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皆是你看我,我看你,不明白怎麼會這樣。
他們也覺得納悶啊,這幾天醫宗門發生事情,實在太詭異了。
“夫人,會不會是肖藍搞的鬼,肖藍一回來,醫宗門便接二連三的出事。”
“肖藍?”
“是的,肖藍回來了,在禁地門口發現的。我們正要派人稟告夫人,結果不僅禁地坍塌,連山體都坍塌了,我看這件事,肯定跟脫不了干係。”
聽到是肖藍所做,肖夫人的眼裡陡然間迸發一股冷冽的殺意。
那個野小子,她好心讓他活到現在,他卻處處處心積慮的想害他們。
最好這件事跟他沒有關係,否則,她這次斷然不可能再放過他了。
“他現在在哪裡?”
“進去了,好像進去救人了。”
“救人?救誰?”那個野小子有那麼好的心嗎?怕是禁地裡,還有什麼是他想圖謀的吧。
月長老等人疑惑了。
剛剛山體崩毀,亂石四墜,到處都是轟隆隆的聲響,他們急着逃命,沒有注意到他想救誰,只知道他衝了進去救人。
“呀,我記起來了,我好像聽到他喊什麼顧小姐,還有楚莫。”
張長老這句話出來,所有人都變了顏色。
顧小姐?楚莫?
那不是顧秋喬跟楚莫夫君嗎?
派去看守他們的守衛,全部都被殺了,那些人,是楚莫跟顧秋喬殺的嗎?
他們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剛剛肖藍去的方向,可是禁地方向啊。
如果肖藍真的是去救他們的,那麼,他們肯定是從禁地裡面出來的。
衆人都不淡定了。
禁地是什麼地方,豈是他們說闖就闖的。
醫宗門一系列事情,跟他們有什麼關係?
又或者說,他們來醫宗門,是心懷叵測?
肖藍跟他們是一路的嗎?
如果不是一路的,爲什麼會不顧生死去救他們?
肖紅臉色一白。
別人或許不知道,可她卻真真切切的看到了。
顧秋喬架着昏迷不醒的楚莫,踉踉蹌蹌的從禁地裡出來。
他們,肯定是闖進禁地了。
可他們爲什麼要闖進禁地?他們又爲什麼要把楚陽一個人扔在屋子裡?
他們到底想幹嘛呀,醫宗門的人,都是她的親人,如果這一切跟他們有關,那……
肖紅簡直不敢想像,只是喃喃自語道,“不可能,這件事絕對跟顧秋喬沒有關係的,她不會做出這種事情。”
肖夫人抓住了她最後一句,“這麼說,他們果然進了禁地?”
長老們也恍然大悟。
“比醫大會那麼精彩,整個醫宗門的人都參加了,可他們兩人偏偏告累回去休息,原來,他們是另有圖謀的,我當時還在納悶呢,現在我全明白了,她們就是把白公子當槍使,故意拿白公子來混淆我們的視線,我們跟白公子都被他們給騙了。”
“這兩人好心狠的手段啊,他肯定是跟肖藍一夥的,肖藍想報復醫宗門,所以跟他們聯手了。”
醫宗門的人你一言,我一句全是說他們壞話的。
肖紅使勁搖頭,“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秋喬跟楚莫不是那種人,哥哥更不可能是那種人。”
“大小姐,你怎麼還不明白,肖藍從始至終,一直都在利用你呀,你怎麼就聽不進去我們的勸呢。”
肖夫人臉色鐵青,怒道,“無論她們來這裡的目地是什麼,他們私闖禁地,就是死罪一條,來人,將楚陽給我嚴密關押起來。那三人最好是死了,若是沒死,我會讓他們生不如死的。”
衆人心裡皆是一顫。
夫人一向親切隨和,這是他們第一次看到夫人生那麼大的氣。
雖然處處事情都指向顧秋喬等人,不過肖紅依然相們他們。
人是她帶回來的,她絕不相信顧秋喬會做那樣的事。
顧秋喬的性子平日裡冷了一些,但是……
但是她的心是善良的。
肖紅頹然的坐在地上哭泣着,她連反駁的力氣也沒有了,滿心滿眼,只希望他們能夠活着出來。
又等了許久,亂石終於停止崩塌了,肖夫人讓人搜尋門主,與白以澤等人,再搜尋被壓在石頭下的醫宗門弟子。
肖紅翻了一塊又一塊石頭,連雙手都被石頭劃破也不自知,只是紅着眼睛,瘋狂的尋人。
就在她惶恐害怕中,忽然有人喊了一句,“找到了,他們在這裡。”
肖紅眼睛一亮,拔腿狂奔,腿上被幾個尖銳石頭劃到,鮮血直流她也感覺不到。
肖夫人看得陣陣心疼,“你慢點兒,你的腿都受傷了。”
“他們在哪裡?”
