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春裝包裹的病態女人,打着手電筒慢慢走到院子前,發現小傢伙跪在門檻上,着急的去扶,對着屋裡喊:“你怎麼搞的?孩子還小,你讓他跪外面。”說着,她低頭溫聲對小傢伙說:“起來……”
小傢伙掙扎着跪地不肯起身,女人累得氣喘吁吁,孩子媽說:“讓他跪着,你知道他幹了什麼嗎?拿魚叉捅人。”
她們嘰裡呱啦的爭論着孩子該怎麼教,我在旁邊靜靜看着,等她們達成共識,我突然問孩子媽說:“她是你朋友?”
“是啊,我們……”孩子媽本能的回答,說的很隨意能看出她的坦蕩。
她是一個有朋友的人,孩子媽在村裡做這種事,還有人願意跟她交朋友,必然有她的可取之處,她願意與人交朋友說明她心態也不錯。我出手幫一個陌生人不可能不仔細觀察,不會給蛇機會咬救蛇的農夫,這是行善的自保之道。
病態女人發現我的存在,有些不好意思的拉着孩子媽到旁邊說:“這人是誰?我看他不想好人……”也不怪她這麼說,誰讓我一直盯着她看呢?
孩子媽簡單給女人說清楚我是誰,病態女人上下打量我一會,問:“你是陳莊守靈人?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那個?”
她霹靂嘩啦的問了一堆,經過孩子媽的解釋我才弄明白,這女人從小體弱多病方圓幾個縣的真神假神她幾乎都求過醫。
“請筆仙?”
病態女人得知要請筆仙皺起了眉頭,我點了點頭,說:“請完筆仙我給你封靈,你以後也別找神棍之類的人看病了。遇到有本事的還好,遇到騙人的,你本身體虛,瞎鼓搗的玩意真能讓你招東西導致小鬼纏身。”
女人這種是天生半通靈體,總能撞到東西又不像通靈體能與*流,這種人唯一的表象就是各種疑難雜症纏身,病怏怏的卻比一般人還活的長。
天生半通靈體在業內還有一個稱呼,先天殘缺,不可能成爲真正的通靈體,陽不成陰不就,一輩子受疾病纏繞。
容易沾東西的半通靈體還有一個作用,被有本事的人拿來當魚餌用來釣鬼,對於養鬼人來說她是天賜的工具。
這女人體內殘留的陰溼,不定就是看病時被人利用後留下的。
我解釋清楚情況,病態女人呆愣的站了好一會,眼中盡是哀怨與淒涼。我說:“這是你的情況,幫我請筆仙,我給你封靈。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保持半通靈體的狀態。”
“謝謝。”
病態女人被孩子媽扶着,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麼流出兩行清淚,淚珠滑過臉頰,順着下巴滴落在地上,過了一會,她擦着眼淚點了點頭。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她哭,或許是想到了從小病魔纏身的痛苦、或許是讓父母擔心了,又或者是別的什麼。
我沒有一絲好奇,嚴肅的說:“我讓你們請筆仙的方法與民間流傳的簡化版不一樣,請筆仙本是一種扶箕巫術,筷子仙、簸箕仙、筆仙……都是扶乩巫術占卜的簡化版。並且這是專門請鬼的不是請仙,高手請的是自家祖師入竅占卜,常人如果請到遊魂野鬼入竅穴,小鬼懂個屁,隨意亂動,占卜出來的不僅不準還會吸人陽氣。”
鄭重講清楚其中的問題,兩女嚇的縮着脖子,偷偷打量房子牆角好像有小鬼躲着,會隨時鑽進她們身體似的。
我繼續說:“我讓你們用的也不是扶乩巫術,巫術占卜必須要懂鬼文,筆劃出來的虛線需要用鬼文翻譯,我看不懂鬼文。你們準備一碗水放在牀底下,撲一張紙在牀上席子上,再找兩塊鏡子反過來坐到屁股下面,拿着筆請筆仙就好了。”
“紙上不用寫字嗎?”
