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下來,他們依舊還沒有在那羣異獸之中發現那隻最強的死印異獸,也就是說對方定然是逃入了這七號礦坑之內,以七人對付兩隻異獸,哪怕是對方之中有着生印的異獸,也並不算難。
只不過甬道太長,爲避免礦工造成更大的損傷,他們必須儘快。
從一層到二層的垂直距離,按李孚龍的話來說不過五百餘米,但是因爲甬道之內曲折無比,再加上耗費了不少時間辨路和偵查,卻也是花費了不少的時間,礦道乃是經由礦工們開鑿出來的巨大甬道加固而成,爲了便於行走和儀器搬運,甬道光高便達三丈三尺,對於人來說穿行足夠了。
但是對於異獸而言,卻是有些狹隘了,也不知道這異獸是發了什麼瘋,怎麼想着鑽這種地方。
李孚龍一邊埋怨着,腳下卻是不得慢。
吳偉毫不多語,只是將周圍的一切的地勢形狀記入腦海之中,說不定日後排的上用場。
白墨一路緊隨,卻是不多說話,只是警惕地好奇打量着四面,瓊鼻抽動着,似乎在尋找着什麼。
事實上,每一座神魔之井因爲神魔之種的不同,再加上寄宿地的不同,導致神魔之井自誕生之後的形態結構和大小亦是大不相同,不過從整體上而言,大多都是多層複式結構。
論起外形,最爲典型的便是這種井式,當然也有墓葬式,甚至還有寶塔式,不過不管如何,井式是最爲典型的,猶如螺旋或者斷層一般一層一層深入神魔之井的核心。
通過第二層的甬道,衆人便來到了一片開闊之地,此處乃是屬於第二層的開礦地帶,邊上緊貼着懸崖裂谷,魔氣瀰漫,望之深邃非常,若是看的久了,便會生出一股想一躍而下的衝動來。
第二層的周遭與第一層的景象大若相仿,可見最多的便是石壁之內的血色晶石,鑲嵌猶如顆顆璀璨的寶石,在明燈之下,散發着瑰麗的光芒。
便是吳偉見過不少血晶,再看到此地的血晶數量之時,也是暗自心驚,一目瞭然間,這二層的血晶存量便有上萬顆,論存量只怕是一層的上百倍不止。
在一層,血晶的含量雖多,但是依舊是藏在石壁或者地脈深處,需要藉助工具或者大型機械挖掘,就如同尋常的挖礦作業一般,需要定點勘探。
而在第二層,這紅燦燦的血晶卻是俯身即拾,容易無比,簡單的只要隨機敲開身邊呈暗紅色的石頭,粉碎了後便能夠取出其中的血晶。更讓人驚詫的的是,在不少大塊的石頭之中,甚至還能夠直接掰出整塊的血源晶來。
“此地血源晶還不算多,三層才真正是修印者的天堂,剛下去到第三層時,那血晶,簡直就像是沙灘上的貝殼一般,隨手便可拾取。”李福龍對血晶不感興趣,但是對於血源晶卻是情有獨鍾,畢竟血源晶能夠直接被修印者吸收煉化。
不多時,衆人終於來到了第三層,此處同樣也是一處血晶的開採地,只不過毗鄰的懸崖,卻是前窄後寬,狹隘了不少,前方不遠,剛行出數百米,衆人便被一股強烈刺激的血腥味衝了鼻,一目望去,只見四下裡散亂着殘肢斷臂,看樣子那異獸定然在此處大鬧了一番。
不遠處,一架架貴重的儀器之上的鋼板猶如紙片一般被撕成數片,散落在各地,地上的屍骸,足有二十來具,更有不少負傷的礦工,此刻正躲在一處用儀器和巨石臨時搭建的障礙物,抵抗着襲擊的異獸,只不過隨着異獸那龐大的身軀不斷撞擊,這道屏障,卻也是岌岌可危。
那異獸乃是一隻蟲型異獸,身體粗長而巨大,一身漆黑髮亮的背甲,足有二十八節,背甲堅韌無比,此刻正張開血盆大口向着那障礙物衝去,強橫無比的身軀在那障礙物上撞出一道道巨大凹陷來,衝得那緊緊抵着那障礙物的衆人往後一退。
礦工大多是平常人,雖說有一部分乃是開印者,但是再如何修煉也不過是強身健體罷了,如何禁得住對方的這般衝擊。幸得前面有數名護礦隊的隊員,還在依着障礙勉力支撐。
