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刀一劃到底,戴長鋏彷彿並沒有受傷。
銀鎖卻又自戴長鋏身後衝回她面前,雙臂如翼,手中刀氣暴漲,雙刀交匯如滿月,正是指向金鈴,氣勢洶洶,彷彿勢在將她斬成兩段。
這一招圓月斬金鈴已甚是熟悉,當下一劍劈下,斬在雙刀交匯之處。
金鈴一劍有如千斤,銀鎖不敢怠慢,雙刀上生出一股力與之相抗,免得被她壓出一個狗啃泥。金鈴卻借銀鎖一彈之力,凌空翻起,足尖點在近旁枝幹上,自銀鎖背後使出一招“一氣化三清”,她一劍化作三劍,亮似白練,分不清哪一招是虛,哪一招是實。
銀鎖聽到背後的風聲,足下發力,雙刀往身後一揮,彷彿長出了翅膀,向前飛了一丈,腳下踩九宮步,左一繞,右一繞,繞到了金鈴背後。金鈴立刻轉身,劍鋒貼在身側,銀鎖雙刀受她鐵劍引導,擦着劍鋒自她身側悄無聲息地滑下,刀鋒距她身體只隔了一層劍鋒的距離,卻仍是傷不到她分毫,好像兩人爲了練到這個效果,已將這一招過了幾百遍一樣。
銀鎖不怒反笑,還衝金鈴眨眨眼睛,似是在誇她好厲害。金鈴似乎也看明白了她的意思,嘴角勾了一勾,就算是謝她誇獎。
誰知這江湖盛傳的蛇蠍美人說翻臉就翻臉,方纔還言笑晏晏,手中雙刀又化作漫天沙塵。金鈴不似她能料敵先機,猝不及防,已給颳了好幾下,刀鋒劃破衣服,切進了皮肉裡,還好銀鎖修爲不深,如此快刀,又防她反擊,是以每一刀力量有限,傷口不深。
不過很快金鈴就從被動中回覆過來,手中長劍又好似一口古井,將那漫天飛過來的刀光盡數吸入井中無限之妖魔全文閱讀。
銀鎖的攻擊盡數無效,她卻並不着急,仍是萬刀齊放。
金鈴卻有些着急了,只因她的內息又蠢蠢欲動,似有脫繮之勢。這種感覺在經歷過數次走火入魔之後,更加不會有錯。她心知已不可久戰,否則必生變數,是以撮脣爲哨,催促戴長鋏速速拿下解劍池。
戴白二人專心對付解劍池,戴長鋏手中竹棍纏住解劍池雙足,叫他的輕功無法發揮威力,而白胖子用的武器乃是雙短槍,與戴長鋏的短刀難分軒輊。兩人連手,威力比一人要強上許多。解劍池已漸漸落了下風,身上中了幾槍,小腿又被竹棍掃中,火辣辣地疼着。
而剩下三人,則要拖住其餘明教弟子,身陷快刀之中,簡直苦不堪言。反倒是向堯臣打了許多回合,終於將自己一身功夫如何實戰參悟了個透徹,越打越順手。
忽然銀鎖脫出戰圈,跳到解劍池附近,雙刀展開,迫得白胖子不得不與她對戰,然而她的雙刀比起解劍池來,又要詭異許多。雖然與大師姐久戰,靈覺已不大靈了,但還是讓白胖子捱了好幾下。
可她心不在制敵,倒像是玩鬧,攻了幾招,又跳起上了樹。
人人都聽到夜梟悲鳴,明教弟子忽然好像聽到了命令,快刀如潮水般退去,七八個人起身快跑,很快消隱在山上。
金鈴正要追,銀鎖笑嘻嘻跳到她面前,戴長鋏與白胖子想要繞過銀鎖,但這少女身法太過詭異,無論怎麼繞,她都攔在面前。
寒兒等人也趕過來,想將她團團圍住,銀鎖朝他們瞪了一眼,淺琉璃色的眼睛在三人臉上挨個掃過,目光殺氣騰騰,將這三人盯得動也不敢動。
戴長鋏與白胖子對望一眼,兩人揉身撲上,要用對付解劍池的老法子對付他。忽然戴長鋏腳下一軟,跪在地上。
銀鎖拱手笑道:“戴前輩,這麼大的大禮可折殺我也。”
白胖子一人失了強援戴長鋏,如臨大敵,不得不向金鈴求援:“少主?”
