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之內,那些蟲卵在發生着迅速的變化,幾息之間,竟是直接從蟲卵中孵化而出,密密麻麻的鋪滿了虛空中。
“是八翅鬼蟲!”
虛空中,飛舞的巨蟲,面容十分的猙獰,鐵青色獠牙,儼然就是一張鬼臉,身上長有八翅,在虛空中嗡嗡地震動着。
靈玫顯然是認識這些鬼蟲,她神色鄭重有些古怪的看了一眼阿呆,這才道:“袁師兄,這八翅鬼蟲可是貴宗一種極爲神秘的蟲子,據說可以吸取修士的魂魄。袁師兄,不會不知道吧?”
阿呆沉默了,說實話這八翅鬼蟲他還真的不知道。
“這麼說來,在我們前面的修士,極有可能便是那血歸涯了?”阿呆沉聲道。
靈玫點點頭,“不過也不能排斥,其他的修士在這裡佈置八翅鬼蟲卵的可能性。”
“嗡嗡…”八翅鬼蟲振翅在虛空中,一張張鬼臉冷冷地看向二人。
隨後這些鬼蟲好似聞到了鮮血的鯊魚般,直接瘋狂了起來,大嘴一張,頓時陰風哀嚎,在這些鬼蟲的周遭竟是逐漸形成了一道道沉重的陰霧。
一個個漩渦在這個陰霧中形成,猶如無底深淵般,滲出令人驚懼的吸力。
在這股可怖的吸力下,阿呆和靈玫俱都是一震驚懼,因爲能夠清晰地感覺到這些鬼蟲一吸之下,體內的三魂七魄好似將要離體般。
“好玄妙!”阿呆冷哼一聲,一拍背後的寒刀,卻是被靈玫擋住了。
“袁師兄,一般的法寶對於這八翅鬼蟲可是沒有絲毫的效果!”靈玫呶呶嘴,指向了八翅鬼蟲身後那滾滾的陰霧,“在那陰霧中,鬼蟲可以躲過任何的攻擊!”
“那就沒有辦法了?”阿呆有些震驚,有些不死心,手中的五刀流法斬去,只見寒光閃爍,這些鬼蟲身上發出霹靂啪啦的聲音,碎裂成幾部分,但是很快被身後的陰霧一卷,身上的傷勢竟是很快的恢復。
一批批地鬼蟲涌來!
靈玫臉上浮現出一絲忌憚之意,“眼下只能嘗試另外一種方式了。”她玉手一搓,頓時在手中出現了一件令火牌之類的法寶。
那是一片通體通紅的令牌,似乎這件法寶渾身都散發着炙熱的焦味。
“疾!”
靈玫催動了這件令火牌,頓時一股股炙熱的烈焰席捲而出,瞬間將那八翅鬼蟲漫卷而住。
在烈焰中,頓時傳來了噼裡啪啦好似爆炒豌豆的聲音。
說來也怪,這些不怕斧劈刀削的八翅鬼蟲,竟是被這件令火牌上的烈焰,直接焚燒。
八翅鬼蟲被燒焦的屍體紛紛從虛空中墜落,落在了地面上,黑沉沉一片。
“這令火牌…可是我血玫宗宗主當年和黃炎宗宗主換取的一件法寶,裡面的烈焰,不是普通的火焰!”靈玫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對於這陰邪嗜血之物,恰好有剋制的功效。”
隨後靈玫一把火將這件房中所有的蟲卵燒掉,這才小心翼翼地將令火牌收入儲物袋中。
“看來道友是有備而來啊…”
“呵呵,袁師兄說笑了,小妹不過是想來這亂盟殿歷練一翻的。”靈玫抿嘴輕笑,看起來溫婉嫵媚。
與此同時,在二人面前,一名隱藏在疑難症的修士,嘴裡含着一顆能夠遮蔽氣息的珠子,一雙眸子冷冷注視着阿呆和靈玫,看到他們成功地將八翅鬼蟲焚燒乾淨後,眼中流露出一絲痛色。
當即,此人轉身離去。
…
通過蟲室,二人繼續向前行走,在通道拐角深處,卻是一道向上曲折延伸的樓梯。
這龐大的亂盟殿,有數百丈高,這麼一層看起來有三四米的樣子,由此可以算出,這座亂盟殿,估計有上百層的高度,十分的巍峨。
進入第二層後,阿呆和靈玫便覺神色一震,可以看出,第二層儘管塵封許久,但是裡面卻是一些生活尋常物品,甚至裡面有一張華美的大牀,掩蓋在灰塵中。
這裡,曾經有人居住。
這裡每一樣物品都按照原樣擺放整齊,阿呆神識一掃之下,目光凝聚在了房正中擺放的香案上,一鼎香爐,佈滿了灰燼。
香案上,是一道靈牌,古老的字母,被塵埃掩蓋,這一切都普通之極,和尋常大戶人家沒有什麼兩樣。
“這裡曾經是遠古大魔的道場,莫非這裡就是他的臥室?”阿呆皺眉,可惜沒有什麼法寶,即便是有法寶,也被先前的修士拿去了。
“肯定不是,這裡有一把梳子,一些妝奩,這裡是梳妝檯,看來是一名女子生前所用。”靈玫抿嘴輕笑。
