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要轉身繼續攻擊,不料那頭瘸了爪子的狼像是感覺不到疼痛,撲上來便要撕咬,銀鎖被它一口咬住彎刀,她使勁往前按刀柄,感覺到稍稍有些鬆動,便越發使力。
羣狼見她終於動彈不得,又開始瘋狂地進攻。銀鎖一隻手要與狼頭角力,另一隻手還要抵擋狼羣的進攻,她反身跳上狼背,鬆開左手,雙手持單刀一陣劈砍,把不知死活膽敢撲上來的狼打下去,最後一刀斬下狼頭,捏住刀柄,踩着狼背往外逃脫。
身後沙狼不斷跳躍撲擊,被她左右跳躍跑動險險避過,脫出了包圍圈。但就在她落地時的些微停頓之中,一陣尖銳的風聲襲來,她知躲閃不過,回身招架,不料卻被一舉擊飛。
羣狼見她向後摔倒,全都撲了上來。
銀鎖往後飛起,衝破了陣陣沙煙,衆弟子看到她異常的身形,盡皆驚呼。
“少主!”
緊接着狼羣亦爭先恐後地涌了出來,好像它們就是以太中充斥的沙子化形而成。
離得最近的幾名弟子撲上去救援,被幾頭沙狼攔住了去路,巨大的身軀帶着風沙和衝擊撞過來,一名弟子舉起雙刀向前平斬,刀陷入沙狼血肉之軀中,他也被衝擊力撞倒,與沙狼滾在地上搏鬥。
電光石火間,深色的身影一層疊一層將銀鎖淹沒。
“少主!!!!”
深褐色的風沙涌了過來,不論地面和天空,都被淹沒了。
金鈴不顧一切地衝過來,略略停頓,以耳朵辨明方向,就要往沙中去。她和銀鎖之間的感知尚未消失,那她應該還有命在。
驀地,她覺得腳下似有什麼東西滾動,低頭一看,銀鎖狼狽地從沙幕之中滾出來,正撞在她腿上。
她被撞得往後退了一步,一把抓住銀鎖的手把她拎起來。
“受傷了沒?”
銀鎖一隻手撐在她肩上,道:“沒有,沒有,就是有點後怕……裡面有個人,狼羣、狼羣是他在指揮,大師姐,我們殺了他!”
金鈴點點頭。
風沙之中,她與銀鎖的攻擊範圍都已大於可見範圍,而犬類耳目聰敏,從開始就佔了便宜,幸而兩人都已開了耳神通,否則早已被啃得渣滓都不剩。
兩人並肩殺入風沙之中,金鈴一手鐵鏈,一手長劍,所到之處狼頭迸裂,白色混着紅色四處飛濺。銀鎖所說那人神出鬼沒,頭上戴着一個狼頭帽,混在狼羣之中極難察覺。
金鈴不禁問道:“我們如何找。”
銀鎖簡短地回答:“聽聲音,驅狼有怪聲。”
金鈴微一閉眼,略略將此處掃過,藉着狂風將週遭事物都探了個清楚。風以比平時大得多的速度流動,她“看”到的畫面也越發地光怪陸離。
狼羣都是趴着的,唯有此人站在那裡,暫時未動,口中發出奇怪的低喝,隨着這低喝,狼羣不停地變動陣型,有的將她們二人身後退路截斷,有的在包圍圈外圍待命,隨時準備遞補。
金鈴一睜眼睛,拉着銀鎖道:“那邊!”
兩人飛身而起,銀鎖速度快,腳踩九宮步擡手便是一招“驅夜斷仇”。金鈴則轉起手中鐵鏈,擊穿一顆狼頭。鏈頭鐵墜受頭骨撞擊,彈起反打另一隻,金鈴只消略略加力,那鐵墜又急若流星,擊碎另一顆狼頭。
鐵墜似有生命,像個小人藉着狼頭往前跳,只是每跳一步,都蘊含着一股極大的力道,所踩之處,紅白色的液體四處飛濺,僥倖未死的也哀嚎着縮到後面。
她面前的路都清了出來,鐵鏈繞在手腕上,手中長劍化爲三條白練,分襲那人上中下盤。
銀鎖的“驅夜斷仇”將將斬下,前方又有金鈴的“一氣化三清”,兩人心中都升起一絲絲成竹在胸的感覺,想這一擊必然得手,只等兵刃入肉。
不料那人忽然矮身前撲,金鈴腳下加勁,手中長劍緊握,欲趁此絕好良機,將他一舉洞穿。長劍已刺入那人身體,卻奇異地感覺到一股推力,劍尖竟未刺入肉中,而是刺入了一塊什麼鐵甲。
劍身在兩名高手的聯手壓迫之下迅速彎曲,金鈴恐悲風折斷,只得一手撤劍,另一手反手揮出鐵鏈。
那人亦是一擡手,又往前進了一步,伸手來抓金鈴的鐵鏈。金鈴手腕一翻,鐵墜反激而起,撞向他手腕內側穴道。
只聽金屬碰撞之聲,那人竟然帶着鐵護腕。鐵墜向後彈開,那人整隻手亦向後彈開。
而他身後銀鎖一招驅夜斷仇落空,緊接着便跟了“圓月斬”,由縱變橫,順着他前進的方向切過來。
而那狼頭怪人似乎毫無畏懼,半點也不把背後尖嘯的圓月斬放在眼裡。
金鈴右手長劍此時又已揮出,她與那人換過半個身位,劍尖寒芒點點將那人喉頭眼睛都納入籠罩範圍。
