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吳偉如此斷言,杜馨兒除了幾分詫異,更添了幾分好奇,她眯着眼睛,細細地打量起那羣人來。
來者一共九人,披着一身漆黑色的斗篷,此刻正圍聚在一座看着不起眼的石山外面。
看着那石山的模樣,杜馨兒這纔有些印象,這處石山原來是個被遺棄的採沙石的廢坑,那坑道之內就像是迷宮似的,後來風吹日打的,更是被沙子埋了一半,不明白的人看着便就像是尋常的石山了。
衆人將斗篷盡數除下,堆放在一邊,爲首一人乃是一身體瘦小的女子,儘管個子不高,但是卻透着一股上位者的霸氣,而其餘人顯然對她唯首是瞻。
“吳秘,這裡應該就是線報說的最後一個地方了,前面三個看來應該都是那人設下的障眼法。”一名被稱爲“一號”的黑衣男子低聲說道。
“那便動手!”吳秘,是他們對吳萱的尊稱,吳萱是大小姐手下的貼身秘書,也是特勤隊的第一人,自然當得起他們的稱呼。
剩餘的八人會意,旋即警惕的亮出了匕首和槍械,陸續往那石山之中摸去。如果這裡真的是那傳聞之中的地方,那想來定然會有不少的守衛。
夜色靜寂,恍如一隻陰毒的餓狼,擇人而噬。
“嗖!”一道破風聲驟然響起,猛地衝向走得較前的三號。
“唳!唳!”破風聲未止,連珠爆響崩裂而出。
不止一處,而是從四面八方。
先是衆人的上方,隨後乃至兩邊的巖壁之中忽得洞穿出大大小小的麻子一般,爆射出數道黑芒,在一瞬前,衆人的眼前如同張開了一張巨大的黑網,搖晃晃的如同噬人的野獸。
“小心,有埋伏。”爲首的三號怒吼道,他眼看已是難以避開,銀牙一咬,周身印力猝然而發,兩道巨大的沙暴自兩邊涌出,劈頭蓋臉打向那張箭網,在死前,他也要將那道箭網打碎打殘。
箭矢流光,猛烈無比,一瞬間便直接將三號的身上插了數十個血窟窿出來,而他臨時製造出來的沙暴也是搖搖欲墜,再不成型。
“三號!”怒吼聲隨之響起,身後幾人破開去勢已盡的箭矢,猛然前衝。
“果然有東西!”
杜馨兒隱約可以看得見那響徹一片的無盡箭雨,這種廢棄的坑洞之中竟會有如此的防禦,看來真的被吳偉說中了。
而吳偉則是沉默地看着那黑暗之中,並未開口,他知道,這一切才只是開始。
箭矢式微,黑暗之中,影影綽綽地竄出數十號身着迷彩服的人馬,也不知道他們原先藏在哪裡,一個個人強馬壯,顯然個個都是久經磨礪。
“殺!”無處不在的冰冷語氣使得空氣爲之一顫。
一時間,刀光劍影,自四面八方劈斬,伴隨着刀槍劍戟交錯,槍聲亦是連續不斷響起。
“看來,果真就是這裡了。”
吳萱看了看前方那被數箭射死的同伴,面色憂中帶喜,喜的是果然是這裡,憂的則是看起來此地的護衛不在少數。論精銳,他們自然是比不上大小姐身邊的特勤隊,但是究竟,要付出多少的代價呢。
“留兩個活口,其餘的,皆可殺。”命令之中,煞氣滿溢。
“諾!”即便面對這數倍於自己的人數,那黑衣一行衆人接到指令,更是毫不猶豫地抽出佑身的各式槍械來,一時間,印力瀰漫而起,飛沙走石。
青色,銀色,甚至黑色的印力在一瞬間炸開,濺的流光橫飛。
雙方人馬鏖戰不已,戰作一團,守衛的一方約莫二十餘人,不過吳偉已經注意到了,那黑衣一行人明顯是有備而來,尤其是隨身攜帶的手槍,根本就是殺人利器。
那手槍雖說對皮糙肉厚的異獸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但是對人,卻可以造成有效的殺傷。
看樣子,他們早就已經明白自己要對付的是人,再加上他們的實力比對面足足高出一截來,儘管對面有人數優勢,但是不多時,便勝負已分。
“吳秘,我們死了三個兄弟。”一名黑衣人一把踢翻一個活着的護衛,目含怒火,死死的盯着他們。
“這是任務!”吳萱看了一眼死去的幾人,這人皆是精英之輩,卻是死在這些護衛的手上,在她看來,卻是不值。
“是!”那男子聞言,旋即冷靜下來,他知道自己是太過情緒化了,這次與以前的事情皆是一樣,不過是次任務罷了,既是任務,就隨時有可能會死人。
活着的兩名護衛被押到吳萱的面前,犟着脖子,臉色鐵青不甘地爭辯道:“你們究竟是誰,你們知道這裡是誰的產業麼,在烏國鬧事,你們還以爲能活着出去麼?”