卻不見有人答應,他不禁扭頭望去,只見金鈴也跪在地上,手扶着腦袋。他驚恐萬分,對銀鎖道:“你、你下毒!”
銀鎖笑道:“時候到啦,我先走一步,後會有期!”
她邊說邊後退,最後一字剛落,人便一閃,跳上了崖壁,往上爬了兩步,就登上崖頂,再也看不見了。
白胖子連忙趕到金鈴面前,道:“少主?!是中毒嗎?”
金鈴搖搖頭,道:“是麻藥。蓮兒。”
白胖子自己也捱了好幾刀,卻沒什麼事,不知是藥效有限,還是人長得太胖。
蓮兒如夢方醒,腳都僵住了,剛想邁步便一個踉蹌摔下來,她爬起來跑到金鈴旁邊,扶住她,道:“少主,如何是好?”
金鈴道:“他們徒步,我們有馬,先去南漳。”
蓮兒知她意思,忙喚了一聲“寒兒”,要寒兒去遠處牽馬。寒兒聽到有人叫她,好似被解了定身咒,身形微微一震,跑了出去。
跑過蓮兒身邊,蓮兒聽到她居然在喃喃低語:“是她,一定是她,就是她……”
蓮兒忍不住悄聲道:“少主,寒兒她……”
金鈴伸出手,制止她,道:“勿言。”
蓮兒只得將滿腹疑問吞進肚裡,從懷中取出香囊,道:“少主,我這裡放的是銀丹草,醒腦的,姑且試試邪善道。”
金鈴接過來聞了聞,閉眼打了個噴嚏,道:“腦袋清楚了許多,手腳還是麻的,給戴公。”
白胖子伸手接了過去,給戴長鋏也嗅了嗅。
戴長鋏深吸一口氣,道:“少主,這小娘子好生厲害,一人足可圍我們六人。她到底是誰?”
金鈴淡淡道:“銀鎖美人。”
“什麼……銀鎖美人竟這麼小嗎?看起來與少主差不多年歲。”
白胖子卻道:“我以爲‘銀鎖美人’,用的武器必定是銀鎖鏈。”
金鈴心頭一震。
方纔內息岔行的煩惡感還尚未平息,這一句“銀鎖鏈”卻讓她心頭更顯紛亂。
當初她要送給龍若的銀鎖鏈,如今正在她自己腰上墜着。此物平時不帶在身上,只有出任務時才戴在腰間,蓋任務兇險,生死未卜之際給自己定心所用。所謂“定心”,不過是睹物思人,求個死能同穴的吉利話。
此時卻成了致命之物,她緊緊攥在手中,心中紛亂如麻,舊日記憶竟似要全數涌上心頭。
白胖子以爲她受了別的傷,不禁問道:“少主,你無大礙嗎?”
金鈴搖搖頭,默唸冰心凝神口訣,腦中放空,勉強讓自己平定下來。
戴白二人不敢打岔,都擔心地看着她。
不一會兒寒兒牽着一大把繮繩,把馬領回來了,衆人跨上馬背,沿官道往南漳方向奔馳而去,都十分地狼狽。
這條路乃是從荊襄之地往蜀地的一條官道,東邊沃野千里,西邊則地勢漸高,山峰越來越高峻。而山嶺與平原的分界,正是在南漳這個地方。官道從此處入山,南漳正是咽喉要衝。從此往西,便是延綿山嶺,要想追蹤,就難上加難了。
早上,他們六人就趕到了南漳縣城,戴長鋏先行一步,與城中堂口聯絡,將城鎮周圍大小道路都監視起來。
麻藥藥力已退,金鈴召集衆人,部署一番。命戴長鋏纏住銀鎖,她與白胖子二人對付解劍池,其餘不管有多少人,都由寒兒等三人拖住。
寒兒十分擔心,“少主,我們三個武功一個比一個差,拖得住他們嗎?”