阿呆看去,可惜梳妝檯前的鏡子早就被先來的修士拿去了。
二人掃視了一眼,在這陰森森的房中坐立不安,好似始終有一雙眼睛在盯着一般,便打算離開。
這間房子,好似有靈魂一般。
阿呆看了一眼那個令牌,頓覺渾身一顫,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呵呵,還是離開吧。”靈玫摸了摸左胳膊,汗毛都豎立起來了,雙眼打量着這間房子。
“可惜沒有樓梯了。”吉飛低沉着說道,龐大而清冷的臥室中,分爲內外兩部分,內有大牀,有梳妝檯,有祭祀的靈位,外有一張木桌,兩把椅子,可惜細細看了一遍,卻沒有向上的樓梯。
“亂盟殿不可能這麼低矮,看來向上別有玄機…”
二人在室內,尋找起了樓梯,這既然是遠古大魔的城堡大殿,想來還是有幾分玄妙的。
阿呆擡頭,看向了屋頂,屋頂十分的玄妙,好似站在曠野下擡頭仰望星空,舉目之處,便是星辰鬥宇。
“呵呵,原來是在這裡。”
幻化的屋頂,越是玄妙,便越能說明問題。
“難道是向上的傳送陣?”阿呆逃出一把飛劍,揮劍斬去,巴掌大小的飛劍斬在了屋頂處,就好似一顆石子墜落在湖水中,屋頂上的星辰鬥宇好似水幕般微微盪漾,片刻後恢復寧靜。
而那飛劍,消失不見。
阿呆神識一動,感覺不到那把飛劍的存在。
“有古怪…”他低下頭略一沉吟,看了一眼許久不說話的靈玫,只是一眼,他渾身便是僵硬冰冷。
“道友…”阿呆艱難地吞嚥了一口口水,喉結微微澀動。
身旁的靈玫,雙眼盯着他一動不動,這雙眼眸少了一些往昔熟悉的靈動,卻多了一絲成熟和嫵媚,而靈玫的臉色,則是蒼白中發着鐵青顏色,十分的恐怖。
而她身體,在簌簌地輕微顫抖…
阿呆伸出顫抖的手想要觸碰到他,卻見那靈玫略微擡手,砰地一聲,一道氣柱將阿呆衝飛,砰地一聲,撞擊在堅硬的石壁上。
“嗚…”他強忍住吐血的衝動。
“道友你…”阿呆看向靈玫,卻見她的眸光在迅速的轉換,時而靈動如初,帶着一絲驚懼,時而成熟妖豔,帶着一絲得意。
“你是誰?!”尖叫聲,從靈玫的體內發出,阿呆聽得出來,這個聲音是靈玫的。
“嘻嘻,這麼多年,總算是等到了一個體質不錯的女子。”又是一句別有韻味的話從靈玫的朱脣中輕啓,帶着一絲說不出來的慵懶。
聽得出來,這是一名少婦的聲音。
阿呆怔怔地從地面上爬起來,這是怎麼一個情況?按照他現在淺薄的認知,“莫非是撞鬼了?”
他的話剛說出口,“靈玫”便看向了阿呆,眉頭一皺,露出一絲迷惑神色。
“怎麼僅僅是辟穀後期的修爲,但是又有一種古怪的氣息…”靈玫呢喃自語。
說着,靈玫直直地伸出手來,阿呆便覺身體一僵,身體竟是直直地漂浮在虛空中,好似被直接掐着脖子,飛向了靈玫。
“咳——”
靈玫神識輕動,進入阿呆的神識海,但砰地一聲,靈玫身子一個踉蹌,神識竟是被彈了出來。
“咦?果真是有古怪!”傳出慵懶美婦的聲音。
靈玫的聲音再也聽不到了。
砰地一聲,阿呆再次摔倒在地,當即他心中忿然,暗暗咒罵不已。
眼前的“靈玫”突然不說話了,閉上了眼睛,當此地靜得令人崩潰的時候,當阿呆心中一直琢磨着是否要逃跑時,靈玫又睜開了眼睛,頗有好奇地看了一眼。
“袁師兄…阿呆…”美婦的聲音傳出,看向了阿呆罩在臉上的鐵面具。
“你是阿呆吧?”靈玫大手一招,頓時阿呆便像死狗一樣被提起來,她揭開了鐵面具,看了阿呆一眼。
“呵呵,果真是阿呆。”美婦聲音輕笑道。
阿呆也顧不得慌張了,“你是誰啊?怎麼認識我?!”
“呵呵,本宮不過是暫居在這具身體內,暫時得到了這具身體的主人一些記憶罷了。”
“什麼記憶?”阿呆問。
“自然是這句身體和你之間的事情了。”美婦不無好氣說道,“明明知曉你的身份,卻沒有說出來,你這小妮子臉皮還真是薄啊…”
美婦輕笑着,卻聽此時怪異的一幕又發生了,“你這不要臉的賤婦,怎麼能輕易探看人家的隱私?”
靈玫臉上的神色變化多樣,阿呆知曉,此時的靈玫,不單單是另一個人了,很明顯還有另外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