“我們在這裡看到一隻腿,看衣服好像是白公子的。”
所有人都被吸引了過來。
赫然發現,大石壓砸下,一條腿若現若現的展現在他們面前。
白以澤的衣服是雪白錦緞的,可現在這條腿上的布料,卻被血水染紅了,也不知他傷得多嚴重。
“白大哥,是你嗎?你在下面嗎?”肖紅問道。
底下人一動不動,也沒有任何迴音。
肖紅心裡一沉。
白大哥是不是受傷很嚴重?
忽然間,巨石下的右邊,忽然有石子敲擊的聲音。
肖紅顫抖的指了過去,“白大哥的右邊,還有人,快,快救人,哥哥跟秋喬他們可能還活着。”
醫宗門的人壓根就不想救肖藍跟顧秋喬等人。
他們只想救白公子。
醫宗門的人齊心協力,搬起大石,可有的石頭太重了,他們根本搬不起來,最後由長老們運氣強行把石子搬起。
長老們的心也是提着。
他們就怕石子太重,扛不起來,反壓回去。
若是壓回去,豈不是要砸死他們。
他們更怕,這裡的石頭搬掉,其他的石頭會不會再砸下來。
白以澤傷得夠重了,絕對不可以出事。
醫宗門的人幾乎費了牛九二虎之力,纔將亂石搬掉。
呈現在他們面前的一幕,震驚了所有人。
那是什麼情況?
顧秋喬以身護住楚莫,把楚莫保護一絲不傷。
顧秋喬身邊是肖藍,肖藍的胳膊依然緊緊護住顧秋喬的腦袋,後背被大石死死壓着,出了不少血跡。
只有眼力的人,都可以看得到,左邊的亂石砸下,肖藍用幫她擋住,結果被大石壓到了。
白以澤更慘。
他壓在顧秋喬腿上,以自己的肉體,替她擋住一塊巨大的亂石,腦子也被砸一個血洞,鮮血不斷流出。
他的雙手,還呈着推開顧秋喬的姿勢。
而顧秋喬有他們兩人保護,被推到一個三角地帶,除了胳膊受了一些傷,並沒有什麼 大礙。
只是身體被他們兩人壓得死死的。
這四人裡,屬白以澤的傷最嚴重。
腦袋上被砸出一個血洞就算了,兩條胳膊,兩條腿,也被砸得鮮血淋淋。
甚至,甚至背上,還被一塊巨石壓着,其中一個尖銳的石子紮在他的血肉裡。
那洶涌的血,大部份都是被尖銳的石子扎出來的。
肖紅捂嘴。
簡直不敢想像白以澤竟然傷得那麼嚴重。
醫宗門的人也沒有想到,白以澤竟然會不顧一切去救顧秋喬。
白公子真是宅心仁厚。
“快,快救白大哥。”肖紅失聲痛哭,崩潰大喊。
不需要肖紅開口,醫宗門的人也已經開始救白以澤了。
只是他的白衣盡被染紅,身上也不知流了多少血,他們也怕傷到他。
肖藍虛弱的粗喘着,微睜着一雙眼睛看着衆人擔憂的救治白以澤。
他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纔是醫宗門的人,可是門裡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也不管他的傷勢,一心都在白以澤身上。
他們可以對一個陌生的白以澤那麼好,爲什麼不可以給他一點兒關心。
視線上擡,看到顧秋喬還活着,受的也是輕傷,肖藍受傷的眼裡有一絲欣慰。
她沒事就好,只要她沒事,一切都值了。
