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食客們好似是看不到他的存在,不然這樣一個髮色怪異的少年,必然會引起食客之間的關注。
想來,應該是個靈體鬼魂。
少年身上帶着一股子的藐視一切的氣勢,從我和唐俊身邊經過愣是沒發現我們。
張靈川立在我們跟前,冷傲的目送着這個桀驁的少年走出酒樓。那少年雙手背在身後,已經有侍者站在車旁,替他打開停在路邊的加長林肯。
松子看到紫發少年經過了我們,朝路邊的車門口走去,鬆了一口氣,“終於走了,幸好他沒有往我們這邊看過來。”
“別高興的太早了,以我對他的瞭解,他絕對不會輕易上車。”張靈川眸光深沉的已經不像是他了,冷然盯着那個少年的一舉一動。
他似乎是想要守護我我和唐俊,雙眼變成了金瞳的樣子,兩指之間已經夾着一張符籙了。那一種氣勢好像是從黑暗中走來的,亦正亦邪的捉鬼道人。
松子在這時候已經不在意唐俊的眼光了,雙手都抓住了張靈川的手腕,“不可以衝動,你難道想忤逆他媽?你這樣遲早會出事的……”
“別急,我沒說要出手,只是以防萬一。”張靈川的手託在了松子的側臉之上,眸光裡的溫柔一閃即逝。
看了松子兩眼,又警惕的去注意紫發少年的一舉一動。
紫發少年走到了車門口果然沒有上去,而是任性的踹了一腳車門,把車門狠狠的踹的關上了,“誰說要做轎車了,那是活人才坐的東西。”
“可是您來的時候,就是……坐的這輛車。”開車門的侍者明顯只是普通人,在額頭上貼了一片柳葉才能夠清楚的看見這個少年的模樣。
眼下和那個少年說話,更是戰戰兢兢害怕到了極點。
紫發少年根本就不管這裡是鬧市區,人來人往的有不少的人經過,輕輕的一伸手。手指頭就冷厲的插到這個侍者的心臟,活生生的把人的心臟的掏出來。
他的手根本不大,要抓住這一顆碩大的心臟,還有些麻煩,卻是那樣的兇殘,“我說了不坐就是不坐,哪兒那麼多廢話啊。”
那顆活人的心臟紅撲撲,還在眼前一跳一跳的。
心臟的主人就這麼驚悚的看着自己的臟器被挖出來,血流從他胸腔的血窟窿裡瘋狂的流出來。
那一刻,這個侍者的白襯衣徹底被染紅了,他驚悚的尖叫着,“救命啊……救命……誰來救救我。”
唐俊有些看不下去了,動了動身子。
我對這個殘忍的畫面,也有點於心不忍。這個孩子究竟是誰?
爲什麼一出手就是要人性命,而且將殺戮全當成是一種遊戲,當着我們的面冷冰冰的就將那顆心臟狠狠的捏爆。
心臟被捏爆的畫面實在太震撼了,猶豫心臟起搏造成的血壓。
那一股血流噴出來,那得有一尺多高。
就跟我們手裡捏着的一顆柔軟的西紅柿一樣,爆成了肉醬和血漿,在這個少年白皙的手中緩緩的滑落到地上。
我和唐俊都被張靈川死死的向後壓着,他似乎是害怕我和唐俊正義感爆棚,衝上去和這個神秘的紫發少年產生衝突。
可我和唐俊心裡清楚,我們這一次來運城的目的。
我們兩個都劇烈喘息着,身子僵硬的一動不動,但是五感變得格外的敏銳。站在這個喧鬧的夜市大街上,我們甚至都能聽到彼此咽口水的聲音。
我以爲這一幕發生了之後,至少會引起小範圍的騷動。
可惜我實在是太低估他們這些人處理事情的能力了,在這名侍者心臟被捏爆的一刻,餓死鬼訓練有素的抓着這個還沒有死透的。
眼睜睜看着自己心臟碎裂的男人,打開了車門,塞進了車裡。
餓死鬼們對着這具新鮮熱乎的身體就好似一通的狂啃,男人一開始還能掙扎幾下。可是沒幾秒鐘過後,身體好幾處地方都啃成了白骨,人是徹底的死了。
血液在暗色的玻璃內,殘忍的狂飆着。
那輛加長的林肯上,一陣的震動不已,就跟地震了似的。
許多紅色的液體還順着車門的縫隙當中,緩緩的流淌下來,落到了車子旁邊的地上。那種血紅代表的是一種屠殺,看了讓人真的是渾身毛骨悚然。
從林肯車的前面,走下來一個黑臉的鬼物,那鬼物我有些眼熟。但是此刻氣氛如此緊張,環境如此的幽暗。
我竟然是一時想不起來,它到底是誰。
就見他鞠了一個躬,低聲問道:“少爺想坐什麼,我立刻就去安排。”
“我?我要坐轎子,最好是那種大紅花轎。”少年的眼中充滿了詭異之色,一隻手抓住了黑臉鬼魂身上又髒又破的麻衣,“最好還要能用這頂花轎,去把父親最新看上的女人給接回家去。”
“恐怕不行,聖主交代過了,你不能靠近她。”黑臉鬼面對這個鬼魅般的少年,沒有任何懼怕之意,“我這就叫人去準備轎子,聖主等着便是了。”
我以爲大半夜的,叫來花轎這種東西,到酒樓的門口,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可是黑臉的惡鬼跟其中一隻餓死鬼交頭接耳了一番,餓死鬼快速的離去。沒有五分鐘的時間,就見到黑夜中一頂嶄新的大紅花轎就出現在眼前了。
擡轎子的全都是身穿白衣的女子,個個都是細腰紅脣,反正上的是死人妝。臉色白的都要超過麪缸裡的麪粉了,兩腮的腮紅也是紅的跟猴屁股似的。
那白衣女子身上的服飾是宋代的抹胸,在胸口還有一朵白色的蓮花,她們其中一個撩起轎簾。
另一個走到那紫發少年的面前,還十分懂規矩的福了福身,“少爺。您快上轎吧,咱們早些回家,奴家也好服飾您啊。”
“長得這麼醜,還妄圖服侍本少爺。罷了,我就跟你們回去,要是遲迴去又要讓父親罵了。”那少年走進了轎子,一旁臉上帶了死人妝的女子還要扶他,卻被他狠狠推到了一邊,看來是真的很嫌棄這幾個女子。
轎子被擡着從我們眼前經過,一晃一晃的晃得人眼暈。那少年掀開了窗簾到處東張西望,這時他似乎發現了我,桀驁清冷的目光凝視着我,突然,轎子裡傳來了一聲命令聲,“先別走!”
轎子停了,那個黑臉貴走到了轎子旁,問道:“少爺,有什麼事嗎?”
“去,給那個女人發一張庚帖,看着挺漂亮的。應該夠我玩好幾天……”少年看着我嘴角輕輕一斜,從轎子裡遞出了一張白色的信封給轎外的那個黑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