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力世界之內,在一處漆黑的空間之所,漂浮着一所巨大的金色囚籠,一個近乎雪白的詭異能面漂浮其中,似是察覺到了什麼,那能面空洞的雙眼卻是霎時間涌現了一陣黑霧,旋即溢出陣陣如同玻璃珠一般的鋥亮光澤來。
隨着他的視線,緩緩落於前方的虛空之間,那原本空無一物的虛空,竟忽的撕裂開來,顯出一個包裹着金色印氣的身影來,似早已預料到對方會出現一般,能面的鮮豔紅脣微微掀起。
此時的印力世界,比起往日不知平靜了多少,在與吳偉達成了共識之後,兇霧印靈也不在掙扎,自然也不用被囚禁在原來那狹小的單人間之中,過上了悠閒的小康生活。這倒使得印力小人輕鬆了不少,得以專注地搜尋當初逸散在吳偉印力世界之內的漆黑殺意。
當然,在兩人沒有達成心誓之前,吳偉並不會完全信任他。
“說吧,小能面,這妖狼王的事情,是否真的如他們所說這般。”圍繞着那囚籠,吳偉緩緩移動着身影,如同虛幻的幽靈一般遊離在半空之中,能面,是吳偉給眼前的兇霧印靈起的名字,既然以後有着合作的可能性,那自然不能用一直用“你”來稱呼。
聽得吳偉掛在嘴邊的“小能面”,那慘白的能面之上頓時寫上一個大大的尷尬來,好歹他曾經也算是稱霸一時,狂飲過成千上萬人的鮮血。要知道,震天戟之名,在戰場之上,無不威名赫赫,讓敵人聞之喪膽,而如今,卻只能被囚於這狹小不過數十平米的籠子之內。
“等我出了這地方,要你好看!!”如此想到,能面一邊我安慰道,一邊掛起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詭異微笑來。
“昔日吾主狼天,其本體爲十三紋冥血妖狼,乃通天靈洞第二代洞主,自幼時起便天賦異稟,在這星球之上亦是叱吒風雲一時,鮮有人敢直攖其鋒。我侍奉其左右之時,曾聽其談起過,這冥血妖狼一族的歷史之上,的確有着名爲妖狼王的存在,上古時期,妖狼王曾降臨此地,創立了通天靈洞,並與其他異獸結合,留下了冥血妖狼一脈,隨後便不知去向。”
“由於歷史久遠,我們亦只能從通天靈洞的歷史之中獲知一二,自然更不可能有幸拜見過老祖,只不過那通天靈洞之內,確實有着一尊自遠古遺留下來的雕像,證明了妖狼王的存在。吾主於雕像下參悟,以殺證道,意欲突破,卻終是陷於這瓶頸之處,無法擢升。至於這獸蛋之中的純白妖狼是否能成爲真正的妖狼王,我也不知道,但是有一點我可以確定的是,便是這小妖狼既然有着銀色獸蛋的庇護,其天賦可見一斑。”
“這銀色獸蛋又是何物?”吳偉聞得此等秘辛,頗爲好奇。
“我雖然不知道這幼崽爲何沒有血色斑紋,但這銀色獸蛋,倒是略知一二。”能面頗爲自得,“對於冥血妖狼,身具獸蛋乃是其天賦證明,與吾主狼天當時一樣,因其天賦異於常人,每每突破之際,便伴有天罰,易遭天妒,故每逢突破之時皆會縮小本體陷入沉睡之中,其身之外便化作一枚堅不可摧的銀色蛋殼,如此一來,便可瞞天過海,避過那天道之劫,觀下方那獸蛋大小,這狼崽子約莫三歲左右,此番應該是他第一次突破,若是成功,應該能進入五旋初期。”
不得不說,有些異獸,因爲血脈的緣故,在修煉的天賦之上要遠遠的高於凡人,這冥血妖狼,只是睡個一覺,便能夠突破五旋,真是得讓無數的修印者眼紅不已。
“吳偉,這小妖狼,絕對不能讓這夥人得了手,若是讓這等天賦的小妖狼成了萬獸谷的獸寵,我就真的無顏面對我的老主人了。”能面極爲鄭重的說道。
吳偉這還是初次聽得前者自發地將態度擺的如此之低,卻是愣了一愣:“放心吧,便不是你的要求,我之前也是答應了那冥血妖狼的。”
吳偉雙眸望向下方,卻是一陣沉思,雖然口中是這麼說,但是對於眼下這局勢卻是完全沒有勝算,下方的數人,除了那四人皆是四旋中期之外,一人爲四旋末期,而另一人則是五旋中期。退一步而言,就算他們全部醉了,要想無聲無息地自他們手中取得那銀色獸蛋,依舊只是妄想。
難道要等他們出了門在跟蹤他們?吳偉搖了搖頭,在這大雨之中,只怕一旦對方乘上那異獸,離了清源鎮,便再無找到對方的可能,也就是說,這次,是最後的機會。
看來,就算是冒險,也要一試了,吳偉的腦海之中,迅速的轉動着,尋找着可行的辦法,若是不行,便唯有動用底牌了。
似是察覺到了吳偉的難處,沉默了片刻,能面微微沉吟,“這樣吧,我傳你一道口訣,這口訣是昔日吾主傳下來的,他居於那蛋殼之時,皆以此口訣護身,只要唸叨,便能夠激活那蛋殼的自我防禦。”