因爲白以澤壓在她腿上,肖藍又挨在她身邊,所以顧秋喬根本無法動彈。
她的眼裡依然有着無法理解的震驚。
危險那一刻來臨。
肖藍捨命救她,白以澤也捨命救她。
特別是白以澤,他明知那塊巨石砸下,必死無疑,他也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把他推開,而他自己則因爲無法及時退出,而被砸了一個正着。
低頭,看到她懷下的楚莫平安無事,顧秋喬一顆緊崩的心,終於鬆了下來。
她這個放鬆的眼神冷不防的被肖藍看到。
肖藍一顆心頓時涼了半截。
從發生事情到現在,顧秋喬的視線一直都在楚莫身上,爲了楚莫,她寧願犧牲自己。
她連正眼都沒有看自己一眼。
也是,他算什麼,他也不是她的什麼人,她忽視他,也是正常的。
顧秋喬掙扎挪動身子,儘量給楚莫留出更多的空間。
眼見肖藍的手,還護在她的頭頂,鮮血一滴一滴的從他的胳膊流出,顧秋喬蹙眉問道,“你沒事吧?”
肖藍虛弱的搖搖頭,“沒事。”
“以後別再這樣了,你的生命比任何都重要,你也不需要以生命保護我的。”
肖藍眨了眨眼睛。
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爲什麼他聽不懂呢。
顧秋喬從懷裡拿出藥瓶,倒出藥散撒在他的傷口處,幫他止血。
肖藍蒼白的臉上,綻放一抹微笑,一雙眼睛留戀的看着顧秋喬。
肖夫人忽然喝道,“把他們三人都給我拿下,打入地牢。”
肖紅追隨白以澤擔架而去的腳步直接定了下來。
轉身,看到肖藍傷痕累累,顧秋喬的胳膊也受了傷,流了不少血,肖紅跺跺腳,跑了回來。
“娘,你又沒證據證明是他們做的,他們都受傷了,你把他們打入地牢,那不是要他們的命嗎?”
“他們私闖禁地,本就是死罪一條,如今禁地又被毀,他們更加罪無可恕。”
“可是…… ”
“紅兒,你別忘記了,你爹還在裡面,他現在是生是死都還不知道呢,帶走。”
肖紅伸手,擋在他們前面,“娘,我知道,我一直給您闖禍,我對不起爹孃的教誨,對不起長老們的期望,可肖藍是我親哥哥,顧秋喬是我姐妹,楚莫是我的朋友,您不可以傷害他們,如果您真的要處罰的話,那你一併處罰我吧,因爲他們,是我帶來醫宗門的,我也有罪。”
肖夫人氣得不輕。
以前她胡鬧就算了,怎麼現在還是那麼胡鬧呢?
禁地坍塌,護門神花被毀,這是多大事兒呀。
肖藍與顧秋喬皆是感動。
肖紅平日裡大大咧咧的,卻是重情重義。
“你讓不讓開?”
“我不讓,醫宗門的地牢裡,遍地都是毒,只要進去的人,沒有一個可以活着出來的,你根本沒有想過讓他們活着。”
肖夫人氣得胸膛上下起伏,震怒道,“來人,把這個不孝女拉走。”
肖紅猛然拔出髮簪,抵在自己的脖子上,“你若敢動他們,我現在就死在你面前,你可以試試我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