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曼一眼看破武含煙的病情,武含煙身子發僵,隨後像受驚的小浪貓,手捏的領口更緊,另一手抱着胸縮着退後,說:“這位姐姐是他非禮我。”
達者爲先,王曼這身板的年紀比武含煙小几歲,武含煙喊姐姐指的是本事。
王曼配合的用眼神安撫“受驚”的武含煙,倩步走到桌前,走動中七分端莊,三分風情,動作似乎能吸收光線一般,如果在街上,看到的男人能把眼珠子掉出來。
在辦公桌對面坐下,她盯着發呆的我說:“沒用的東西,非禮人都不會。”
傻子才接這話題,我裝傻說:“該怎麼非禮?”
“你不懂女人。”王曼打擊一句,正經的對武含煙說:“神龍負圖出洛水,綵鳳銜書碧雲裡,因命風后演成文,遁甲奇門從此始,這是奇門遁甲的來源。”頓了會,接着說:“你暫時先不要再參悟神龍龜背圖了,不然別想點燃陰火。”
“啊嘶。”
倒吸氣的聲音從武含煙喉部發出,眼內波光流轉不定。王曼說:“你不用驚訝,觀音坐下的玉女是龍女,玉女一脈的神龍測算與奇門遁甲有些淵源,你身上特有的汗香味,說明你吃過神龍龜背圖裡的一副藥方,喝這種藥必須研究“神龍龜背圖”調和陰陽。”
佛、道兩門的支脈非常雜,觀音千面,不談觀音,單說玉女一脈,就分菩薩和龍女兩門傳承,顯然武含煙主修龍道傳承,以菩薩傳承爲輔助。
“您是?”
武含煙恢復常態,神情異常謹慎。我插嘴說:“王曼,你別沒事出來嚇人。”
“哼,我有嚇人嗎?我是來給她治病的,“神龍龜背圖”還是我補齊傳下來的,我算她半個祖師爺。”
嬌哼一聲,王曼平靜的話聽着要有多霸氣就有多霸氣。
“老而不死是爲賊。”我調侃着,轉而對武含煙說:“聽她這意思能治好你的情況。”
王曼在桌下一腳踩住我的鞋面,我忍着傳來陣陣痛楚,說:“你們聊,我尿急。”猛的抽出腳,保持正常的姿勢轉過辦公桌,王曼湊到我耳邊小聲嘀咕:“龍性本淫,神龍龜背殘圖是你搶來的,讓我補全是爲了調和魂魄陰陽。記住白無常是鬼,當初我也是鬼。”
陰陽兩個字被她咬的抑揚頓挫,老子對州無常已經麻木了,哼哼說:“他研究過黃帝內景經嗎?聽說御女三千能白日飛仙。對這本經典有研究嗎?咱們造幾顆大力丸去賣,保證發財。”
“他就是偷進侯王府御女七十二,被王爺滅了道觀死的,也算升了仙。後來才謹記是藥三分毒,丹道不可亂用。”王曼詭笑的輕輕推了我一把,我暗自慶幸陳家滅的白無常只剩一點靈光才放他投胎,不然我變成什麼樣都不敢想。
這貨生前被王爺殺了,死後成白無常還和崇禎搶陳圓圓被皇氣衝成重傷,一代州無常死在了好色上。
站在門外,聽裡面有了說話的聲音,我才走向廁所。
在醫院晃盪一圈,很多人看我的眼神非常不對勁,站在走道盡頭的窗邊看着院子裡活動的病人,憤怒的暗想:“諸葛羽,你造的好謠言,葉萱找的小男人居然輻射到了醫院。”
這次真對諸葛羽怒了,他以退爲進的守棺,把我能找到玉璽的消息告訴杜月影也沒什麼,拿葉萱做文章太過份了。
正琢磨着從哪裡給諸葛羽一刀,王曼和武含煙挽着胳膊走過來,王曼說:“我們兩去*,以後我們都是同事了。”武含煙風情一笑,拽着王曼走了。
她們忙完回來,王曼領了護士服,搖身一變成了中醫內科的專職護士。
“走,我們去接阿飄。”