吳偉的眼中微微一亮,露出些許喜意來,如果是百分之百的絕路,吳偉當然不會愚蠢到螳臂當車,但是若是有着搏一搏的機會,哪怕這機會小的可能,他也不會輕言放棄。
對着前者的嘴巴微動,一道口訣自能面的額頭之上傳入吳偉的神識之內。
微閉着雙眼,吳偉的神識接受着來自能面傳來的口訣,這篇口訣約莫十幾個字,卻是獸語所化,聽得吳偉卻是眉頭微皺。這口訣,就沒有人語版本麼,他的額頭之上,冒出豆大的汗水來。
然而,就在他琢磨着那段獸語之時,吳偉的體內,那隱藏在身體血脈之內的八字箴言卻是光芒微綻,隨着那光芒的傳入,那原本傳入吳偉腦海之中的那段獸語,竟是忽的轉化成了兩個銅黃色的文字。
“這是……印文!!”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吳偉的腦海之中,卻是驟然跳出這個念頭來,這段獸語口訣,竟是由兩個初級印文幻化而成。
“你只要將這口訣打入神識之內,如同印文一般附着於印力之上擊打獸蛋便可,那威力並不會傷及你的身上,不過要記住,那獸蛋之上的印力僅能爆發一次,所以,機會只有一次。”能面似乎沒有注意到吳偉的訝異,而是繼續唸叨着。
對於那口訣轉化爲印文,吳偉一時還有些迷惘,只不過此刻卻沒有思考的餘暇。吳偉的心中暗自一定,默聲念道,將那兩個初級印文附着於那神識之上,同時間,右手自臉上拂過,一張夜行面罩自其臉上浮現。
此刻的下方,有着兩人正酣然入睡,而另外三人則是依舊在那裡喝着獸奶酒,倒是領頭的那個男子,卻是毫無半分的睡意。
再等片刻,吳偉屏息而臥,眼睛牢牢地鎖定下方。
只待下次閃電暴掠過天空之際,下一刻的黑暗,便是他出手的時機。
等待,在緊張的呼吸之中一分一秒的度過,每一次的雷聲,都會令吳偉的呼吸加快幾拍。
“要來了!”隨着一陣由遠及近的連續雷聲,吳偉的心亦是提到了嗓子眼。
忽得,那下面的中年男子似是感應到了什麼,那本有些倦意的眼睛驀地一睜。
“被發現了?”吳偉的呼吸驟快了幾步,本能便欲出手,但卻是強行自那黑暗之中將那本能壓抑了下去,因爲他注意到,那男子的眼神卻並未瞥向自己的所在,那眼中迸射出的兩道精芒,卻是遙遙的射向外面。
“大哥,聽異獸的聲音有些不對。”一個男子的眼中掠過一絲警惕。
“醒醒,我們好像有客人來了。”男子聲如洪鐘,震得屋舍之內嗡嗡作響,將那屋外的雷聲盡數蓋了過去。
伴隨着男子的話語,飲酒的衆人,包括那睡着的兩人,皆是雙眸一睜,印氣在陡然之間爆發出來,那木屋的牆壁之間,在這滔天印力的撼動之下卻是微微一震。
“走。”伴隨着中年男子的下令,衆人皆是面目一寒,如迅雷一般自那屋內衝了出去。
看着衆人的身影消失在屋內,吳偉亦是轉了轉眼珠,自那破洞之處翻到那正下着雨的屋頂之上。
這屋外的雨,卻是下得極大,連着那天幕都如同被澆溼了一般,視線遙遙望去,百米之外,便看不清目標,連神識在這大雨之中,感應到的亦是極爲薄弱。
“果然是你們。”那屋舍之外,卻是遙遙傳來一陣嗤笑,這聲音,聽着到有幾分熟悉。
巨大的雨滴砸落在屋檐之上,每一顆皆如同豆粒般大小,砸的人渾身發疼,循着聲音,吳偉緩緩爬去,那屋舍前方,站立着十來個人來,雙方面對着面,只是這氣氛,卻並非想象的那麼友好。
一夥自然是屋內出來的幾人,而另一夥人竟與吳偉也有過一面之緣,那便是前番在鬧市交過手的雷陣等六人。
“他們幾個說在看見了萬獸谷的走狗了,我還不信,現在來看看,果然是你們,陸侯,沒想到來清源鎮的人竟然是你。”雷陣大聲笑道,聽他的語氣似是與其中一人相識。
“雷陣,我們今日不想惹事,你們若是識趣點,就給我們有多遠滾多遠,要不然,沒你們的好果子吃。”這被稱爲陸侯的,竟是那個領頭的中年男子,那眼神之中,射出如同實質一般的怒意,瞪着眼前的衆人。
萬獸谷與通天靈洞,這兩派之間歷來便水火不容,這萬獸谷,卻是最爲喜歡捕捉那些功力深厚的靈獸,並將其化作坐騎或者戰獸,而通天靈洞之內,便是有着不少化形的靈獸長老,據傳聞,萬獸谷甚至從通天靈洞之中抓了不少長老和精英弟子,這也使得兩個宗門之間勢同水火。
“雷陣,別敬酒不吃吃罰酒,給臉不要臉。”陸侯惡狠狠的喊道,若不是今日有事在身,他必然不會放過眼前幾人,要知道,他的實力,可是足足高出雷陣一旋來。
“看着門外這些畜生就覺得是萬獸谷的人,不想真的猜中了。”一個星眉劍目的男子卻是自那數人背後緩緩走出,微微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