“哦,是誰的?是哈勃財團,還是杜蘭德工業?”吳萱冷冷的看了幾人一眼,隨口說道,言語之中,夾雜的,卻是無盡的譏諷。
那短短的幾個名字聽得那下跪的兩人驟然一驚,哈勃財團,杜蘭德工業,這兩家大企業在烏國可謂是勢力滔天,不誇張的說,可以說烏國的人從出生到死亡都離不開這兩家企業。
他們背後的金主比起這兩家來根本不夠看,而聽這幾人的口氣,似乎即便是那兩家企業,他們也不根本放在眼裡。
看了一眼無語的兩人,吳萱慢慢的移到兩人的面前:“說,這底下是不是藏了一座血晶礦。”
嗡!
兩人的腦海之中,猶如一道驚雷轟然炸響,頓時臉色煞白,他們原本還存着一絲僥倖,沒想到眼前的幾人根本就早已看穿了他們的佈置,一時間,心中的最後一道防線轟然倒塌,他們知道即使在如何狡辯,也已然無用,對方分明早已經知道的一清二楚。
“你們有兩個人,我可以只留一個!”吳萱自兩人面前緩緩走過,那透着冰冷的眼神自兩人的臉上微微掃過。
“我們可以交代,但是……你必須放過我們?”其中一人咬了咬牙,似是做了一個極爲艱難的決定。
她依舊是看着兩人,卻是不發一言。
“我們不會告訴他們的,守不住這礦的我們,即使回去也逃不過一死,倒不如跑得遠遠的。如果你殺了我們,就算是你們再快,要找到那地下的入口只怕也要大半功夫。”另一人見氣氛不對,慌忙附和道,顯然他們都已經被眼前的幾個黑衣人嚇破了但。
那被稱爲一號的男子皺了皺眉頭,似乎對這兩個軟骨頭的東西破看不上眼。
“先帶我去,能不能活命,要見了血晶礦再說。”吳萱站起身來,並沒有立刻答應他們。
不過這個承諾,顯然已經給了兩人足夠的動力,兩人忙不迭地連滾帶爬地站了起來,在前頭帶着衆人進去。
石山內部看着就像是一個廢棄多年的礦坑,除了入口處的沙子,進入之後,隨意可見破碎的管子和以前陳設的軌道。
“這裡便是入口了。”
帶頭的兩人領着衆人從一座看似殘破的電梯前走過,卻是走到一處堆放着無數砂礫的垃圾堆裡。
若是毫無經驗的人,定然會以爲那殘破的電梯纔是通道,誰又能知道那不過是通往死亡的障眼法罷了。
“轟!”其中一人走到一邊,搬動了塊石頭,伴隨着一陣低低的轟鳴,地面之上,打開了一扇巨大的洞穴:“沿着這條路下去,就可以看到一個電梯……”
“前面帶頭!”吳萱也不多語,舉槍朝他的後背一頂,並朝一號使了個眼神,將那帶頭的兩人分開兩撥。
藉着昏暗的燈光,沿着軌道向下傾斜着足足走了十多分鐘,前方不遠,終於出現了一個偌大的出口。