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大,你快走,快走啊。”姑娘撕心裂肺的喊着,男人皆不爲所動。
爲首的婦女見勢,拿着一把利器就往男人頭上扎去,姑娘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推開了護着她的男人,生生捱了這一下。
“晴古!”男人大叫着,瞳孔霎時又變成了血紅色,放下晴古,朝着那些人慢慢靠近。
他一個過肩摔將中年婦女摔倒在地上,婦人滿臉驚恐。
“滾。”阿大一聲怒吼,一行人忙不迭的跑遠了。
阿大抱着昏迷的晴古,神情有些哀傷。
“你們,能不能幫我一個忙。”走到我們身邊,阿大親聲開口。
我看向村長,他只淡淡的瞥了我一眼,便挪開了視線。
我對着阿大點點頭:“好,你說。”
“你們能不能幫我照顧晴古幾天,那些人,這幾天肯定還會回來。”阿大的眼裡帶上了哀求。
“那你呢?”我疑惑的問到,話音未落,阿大便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了。
“喂,你沒事吧?”我推搡着他,卻發現地上的人已經沒了呼吸。
兩個昏迷的人,一個是生是死還不知道,我一時有些一籌莫展。
“哎,快來幫忙啊。”我對着村長喊到。
“早讓你別多管閒事,你不聽,你自己惹出的事情,你自己想辦法。”村長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負手站在一旁。
“你這人怎麼一點同情心都沒有?”我一時氣結,卻見他真的沒有要幫忙的意思。
彎下腰,將兩個人擡了起來。
雪山腳下,入眼是一片白色,我又不知道兩人的家在哪裡。
視線落在不遠處行走木訥的屍人身上,登時便有了注意。
不由分說的將阿大扔給了村長,我抱着晴古跟上了屍人的腳步。
“我說,你小子怎麼這麼厲害呢?重的給我。”村長語氣帶着慍怒。
“誰知道你會不會趁機占人家便宜。”我抱着晴古,緊緊的跟着那堆屍人。
許久沒有聽見腳步聲,一回頭,卻發現村長已經跟着阿大往相反的方向走去了。
我猶豫了一會,還是跟上了村長的方向。
氣喘吁吁的跑了過去。
“你要去哪?”我問到。
一旁的阿大是閉着眼睛的,腳步卻向着一個方向邁去。
“你對他做了什麼?”我震驚的問到。
阿大臉色慘白,分明是一個死人的樣子。
“本能反應,背屍奴每年都會有一個昏迷期,這期間,與死人無異,但是身體的本能反應都還在,我只是喚醒了他的本能反應,讓他可以帶着我們去住的地方。”村長解釋。
跟着阿大來到一座小木屋外,屋裡熱着水,還在冒着白煙。
村長不發一言,將阿大丟進了熱氣騰騰的木桶裡,木桶濺起一層水花。
我有些錯愕:“你做什麼?”
阿大已經是一個死人了,欺負他不太好吧。
村長白了我一眼:“你懂什麼,背屍奴昏迷期的時候,必須泡在藥水裡,以保屍身不腐,這水,就是藥水。”
看來,是晴古知道阿大到了昏迷期了,所以特意爲他準備了這一桶藥水。
我將晴古放在牀上,村長盯了阿大良久,口中喃喃:“不對勁。”
“哪裡不對勁了?”我疑惑的問到。
村長卻沒有理會我,走到了晴古的身邊,猛的一把撕開她身上的衣服,露出光潔的背部。
我心中氣血翻涌,趕緊衝上去:“你怎麼耍流氓呢?”
村長仍是沒理會我,而是盯着晴古的後背若有所思,我看過去,看見一隻妖冶的白色花朵。
花瓣盤旋了晴古整個後背,妖冶又神秘。
“果然。”村長眯着眼睛,眼裡帶着瞭然。
“這是什麼?”我伸手想要去觸碰那朵花,花卻像是能感應到一般,居然形成了一道屏障,將我隔絕在外。
“是共生,雪蓮花爲引,連接了她和背屍人。”村長解釋。
怪不得,背屍人大都沒有思想,只是聽命行事,然而阿大卻有自己的想法,晴古竟是以自己的身體爲引,將雪蓮花放入體內,鎖住阿大的靈魂。
她如此大費周章,當初爲什麼還要將阿大做成背屍人呢?
背屍人行成的過程極其痛苦,要將那人放在特製的藥水內,讓他浸泡七七四十九天,再放幹全身的血。
讓他失了五感與神識,成爲一具行屍走肉。
背屍人死後,沒有靈魂,不入輪迴,屍身也不腐,是一隻怪物。
一隻沒有喜怒哀樂的怪物。
正當我陷入沉思的時候,屋外傳來敲門的聲音,看那陣勢,頗有種要將門拆開的陣勢。
村長坐着,身形未動,我站起來,將門打開,看清,還是剛剛的那羣人。
“你們是誰?晴古呢?”爲首的仍是那個中年婦女,氣勢洶洶的開口。
來者不善。
“她不在。”我開口。
“我不信,你讓開。”女人作勢便要推開我,進門來一探究竟。
身後傳來一聲清響,晴古從牀上坐了起來,披着被子,臉色還是有些蒼白。
她走了過來,我連忙讓出一條道,她身形有些搖搖欲墜,我趕緊扶住她。
“謝謝。”晴古的聲音很清脆。
“嫂嫂,你這是要做什麼?”晴古看着面前的婦人,聲音虛弱卻不乏氣勢。
婦人瞪着眼睛:“把阿大交出來。”
“咳咳,他都被你們害成這樣了,你們還是不願意放過他嘛?”晴古的神情有些激動,臉色漲的通紅。
“少廢話。”婦人直接上手,將晴古推到一邊,就要進來。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
我趕緊攔在前面。
阻隔住婦人的去路,身後的人見勢,衝了上來,一臉凶神惡煞。
晴古見狀,默默唸了兩聲咒語,一道白光自她周身而起,那些人不敢再上前。
“晴古,你居然要對着族中人下手?”婦人滿臉震驚。
晴古冷笑:“我一味忍讓,可是你們把阿大做成了趕屍人,如今,又逼着他去死,今日我晴古便與族中斷絕關係,從今以後,我與族中再無瓜葛。”
婦人臉上帶着有恃無恐:“我是你嫂嫂,你能拿我怎麼樣?”
晴古的神色黯淡了下去:“我的確不能拿你怎麼樣。”
婦人更加洋洋自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