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子、天機子……
師徒二人敢於自稱爲“天”,自然對於神算一道精通無比,對於玩弄心計、設局陰人更是不再話下!
相對於吉飛陰人來說,這二人可謂是陰人的老祖宗。
天玄子,將數百萬凡人視作螻蟻,五道禁制,每一道禁制都有數百萬凡人,加在一起,總數隱隱直逼上千萬凡人。
天機子,微微一笑中,秀口一吐,一道陰謀遍佈滄溟海,數不清的修士紛紛向黃炎大世界涌來,爲他所用,被他玩弄於手掌間。
這二人,這是何種的一種陰人手段,吉飛,他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黃炎塔五十里開外,吉飛站定虛空,望着前面黑壓壓的人頭,這些都是聞風而來的修士,粗略一看,這些人絕對有數十萬之多。
這些人便是滄溟海大大小小、數不清的勢力和散修。
他的目光一凝,望向了這些人的中心,那是……黃炎塔!
這還是吉飛第一次近距離仔細觀察這座塔。
黃炎塔矗立虛空,直刺蒼穹。只是此塔的上半部分卻是被詭異的截斷,也就是說,黃炎塔沒有塔尖。
這座塔共七層,唯獨沒有塔尖,整體看上去極爲的怪異。
這座塔,極爲的神聖,一股浩蕩的金黃色波紋以黃炎塔爲中心緩緩地向遠方飄蕩而去。
距離黃炎塔越近,便越能感覺到此塔上面傳出來的聖潔之力越是祥和,令人所有的負面情緒消失一空。
這座塔基底隱沒在土地中,好似直接從土地中生長而出。
方圓數裡之內,佈滿了密密麻麻的人頭,圍繞在黃炎塔輻散而來。
因爲,滄溟海內流轉的信息便是,那古帝洞府的大門便是黃炎大世界中心的黃炎塔。
當然了,這都是有心人特異安排的……
天色逐漸的昏暗,漸漸地竟是昏黃一片,黃炎大世界本就是昏黃一片,不過此時,卻是更加的明顯,好似黑夜來臨前那一刻。
不少修士驚呼出聲,對於這突然變化的天象有些錯愕不已,但最後衆人心中更是隱隱竊喜,認定了此時天生異象,便是古帝洞府大開的時刻。
原本一些人心中略有疑慮,但是天色的變化使得他們相信,滄溟海內的流言,絕對非虛!
古帝洞府啊,若是進入其中,參悟片刻,恐怕也是莫大的機緣…
天玄子盤膝而坐在黃炎塔內,他臉上的微笑之意愈來愈濃。
吉飛望着遠處的黃炎塔,心中卻是升起一陣陣不安的感覺,他略微想了想,便抽身向後退去。
天象異變,衆修士只道是古帝洞府大門將要打開,生怕別人搶先一步,爭先恐後,向前擠去。
而就此時,大地驀然間一陣強烈的晃盪,一道道裂縫崩裂,一團團灰霧帶着刺鼻的硫磺味道升騰而出。
強烈的震動還在持續,衆修士臉上大駭,心中卻是更加的熾熱瘋狂。
古帝洞府馬上就要打開了!
只是下一息之間,地面上的裂縫陡然延伸而去,一道道裂縫不斷地擴大,不斷地深陷下去。
大地好似在此刻崩塌!
衆修士終於在這一刻感覺到了事情的異樣,他們奔走驚呼,相互踐踏,紛紛架起法寶向虛空中激射而去。
而就在此時,在黃炎塔前方數米之遙,轟然一聲,大地崩塌,一道道沖天的岩漿激射而出。
轟轟轟…數裡之內大地崩裂的聲音不絕,漫天虛空中剎那間佈滿了一道道散發着熾熱的岩漿!
一道道岩漿從地底激射而出,相互交錯,此刻,在虛空中好似交錯成了一張巨大的岩漿大網。
密密麻麻,整個虛空中剎那間便佈滿了岩漿…
那些架起法寶,御空飛行的修士,身子連驚呼都沒有發出,便是紛紛被岩漿絞碎在虛空中,一陣陣血霧瀰漫在虛空,和刺鼻的岩漿融合在一起,根本就分不清東南西北。
一些修爲已經達到了辟穀期的修士,他們仰仗着強悍的修爲,紛紛祭出詭異多端的法寶,一道道光罩將他們籠罩在其中,岩漿奔涌在上面,絲毫傷不了他們。
這些人心中一鬆,但是下一刻,那光罩紛紛破裂,無數的慘呼聲響起,這些化作一道道青煙消失在虛空中。
數十萬人,轉眼間,死去了一大半兒 !