下班,王曼開着她的車跟在武含煙車後,與她以前載我的情形非常像。
同樣的車,我坐的同樣是副駕駛,成熟嫵媚的身影依舊,物還是,人也是,短暫的幾個月發生了太多。世界在不知不覺中改變,我們也不再是曾經的我們。
王曼真的變了,她從棺材鋪出來,先找到了武含煙家,與玉女搭上了一條模糊的線,用阿飄萌住了葉萱,這纔來醫院找的我們。
至於棺材鋪?人棺全部由杜月影的人掌控,王曼灑脫的把人棺交給明星和師叔打理,她自己跑了出來
“這是趙佳母親讓我給你的。”
車停在武含煙家門口,王曼拿出一張類似銀行卡,紫黑色的卡片。“這是掌控景區第一樓的身份證。”
“什麼玩意?”我拿着卡打量着。王曼說:“人棺聚集人氣,人氣從哪裡來?景區相比名山古蹟,還是小山溝,人流量來至黃、毒、賭三毒的吸引。景區是消金天堂,龍蛇混雜下人氣非常駁雜。鬼棺收集的紅塵晦氣、地靈棺的鬼氣、鎮仙棺內鬼八仙和鬼菩薩製造的邪氣,這些極邪的氣息在中央人棺流轉,再以駁雜的人氣調和,兩極相撞,物極必反,綜合出來的氣是人道大氣運。”
“你是說,人棺雖然是空的,其實是人勢大風水。”我憋着氣反問。王曼打着響指說:“聰明。第一樓是人棺最有名的交際會所,說穿了是古代版的青樓。表面上用來賺錢,實際控制着整個人棺的護衛力量。”
古代特殊的青樓可不簡單,收集信息、籠絡名貴、發掘潛力人才,比如可能當官的書生。而青樓裡的女人,琴棋書法樣樣精通,那現代的呢?這些肯定需要,什麼商務思維,電子信息……要了解的範圍更廣泛。
“第一樓的七仙女丟出去,人人都能成爲一個大公司的合格執行總裁,但一百個公司的女執行總裁到第一樓就是渣渣。”王曼講完人棺的情況,打開車門,說:“恭喜您成了老鴇。”
我沒有傻傻的去問,國器爲什麼不端掉這裡?直白點說,人棺地裡位置特殊,遠離發達和發展中的區域,沒有任何人會關注落後的這裡,對大環境造成不了頂點影響。隨後人棺又靠近邊陲省份,可以收集各類信息,對大體發展絕對有利。
自古斬妖除魔背後,從來沒離開過社會,也不會那麼幹淨單純。五棺這個巨大風水局是一把雙刃劍,一面斬天下邪魅,一面犧牲小部份人爲代價。
“這張卡是一把放在我脖子上的利劍,逼我按照規定路走,不然,劍就捅下來了。”
我夾着紫黑色的卡片,划着空氣,嘴上發出“嗖嗖”的聲音。
“喵。”
葉萱站在二樓飄出的陽臺,阿飄從欄杆上蹦到老槐樹上,跳了幾下,蹦到我背後抱緊我後脖子,擡起爪子抓了幾下我的頭髮,又跳到剛走過來的武含煙身上,兩隻前爪抓着領口,後腿在胸前猛瞪,一副“太陽下來,要爬山坡”的樣子。
“玄貓勾魂,你的情況不能等了。”王曼皺着眉頭,解釋:“阿飄喜歡她身上散發的陰氣,想抓出魂魄賠它玩,這是玄貓的本能。”
“你應該有治療的辦法。”我說。
“萱姐,收拾好了嗎?我們搬家。”王曼對着葉萱打聲招呼。“含煙也一起搬過去。”
三個女人大包小包的搬了一堆,在玉女的目送下,我莫名其妙的跟着她們三個往王曼家而去。
“關鍵還在你的合陽氣,我有辦法取出來,用合陽之氣綜合萱姐身上的陰氣再轉到武含煙身上,替她點燃陰火。”王曼不爽的握着方向盤,斜視我的眼神好像在說:便宜你了。
不好的預感升騰,我有股跳車逃跑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