只不過那異獸再衝擊下去,這一羣人只怕都要被擠到懸崖下方去了。
“兄弟們撐住,援兵馬上就到。”爲首的護衛正臨陣指揮,給衆人打氣,只不過身後的數名礦工卻早已是面色發白,他們來這裡只是爲了求財,可不是爲了送命。
“刺啦!”那巨大的蛐蜒異獸扭轉身形,將那長尾一擺,將衆人連着那鋼鐵儀器狠狠推出去半米,隨後那背甲微微隆起,卻是自那身軀的間隙之內猛地爆出一大片的毒霧來,那毒霧四散瀰漫開來,帶着劇烈的腐蝕性,頓時間,空氣之中一陣詭異的藍光閃過,當頭的數名礦工遮擋不及,只覺得一陣毒氣入肺,一時間,喉嚨猶如火燒一般,竟是連呼吸都難以實現。
更詭異的是,那帶頭的小隊長的面容被那毒霧一噴,一時間竟是猶如被腐蝕了一般,半拉着麪皮消融下去,駭人不已。
“啊!”那礦工見得此恐怖景象,誰還敢靠近那黑霧,驚惶間便向後退去,只不過身後便是懸崖,何處還有退路,頓時,便有人被擠了下去。
而那異獸更是猛地向前一挺,巨大的印力猛地瘋狂涌出。
“擋住!”帶頭的護衛的臉融化了半邊,卻是依舊在扯着嗓子嘶吼着,他們不能退,一旦受不住這道衝擊,那所有的人都將被擠下懸崖,屆時自然只有死路一條。
“轟!”那蛐蜒方纔躍起的身體卻是驟然一扭,停駐與半空之間,下一刻,全身卻是陡然爆裂而開,那上半截巨大的身軀猛然騰飛而起,越過衆人頭頂,墜入懸崖之中,而下半段則在空中掙扎了數下,在一片銀色大刀光之中化作數段,直落落的摔落在地面之上。
“是援兵,活了,活了!”那護衛認得李孚龍,那方纔喊出兩聲,便是雙腳一軟,直接癱了下去。
見得衆人而來,那些瑟瑟發抖的礦工這才慌忙自那殘破不堪的障礙物縫隙之中鑽了出來。
“你們可算來了。”數名護礦隊看了一眼李孚龍衆人,面色蒼白,顯然是中毒不輕。
“還有一隻呢。”
看着被疼痛折磨地幾乎快昏迷過去的兄弟,李孚龍眉頭緊皺,那爲首的護礦隊成員此刻臉皮已經融化了大半,甚至露出了一個血窟窿,這種傷就算能夠痊癒,也要在臉上留下詭異的疤痕,甚至有可能因爲被毒素侵蝕而再也做不出表情來。
命或許還保得住,但是那臉就不一定了。
“那隻異獸繞過此處,直接往三四層的甬道去了,幾位若要追蹤,千萬小心。”
“兄弟們都是好樣的,”李孚龍咬了咬牙,“剩下的那隻畜生,老子見到非親手宰了不可。”
“那隻異獸實力非凡,絕非此獸可比,你看眼下的慘狀,大半部分便是那隻異獸造成。”剩下的人扯着沙啞的嗓子好心提醒道,他們的嗓子被那毒霧灼燒出了一個個的窟窿,若是不及時搶救,只怕要連着幾個月說不上話了。
李孚龍有些不以爲意,他們眼下可是七比一:“知道了,你就好好休息,等救援隊過來。”
“那異獸拋下你們執意前往甬道,你們可知原因?”吳偉卻是不急,看了幾人一眼,認真問道。
“這個?”那幾人對視了一眼,卻是搖了搖頭,“我們卻是不知。”
吳偉知道這幾人沒說實話,他自身上的乾坤袋內取出幾包傷藥:“這是上好的傷藥,給你們幾位兄弟的傷口敷上,應該可以迅速恢復,還有這印丹,抓緊服下,對那毒氣應該有所遏制。”
“謝謝這位兄弟。”中毒的幾人聞言,頓時一喜,慌忙接過吳偉手中的藥,爭先恐後吞服起來。
“實話說了吧,我們猜這異獸應當是衝着連接處的血晶炸藥去的。”
“血晶炸藥,不是爲了炸通下一層才用的麼?”李孚龍猛一愣神。
“沒錯,正是如此,”衆人面面相覷,終於有一人低聲說道,“其實這幾日我們這號礦坑正發現了通往下一層的坎橋,只需要用足夠的血晶炸藥炸開,便能夠直通坎橋,挖掘到下一層了,只不過隊長讓我們一直瞞着不要上報,說是等打通了之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