其中,三分之一被修士自己的同類踐踏而死,三分之一掉入了深入見底的熔漿中,三分之一被激射而出的岩漿直接穿透,消失不見。
剩餘的數萬修士,此時已經離開了黃炎塔數十里之遙,驚惶不安!吉飛也是在其中,很不起眼。
望着那漫天噴射的岩漿,他眼中的瞳孔一縮,想起了先前在古帝洞府內見到的那一條洶涌噴薄的岩漿之河。
大地依然在震顫不已,當這一切結束的時候,虛空中瀰漫着一股刺鼻到了極點的硫磺味道。
地面上,一個巨大的湖面出現在黃炎塔的前方。
方圓足達數裡的岩漿之湖,其上岩漿滾滾,和古帝洞府內那個岩漿之潭相比,眼下的這岩漿之湖竟是大了數倍。
大地深陷下去,岩漿噴涌而出,形成了岩漿湖。
黃炎塔佇立在岩漿湖畔,和岩漿湖相比,黃炎塔渺小了許多。
天玄子站在黃炎塔第七層上,望着遠處黑壓壓的身影,眼中不屑一顧。
神識一掃,當他鎖定到吉飛的身上時,他蒼老的面容陡然一動,“這小子,還活得好好的……”
吉飛生命力之頑強超出了天玄子的想象。
天玄子的眼眸轉過遠處的虛空,那裡,空無一人,天玄子卻輕輕道:“都來了麼?”
吉飛混跡在衆修士當中,他望着眼前的岩漿湖心中若有所思。
大地崩裂,然後此地就泵涌出無盡的岩漿,莫非這地底會是那條岩漿大河麼?
當初,在古帝洞府中,岩漿之河橫亙在他們頭頂的虛空,今日在黃炎大世界,岩漿之河卻在他們的腳下!
衆修士俱都望着岩漿湖,面色大變,驚容不消,此時更是紛紛交頭接耳,議論着陡然出現的岩漿湖。
就在此時,黃炎塔上,天玄子老頭緩緩地走出,漂浮在虛空中,隔着若大的岩漿湖清嘯一聲。
“來了,何必還要藏頭藏尾,老夫好好招待一番便是!”
這一聲清嘯,清晰地傳到了了數十里範圍內每一個修士的腦海中。
老頭的目光注視着遠方的虛空,衆修士見此,俱都向身後的天空中望去。
岩漿湖對面,修士分成了兩撥,一爲正道,一爲邪道。
那裡,先是空無一人,然後數百道身影緩緩地出現在…
另一邊,隨後陰氣迷濛,虛空中出現了一團黑茫茫的雲團,同樣是數百道黑影隱現在其中。
吉飛隱匿在衆人裡面,當這些黑影出現的時候,他身邊一位修士頓時驚呼出聲:
“這些邪道終於要走上前臺了麼?”
吉飛一路而來,雖然注意到了此地無端多出了一半兒的鬼修、魔修之徒,但也不曾放在心中,此時聽到身旁這位道友驚呼,立馬心中覺得有些奇異。
於是吉飛當即向這位仁兄討教一番……
“什麼?邪道你都不知道!”這位仁兄大呼道,“道友,這二十年來你究竟是在哪混得,竟是連我蒼冥海最大的變化都不知道麼?”
吉飛憨然一笑,道:“道友見笑,在下閉關多年,不曾見過世面,還請道友指教一番。”
這位胎息前期的仁兄看了看吉飛不過是築基前期的氣息,立馬毫不客氣飛指導了吉飛一通。
原來,在滄溟海中,正邪兩道本就淵源已久。
其實,修真本沒有正邪之分,只是有些自命清高的修士不大認同魔修和鬼修的行事方式,將這些修士稱之爲邪道,而他們則自稱正道。
至於,這正邪二道究竟是在什麼時候,分成兩撥的,由於時間太過久遠,已經無據可考。
但是數萬年來,這正邪二道便爭論不休,見面了不僅要互罵一通,而且更是要動刀動槍。
兩方勢力也是此起彼伏,互有增減,這一情形一直持續到了萬年前。
萬年前,隨着幽冥天尊被正道合力封印,邪道便轉入地下發展,雖然魔修、鬼修在路上大行其道,沒人會管,但是大戰已經不見了。
直到二三十年前,魔、鬼二道一改往日的低調,高調出山,處處和正派弟子過不去,殺人越貨的事情更是幹了不少。
而今天,那一團陰氣中赫然是現在妖魔二道里面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和年輕一輩的青年俊傑。
吉飛在那所謂的邪道中粗略看了一眼,便望向先前出現的那一堆人,那裡正是所謂的正道人士。
吉飛目光一轉,望見一人,此人面色陰沉,眼神冷峻,一隻袖子裡,空蕩蕩的,當即吉飛的心中便涌起一絲殺意。
“對逍遙浪的承諾,說不定可以有一個了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