金鈴奇道:“昨日不是挺好的嗎?”
寒兒道:“簡直是人間地獄,覺得馬上就要死了。”
金鈴道:“沒受傷,便是拖得住。”
寒兒還要爭辯,蓮兒道:“少主說的沒錯。你若不做這個,你還能做什麼?”
寒兒不敢再推脫,只得連連點頭。
幾人小憩片刻,換裝洗漱,帶了點乾糧,就直奔入山關口。
此地金鈴來過不少次。當初她第一次下山,便是由這條路經房陵一路到上庸,後又從江陵偷跑去上庸一次,走的仍是這條路。
戴長鋏甚是熟悉這片的山川,很快找到制高點,自上往下監視。
大約寅時,一直負責監視前方的戴長鋏道:“爲什麼還沒消息過來,白胖子,你那邊如何?”
“沒有看見人怪廚。”
寒兒也道:“沒有人。”
蓮兒也道:“沒有人。”
“少主?”
金鈴沉默了一下,搖搖頭:“沒有人。”
她心中始終有些許漣漪無法平靜,這樣的狀態,總是讓她想起銀鎖那一雙看着獵物的眼睛,想着她是不是就在左近,正偷偷看着這裡。
但這附近四周都被監視起來,就算有一隻鳥飛過來,都逃不過這五個人的眼睛,銀鎖要如何接近?
驀地寒兒驚叫起來:“那邊!!”
蓮兒打了她一下,斥道:“這麼大聲,是要造反嗎?”
寒兒指着前方道:“前面土包下一片杉樹林,五個人,白衣。”
戴長鋏道:“確定嗎?”
“確定。”
金鈴站起來,手攏在袖子裡,點頭道:“我們先走,你們隨後來。”
她作勢就直接往崖底走去,向堯臣忍不住驚叫出來,餘下幾人早已習慣,戴長鋏和白胖子也跟在金鈴身後,消失在斷崖邊。
三人飄飄如鷂子,直接往山下衝去。忽然白胖子慘叫一聲,兩人一愣,減下速靠在山間矮樹上,都往後面看去,正聽到白胖子的慘叫戛然而止,砰地一聲,撞在了崖壁上,彈了兩下。
銀鎖手上捏着一條繩索,正站在山間得意地微笑,見金鈴在看她,舉起手來晃了晃。白胖子不知是死是活,倒垂在半空中,一條小命已是全然捏在銀鎖手中。
“少主!是銀鎖美人!”
金鈴道:“不要管,沒有她,殺解劍池。”
她又扭頭往下,順着幾乎垂直的山崖往下跑去。
銀鎖見沒人理她,一氣之下把白胖子扔了出去,白胖子從死的立刻變成活的,在空中掙扎一番,居然一把抓住了一根樹枝,在山崖上彈了兩下,停了下來。銀鎖一甩繩子,往山下俯衝,卻不是去追金鈴二人,而是往另一個方向跑了。
白胖子驚魂未定,歇了半晌纔回過神來,出於好奇,他往銀鎖撤退的方向看了一眼,遠遠地竟看到她似乎跟幾個人走到了一起,身影一閃而逝,又被重重枯樹擋了起來。
他當即大驚,哆哆嗦嗦摸出懷中的煙花和火摺子,他手抖得厲害,險些把火摺子掉了,幸虧冥冥之中有天佑,火摺子卡在樹枝上,他小心翼翼撿回來,晃着了火摺子,點起煙花,往高處遠遠拋了出去。
煙花在空中炸了個粉碎,裡面的潢色粉末爆出來,被山風吹得老遠。
現在業餘時間基本都在寫文,因爲我寫的挺慢的,工作忙的話大概只能維持日更的數量,而且沒有時間改,如果週末寫不到1w2的話我下週可能要雙日更,一直持續到11月12號(那天出圖
不過到底要不要雙日更請留意週日的小綠字
(昨天有人提到她倆神功大成沒有慾望滾牀單怎麼辦,怎麼可能呵呵呵呵呵……
順問你們覺得最近的內容提要風格可以接受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