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什麼,哨子棺裡的是子嬰的屍首。”贏梨芸老太冷冷的瞪了我一眼,用少女一樣的聲音說道。
子嬰……
的屍首?
他剛纔在的時候,怎麼都沒見他自己提起過,天陰冢是他的埋骨之地。
不過也對,他是亡秦之後,楚人應對他恨之入骨!
這個世界上大概是找不到第二朵曼珠沙華了,可是子嬰和贏梨芸這個女人卻都知道哨子棺裡面,有曼珠沙華的種子。
古人入殮該放什麼隨葬品,那都只有當時的工匠和墓主的家人知道。天陰冢極難進入,目前爲止還沒被盜墓者光顧,他們居然知道天陰冢裡,有這麼個東西。
原來是因爲,天陰冢是子嬰的埋骨之地!
我看着她這個嬌滴滴的樣子,實在沒法把她當成是老太太,語氣也沒有太過恭敬,“子嬰的屍首要是屍變了,就不咬人啊?難道一個屍體,它還能認得我?”
“你怕什麼,你不是有鎮屍鏡嗎?裡面的東西,不會……不會出來亂來的。”贏梨芸這個不知道該叫她老太婆,還是小姑娘的傢伙。
她可真橫,非要我去哨子棺裡摸東西。
這時候,子嬰已經回幽都了。
我找不人撐腰,只能嚥了一口口水,問道:“那你到底還想要什麼吧?難道又是曼珠沙華的種子,我想你也不會想要這東西……”
“誰要那東西了?我要你……把屍丹給我偷出來。”她是用命令的口吻,頤指氣使的要我去當盜墓賊。
我一聽要我偷一千年殭屍的屍丹,渾身都嚇出了冷汗,那不是虎口拔牙嗎?
我立刻拒絕道:“我不!”
如果屍體不屍變,是絕對不會產生屍丹的。
只有屍變成爲了殭屍,才具備吞吐屍丹的能力,而且這個屍體它已經不是子嬰了。它成爲了另一種生物,有了自己身爲殭屍的本能和意識。
這玩意要是看見我跟唐俊,要搶它的屍丹,肯定六親不認。
唐俊面對贏梨芸那種冰冷強硬的態度,根本就是不屑一顧,他淡笑的說道:“小妹,你管她做什麼。咱麼拿了東西就走,難道她還敢攔着我們不成,你鈴鐺搖一搖,什麼……什麼摩的密碼就發出去了……”
贏梨芸被唐俊這副無賴相,都要氣死了。
她氣的坐在椅子上顫抖,臉色蒼白一片,看着我們兩個打包東西帶走,卻沒有辦法阻止。眼睜睜的看了一會兒,才用手一拍桌面,“你們倆兄妹好,我說不過你們,這個忙你們不幫就算了……就看着他……他變得虛弱……”
其實贏梨芸在擔心什麼,我知道。
那個將子嬰和他妹妹強行分開的辦法,其實有一個巨大無比的弊端。那就是子嬰從靈魂割裂之後,就會進入虛弱期,至於力量能不能恢復到全盛。
就我這隻有七歲以前在唐家長大,剩下時間在外漂泊的半瓶醋,我也說不好。不過,唐俊比我好不到哪裡去,他專業知識也是半桶水晃啊晃。
這些問題,還是我爸媽比較清楚。
我看她那樣難受樣子,只能安慰道:“關鍵是我和唐俊加起來,都不夠千年殭屍塞牙縫的啊,你這不是讓我們去送死嗎?”
“噗通”一聲,這女的就跪下了。
她低頭青絲如瀑布一般散落下來,之前那個一絲不苟的髮髻早不知道跑哪兒去了,“我知道求你們沒用,但我會盡力去查那把真的羋氏寶劍的下落。只要它……它在市面上流通過,哪怕一次我都有機會幫你們找到。”
我有些心軟了,但是實在是不敢開口答應啊。
這次去天陰冢本來就充滿了未知,她還要我冒着生命危險,去摸屍丹。我和唐俊的道行加起來都沒到五十年,怎麼去和千年殭屍鬥。
“小妹,你別管她的苦肉計。那寶劍八成是在紫地瓜手裡,她追查了也沒用。”唐俊冷冰冰的就說道。
贏梨芸氣的更厲害了,“唐俊,松子真是瞎了眼,纔會喜歡你這樣的……”
“我根本就不喜歡松子姑娘,我喜歡男人。你還是讓她趁早喜歡別人吧!”唐俊這話說的真的太絕了,讓贏梨芸失魂落魄的就倒在了地上。
她嚶嚶的哭泣着,整個人都顯得很無助。
我站着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道:“我……我沒法承諾你什麼,但是如果……如果有機會我可以試試。但我不敢保證,你別哭了,這個世界是個不相信眼淚的世界。如果要哭的話,我比你更有資格哭,可是哭完以後一切都不會有改變,地球照樣轉……”
她贏梨芸的子嬰至少全胳膊全腿的,在幽都裡還是很有分量的存在。
可我卻失去了最愛的人,復活他的希望渺茫。
如果我要哭,估計得天天以淚洗面了。
說完,我和唐俊收拾打包了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離開運城飯店。
回去賓館的時候,亂七八糟的東西堆了一屋子。
我們兩個那叫一個困,連被子都不撐開,倒頭就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太陽都有點日落黃昏了。
我們兩個商量之後,打算三天後自駕去貴城天陰冢。
畢竟要帶的東西雜七雜八的過不了安檢的,只能說是老老實實的,買一輛大一點的商務車。把東西全都放在車裡,這樣一路上也省事。
唐俊負責去花鳥市場繼續買些需要的東西,我則是去運城的珠寶城,聘請一個職業的珠寶設計師,先把吊墜快速的給我趕工做出來。
我找唐俊在運城的熟人,帶去江城給宋晴。
忙完了這些,我和唐俊兩個人在第四天的時候纔在運城啓程出發去天陰冢。從運城開到貴城,就算不眠不休,也要三天三夜。
一路上是走走停停,走走停停,就跟旅遊似的。
眼見已經是五月多了,馬上就是立夏了,一路上的風景也很美。
到達貴城的時候,我首先嚐試給貴雲米行打了個電話,電話裡依舊是個小夥子的聲音,“喂,你還記得我嗎?安北,我是蘇芒,以前我打過這個電話的。”
“我知道你。”安北的語氣明顯比以前冷淡了很多。
我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說明了來意,“我來了貴城了,不知道可不可以去米行找你們,我還有些事情想要請教米婆。”
“你終於打電話過來了,她等了你很久了。”安北的語氣有些沙啞,他嘆了一口氣,低聲說道,“外婆到了彌留之際了,神智很不清醒,你來醫院送她最後一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