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微微一笑,反倒不着急,他突然有了一個想法,他相信,有這個保證,就不是他求着孫思邈留下來,而是該孫思邈來求他了。
“孫道長,小子有一事相問,敢問道長,你一年能給多少人治病?”
孫思邈一愣。“這?這老道倒沒算過!”
“那好,那就讓小子幫你算算,就算您一天能治十個人,一個月有二十天在治病,那麼您一年就會治癒二千四百人,小子說的可對?”
孫思邈搖了搖頭。“哪有這麼多,老道只有一個人,先不說老道有沒有那沒多的精力,就算有,老道也碰不上那麼多的病人,所以這數字最少也得減半!”
“呵呵,那就減半,就算您一年可以治療一千兩百人,那您可知我大唐一年有多少病人?我大唐有人口一千多萬,咱們就按一千萬來算,往少了說,這一千萬人中一年也得有兩百萬人生病吧!在往少了說,這兩百萬人一年就生五次病,這就是一千萬的病人了,去除您治的二千四百人,那還有一百九十九萬八千八百人,我大唐現有三百六十個州,就算一州有十個醫師,他們一年可以治療五百人,那就是一百八十萬人,那就剩餘十九萬八千八百人沒有人給治病。”
“這...這...”孫思邈和袁天罡被驚得說不出話來,他們以前也知道大唐的病人很多,醫生很缺少,但沒想到事情糟糕到這種地步,十多萬人,那可是十多萬人啊!平時的在怎麼形容很多也不及確切的數字來的震撼!數據有時候就是這麼殘酷,只有幾個數字,卻血淋淋的揭示着事情的真相!
李毅喝了口茶,繼續說道:“想必您也清楚,就以大唐現在衛生情況來說,我大唐每年的病人肯定不止這些,而醫師的數量肯定也沒有這麼多,醫術也沒那麼高明。再加上庸醫誤診、黑心醫生訛人,百姓家窮看不起病等等情況,這個數字只會翻倍翻倍再翻倍,您現在還覺得,您年年行走天下治病救人真的有用嗎?”
孫思邈苦笑一聲。“那又如何,老道畢竟只有一個人,分身乏術,唯有盡心爾!”
“錯,大錯特錯!”李毅站起身,走到大殿中央侃侃而談。“您那是凡人的想法,如果您是一個普通的醫生,小子今天絕對不和你說這麼多的廢話,但您是誰,您是藥王,百年難得一遇的醫界宗師。宗師就該有宗師的氣度,做些常人所不能做的事,小子一向主張,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您要做的就是把您的所學傳於千萬人,讓大唐的醫術遍地開花。這纔是您應該想的,而不是年復一年的行走天下,靠個人之力治病救人,到最後在編本書留個傳承,要是這樣可以的話,華佗祖師的青囊經也就不會失傳了,所以,您必須擔起這個責任,您要知道。不是每個時代都有一個孫思邈的!”
李毅的話對孫思邈來說猶如醍醐灌頂,振聾發聵。他突然發現自己以前所作所爲太過狹隘了,也許他說得對,真正的宗師永遠都是那些改變了世界的人,而不是適應世界之人!
孫思邈覺得眼界瞬間開闊了,但隨即目光一淡。“呵呵,這事說我來容易,可是做起來卻是毫無頭緒啊!”
李毅端起茶,牛飲了一口,潤了潤喉。“其實這事說來也簡單,要想將一種文化傳播出去,最快、最有效的辦法就是將其系統化。說白了,就是根據您的經驗將有關醫學的所有知識分門別類的整理出來,舉個例子,病無外乎幾種,內症,外傷。寒症,熱症等,您可以以這些爲大方向分類,然後在逐漸將其豐富,例如外傷都有什麼,有什麼症狀,需要如何醫治,是否有特例等等。這樣有了此書後,其他的醫生就可以根據書來對症下藥,得了風寒,就到寒症類別中找到風寒,然後就是照書抓藥,一目瞭然!”
“系統化......沒錯!好主意啊!好主意啊!系統化!”孫思邈如同着了魔一般,不住地念叨,眼睛卻是越來越亮!
李毅停了一下,給孫思邈個思考的時間,之後繼續說道:“這只是初步的措施編完書後,也不可能保證不出差錯,因爲病情是千變萬化的,對於治病來說,盡信書不如無書,對症下藥纔是關鍵,所以接下來您就可以辦一所醫學院,系統的教學,這樣就可以快速的教出一批可以行醫的醫生。走到這步,事情基本就算做完一半了!剩下的就是黑心醫生訛人,病人沒錢看病等問題。而解決此道最好的辦法就是在全國各地成立醫院,將所有的醫生系統的整合起來,這樣從醫術、到醫生、再到患者就被系統的整合起來,最終的目標就是建立起一個完整醫療體系,這纔是真正的解決問題之道!”
孫思邈被李毅說的熱血沸騰,激動地臉色通紅,恨不得現在就開始去編書,但畢竟生活了這麼久了,最起碼的理智還是有的。“小友,雖然你說的很理想,但是老道我就一個人,如何能完成如此鉅著,更遑論醫學院和醫院了!”
李毅嘿嘿一笑。“這事好辦!編書的事嘛我可以向陛下借人,太醫院裡那麼多醫生,閒着也是閒着,還不如干點正事呢?至於說醫學院和醫院嘛?道長可能不知道,不久後我大唐將會有一個名叫慈善基金會的行業即將開辦,所謂慈善嘛,用通俗的話來說就是獻愛心,慈善基金會的人將會從各處籌集資金,然後將這筆錢用來做對我大唐百姓有意義的事,例如,修橋,鋪路、收養老幼、建設城鎮等事,從慈善基金會的宗旨就是全心全意爲大唐服務,一心爲民,忠君愛國!而醫學院和醫院也算是對百姓有益,所以您可以向慈善基金會申請,只要他們同意,所有的問題就都迎刃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