狼頭怪人忽地站起身,魁偉的身軀像是一座移動的小山。他伸手拔出腰間長刀,雙手持握向着金鈴斜劈一刀。
這刀法毫無花俏,簡單平實,卻讓迎向風頭的金鈴生出一股排山倒海之感。她挽起長劍,以粘力將刀引向一邊,鐵墜再度出擊,擊向對方眼睛。
生死之爭,此人又害得銀鎖差點沒命,金鈴手下不但不留情,也沒有想着還要講道義,是以出手尤爲狠辣,鐵墜長劍專指着身上軟肋,尤其是眼睛。
銀鎖見對方不閃不避,心裡卻猛地驚了一下,驀地斜刺裡伸出一柄蛇矛,剎那間已到了她面前。她咬牙變招,雙刀橫掃,刀光潑向來人,俄而一串火花爆出,雙刀和蛇矛已交換了好幾招,實打實,硬碰硬,都想在戰鬥開始之時快速結束戰鬥。
阿支祁見一擊不得手,呼哨了一聲,銀鎖又聽見周圍狼羣發出低沉的呼嚕,慢慢逼近過來。她並未打算讓阿支祁呼叫幫手,因此快速轉換身形,腳下步伐一刻不停,動起來也像是狂風一般。
刀光混在風沙之中,她繞到阿支祁背後偷襲,阿支祁不得已回身格擋,順逆之勢頓時調轉,阿支祁迎着狂風,銀鎖卻藉着狂風的推力,時不時發動突襲,逼得阿支祁回身防守。
攻守之勢逆轉,銀鎖本打算趁着空暇,多殺幾隻狼,好解合圍之勢。然而那羣狼沒有人催動,似乎也不願意與她爲敵,見她殺過來,還向後退了幾步,讓出一個地方,好在一個安全的距離裡圍觀。
阿支祁一看大怒,正要伸手吹口哨,便被銀鎖衝上來打斷,阿支祁不得已與她纏鬥,但風沙太大,一不留神便迷了眼睛,阿支祁半閉着雙眼,那一往無前的揮擊也在狂風面前打了些折扣。銀鎖似融入風中,腳踩九宮步,鬼魅一般飄忽不定,阿支祁有力氣使不出來,虎吼連連,銀鎖捉弄他正得趣味。忽聽一聲怪異的低吼,狼羣又騷動起來,齊齊向前移動。
那狼頭怪人又讓狼羣對人羣發動突襲,銀鎖亦出聲低鳴,警告包圍圈中的弟子。
怪人頗爲不屑地哼了一聲,似是相當不把銀鎖放在眼裡,他到現在都沒想着回頭去看剛纔意圖偷襲他的人,好像根本沒有打個照面的必要。
金鈴整張臉都藏在面巾之後,兜帽的前沿耷下來,遮住了她的眼睛,僅僅憑藉着尖銳的風聲,她就能看見這對手身在何處——這可真是個實力強勁的對手。
她手中長劍直指那人咽喉,卻又被同一招擋了下來。那人手套之下好像藏着什麼東西,微微凸起一塊,說不準是個厚鐵片。
忽然他張開了手掌,厚皮手套竟被他撐裂,幾道鋼製利爪帶在手指尖上,他微微弓腰,緊接着向前撲擊,和那些沙狼的姿勢一模一樣,然而速度相異,這人要快上許多,金鈴甩出手中鐵鏈,那人果真伸爪來抓。長長的爪子帶起尖銳的破空之聲,鐵鏈纏在利爪上,金鈴手中一緊,感覺到此人是想把鐵鏈也切斷。
她握緊鐵鏈,兜過半圈,見他利爪被纏,大膽從他身邊經過,帶起一股寸勁,帶得狼頭怪人重心不穩,搖搖欲墜。
金鈴擡腳踩在他側腰上,足尖灌勁,猛地邪跳出來,帶起的力道之大,打得正是一舉將他手上指套拔下來的主意。
那人竟未有別的表示,雙手緊握,把利爪插入鐵鏈的孔隙裡,十指箕張,全都緊緊繃着。
金鈴亦是使了十分的力道,足下使千斤墜,像是木樁一樣踩在沙裡,上身傾斜向後,手中長劍卻又挽了起來。那條鎖鏈在兩人手中咯咯作響,局面有一瞬間的僵持。金鈴忽地腳下鬆開,藉着那一抓之力又彈了回去,她手中長劍早已準備好,此番又化作兩條白練,分擊那人一雙招子。
不料那人又矮□子,幾乎趴在了地上,金鈴不得已臨時改了方向,但這麼一來,力道便無法集中在一點上。這怪人哼哼一笑,十指交叉在身前,從地上竄了出來。
金鈴防他暴起傷人,身在空中,只得以長劍護身,那怪人一隻爪子抓住劍尖,另一隻爪子只在近劍柄處輕輕一撥,金鈴身在空中無可借力,就這麼打着圈飛了出去。
她團起身防落地之時摔得太重,眼角餘光看見那怪人往自己這邊衝來,她連忙滾地站起,卻見那怪人並不是撲向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下個月開始我就不日更了……_(:3?∠)_最近好忙好忙
沒時間檢查,幫我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