死的。
“秀珠,你……你別鬧了,我們跟他們解釋清楚,我們回家好不好,我們的孩子快出世了,你……你不要動了胎氣。”
秀珠扭曲的看向不可置信的周發,冰冷的手指輕輕撫過他俊朗的容顏,每撫過一次,就讓周發全身雞皮疙瘩起了一地。
太冷了,這手太冷了,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胎氣?你們殺了我全族,你以爲,我會爲你生兒育女嗎?”
周發瞪大眼睛,“什……什麼……”
“肚子裡的孩子,早就被我打掉了,如今我肚子裡懷的,不過是個死胎而已。”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死胎怎麼可能那麼大的肚子,而且我明明聽到孩子的心跳聲了。”周發越想越害怕,她好像有半個多月沒有讓他碰孩子了,一直說孩子月份大了,不能亂摸,對孩子不好。
難道……難道是他殺了孩子?
秀珠臉上在笑,可眼裡一點兒笑意也沒有,反而冰冷得讓人瑟瑟發抖,“你猜對了,早在月前,我就親手毒死了孩子,你放心,藥量剛好夠毒死孩子,傷不了我的。”
“你爲什麼要這麼做,爲什麼……我那麼喜歡孩子,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多愛這個孩子的。”
“爲什麼……你去問他們啊,當年我娘身懷六甲的時候,他,就是你爺爺,不顧我孃的哀求,一劍刺在我孃的肚子上,我娘一屍兩命,血水流了一地。”
秀珠忽然憤怒指向周長老,恨意滔滔,洶涌澎湃,連眼睛都恨出了血絲。
周長老頹然的倒在地上,臉色煞白,過往的一幕幕浮現在他眼前,最後狠狠一拳砸在地上,連拳頭砸出了血也不知道,嘴裡大喊着,“冤孽啊,冤孽啊,報應啊。”
“爺爺,你……你真的殺了秀珠一家人嗎?爲什麼……你爲什麼要殺他們。”周發顫抖道。
“我告訴你爲什麼,世上有梅蘭竹菊四朵神花,原本你們的神花是菊花,可你們的神花被盜了,你們怕谷裡的靈氣會盡數消散,所以你們故意跟我爹孃交好,騙得我爹孃的信任,最後把我們全族都殺了,還一把火燒了個乾乾淨淨。”
“不,不會的,白雲峰不會做出這等事情,絕對不可能……”
“不可能?哈哈哈哈,那你倒是問問他們,有沒有屠殺我全族。”秀珠瘋狂大笑,笑出了眼淚。
“爺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快跟秀珠解釋清楚啊,秀珠一定是誤會了。”
周長老喃喃自語,“我早該想到的,你的容貌跟你娘那麼像,我早該想到的……”
“爺爺,你快解釋啊……”周發急了,他接受不了。
唐長老怒喝一聲,“夠了,你們全族確實是我們屠殺的,我只恨當年沒有把你也給殺了,害得白雲峰丟失神爐。”
“發哥,你聽到了嗎?你們白雲峰屠殺了我們全族,你說,我怎麼能不報仇呢,如果我不報仇,這世上,就再也沒有人會幫我們報仇了。”
“秀珠,這一定是個誤會,一定是誤會,長老們只是太過於氣憤,纔會說氣話的,一定是這樣的,一定是這樣的。”那麼多年感情,秀珠怎麼可能只是欺騙他的感情,她一定是喜歡他的,長老們也不會做出那等人神共憤的事情。
陽長老扶起被震飛出去的維長老,氣得吹鬍子瞪眼睛,“你們族人意圖引起國家大戰,甚至跟幾個國家手,想要吞了楚國,一旦開戰,得有多少無辜的人死亡,我們白雲峰雖然不才,卻是世世代代守衛楚國的隱世醫門,國家有難,我們白雲峰必出。”
“你們哪隻眼睛看到我爹孃勾引外敵了?”秀珠陡然大喝,殺氣一閃而過,她絕不容許別人這麼說她爹孃。
唐長老難掩內心激動,“你爹孃不僅勾引外敵,引發楚國與各個國家的大戰,甚至到處散佈瘟疫,也不知害死多少人,罪 責難逃。”
“你胡說,我爹孃一向慈悲爲懷,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
“除了這些,你爹孃還勾引朝中權貴,害死幾位皇子,如果不是我們發現得早,七皇子以及皇上都被你們給害死了。”
“胡說,你們統統都在胡說,他們已經死了,你們怎麼講都可以。”
何谷主內心波濤洶涌,卻是強行冷靜,沉聲道,“幾位長老沒有說謊,楚國因爲你的族人,被弄得生靈塗炭,白雲峰不能坐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