“不用,以你體虛的情況,坐着鏡子就能引鬼入竅了。當鏡子出現裂痕,鬼也就來了,仔細聽屁股下面的聲音。”我講完這個,又說:“如果筆動了,第一個問題必須問,陰陽相隔嗎?正所謂陰陽有序,鬼回答相隔,那就沒辦法傷害你們了。如果回答不相隔,陰陽秩序會把它們震離。記住只能占卜,不能做交易。”
交代完,兩個女人按照我的要求開始準備,孩子媽哆嗦的端了一碗水放在牀底下,病態女人找了一張紙和兩個鏡子放好,她們一起脫掉鞋子爬到了牀上。
“不會自己坐破了吧?”孩子媽坐在不大的鏡子上,不舒服的動了動腰。我開着玩笑說:“鏡子平放在席子上,鏡下又不是空的,你能坐破算你本事。”
等她們拿好筆,我拿着在堂屋找到的香點在牀前,說:“行了,按照你們平時玩筆仙的方法玩就行,放鬆心態只當是玩遊戲。再次提醒,千萬別跟鬼做交易。”
說完,我剛走出房門口,孩子媽問:“你去哪?”
“我在房裡沒有鬼敢從牀底下水碗上來。”我走出兩步,又說:“放心,不會有事。”
她們在房裡請筆仙,我向小傢伙問清楚菜刀和磨刀石在哪,拿了磨刀石和菜刀又打了水,端了一條長條凳到屋外,在條凳上點好一炷香,拿着刀磨了起來。
刺耳的磨刀聲,咔滋、咔滋的迴盪在昏暗的四周,小傢伙跪在臺階上好奇的看着我,我連磨了十二下,擡頭說:“認真聽刀聲。”
小傢伙豎起耳朵專注的聽着,我低着腦袋,有節奏的磨着刀,說:“磨殺人刀要想着自己想殺的人,把心裡的殺意匯聚在聲聲刀聲中。再問自己爲什麼想殺?弄清楚了這個問題,繼續磨,直到磨到自己不想殺人了,這把刀也就成了殺人刀,儈子手的殺人刀能吸魂。”
他似懂非懂的聽着,幼稚的眼底閃着興奮的光芒。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屋裡出現了好幾股陌生的冷息,我冷哼一聲反磨起了陰刀。
混亂的磨刀聲低沉的響着,聽刀聲聽得津津有味的小傢伙突然詭異的小臉煞白,難受的捂着胸脯,過了一會,他嘔吐了起來。
“哎。”
見到他的情況我暗歎一聲,看來他學不會磨陰刀了。
五個看不清面容的小鬼捂着耳朵從牆壁穿出來,在臺階上打滾求饒,我停下磨刀聲,說:“歸吧!歸吧!歸吧!”
三聲怪異節奏的話喊完,它們哆嗦的消失不見了。
陰刀殺鬼,刀聲也就能震懾一下普通小鬼,而陰刀能殺鬼,能殺不代表殺的了,關鍵問題是得砍中鬼。鬼是那麼容易砍中的嗎?
“啊!”
感受到熟悉的陰氣,孩子媽一聲詭異的喊叫,像在哭又像在笑更像在呻吟,嚇得剛恢復的小傢伙軟趴在地上,他喊着媽媽爬起身要往屋裡衝,我說:“別去了,她馬上會出來。”說完,再次磨起了殺人刀。
“那個。”
孩子媽僵硬的走出來,小心翼翼的看着我。小傢伙哆嗦的站着,輕聲喊:“媽……媽……”
“不敢見我?”我停下磨刀,用手颳着鋒利的刀鋒,看着被龔文畫上身的女人,又說:“怕我殺了你?上人的身,我殺你就要一起殺人了是吧?”
她小心翼翼的盯着菜刀,抖着兩腿點了點頭,結巴的說:“我……我……”
“畫兒不怕。”病態女人搖晃出來,瞪着我說:“好漢做事好漢當,這是我的意思。”
聽着小王曼的蘿莉音,我嘿嘿冷笑着,說:“你倒是挺講義氣的,還有一個呢?”
“哥,我在這。”
諸葛念風突然從我背後冒出來,把我嚇了一跳,接着濃郁的冷息纏身,這死丫頭以極快的速度印進了我的身體。
“滾。”
暗自怒喝一聲,她被震出了體外,我拿着陰刀以極快的速度對她砍下去,她仰着鬼腦袋,看着刀鋒眼神好像在說,有本事你就大義滅親,幹掉你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